众人看见场中地面的陷落,全部都是目瞪口呆的表情。
“大长老,我感觉到娘娘的气息,云公子也还活着!”
永瑶脸上突然一喜,低声说道。
“召集所有的人准备,胜负在此一举!”
大长老金慕云点了点头。
站在另一边的柳结衣、紫鹊等人,却是一片哀叹。
“云公子,怕是无法生还了。”
紫鹊叹息说道。
“地面震动强烈,说明还在厮杀。
所有的人准备,跟着我去救人!”
柳结衣说道,“他若是死了,咱们的任务也落空,前面所做的一切都白费了。
所以一定要出手相救,不能看着他就此死去!”
“小姐,你言不由衷,是不是喜欢上他了?”
紫鹊低声问道。
“死丫头,你胡说些什么?
不是喜欢,而是君子之交。”
柳结衣摇了摇头,向前走去。
“好一个君子之交,哼哼……”紫鹊嘴角上翘,不相信的眼神。
就在这时,地下的震动,突然停了下来。
“你们看,那是什么?
一株树苗?”
“在快速长高……
是、是一株透明的松树?”
几名准备的武者,突然看见场中的异象,露出惊诧之色。
柳结衣向场中看去,只见地面一株琉璃般的松树,快速地生长起来,数息之间变成参天大树,在阳光的照射下,透出光怪陆离的眩目之光。
突然,一道人影从陷落的洞中,弹射般地飞了出来,稳稳地站在琉璃古松之前。
“云公子!
他与妖邪对决,竟然无事?”
紫鹊位置站得太远,虽然看不清实情,但却能认出相貌,“小姐,以前咱们小看他了!”
“事出有因,他的实力不如妖邪,但找到了妖邪的弱点,所以能够支撑下来。”
柳结衣看见云宗无事,心中一宽,松了口气。
云宗浑身浴血,染红了衣衫,但身躯依然笔直站立,一头乱发向后飘扬,仿佛狂神一般。
一道细沙如流水一般,顺着云宗身躯而上,在要害处生成一道防护,宛如铁甲一般。
“最后的机会,你看清了那一点树心……”沙女意念传音萦绕过来,仿佛在耳畔说话。
透明的琉璃树身中,一团拳头大小的绿色,不停地跳动的心脏一般。
“妖邪树身不能移动,胜负一击,就全靠你了……”一股流沙在云宗的手中,衍化成一柄锤形。
“桀桀桀桀……”琉璃的树身上,衍化出老者的面孔,“没想到渡劫之后,竟可以化作种子生长,逃出了地底。”
杀杀杀——!
震天的呐喊传来,三百多名圣庙武者,一起冲了上来。
“一群不知所谓的蝼蚁!”
老者面孔在树身上移动,不屑的眼光看向武者,枝柯乱颤,嗖嗖嗖!
琉璃的针叶飞射而去,在阳光之下,化现出一丝丝晶莹剔透的细线。
噗噗噗,针叶穿入武者的身体,迸溅出一道道血花,啊啊啊!
一声声惨叫,武者还没有靠近,便被击杀,倒在了地上。
云宗一双鬼眼锁着树心,鬼魅般的身法,突然在原地消失。
下一刻,他出现在琉璃古松的近前,纵身跃起,凌空挥刀,铛——!
雁翎刀被古松枝柯挡住,竟然脱手而去。
“这样的刀,对老爷无用……”松怪话未说完,云宗一道意念传递过去,攻心诀,夺梦!
“还想用这一招将老爷拖入梦境?
可以你的魂力差了一些……”树身上的老者脸形,神情一怔之下,便脱困出来。
就在这一怔的刹那,云宗凝沙衍化的锤形,全力落下!
铛——,锤形落在琉璃树身上,嚓嚓嚓嚓!
树身现出一道道裂缝,顿时碎裂掉落下来,呼——!
锤形陡然衍化成一根细长的尖刺,**,洞透了松怪的树心。
参天的琉璃古松,仿佛被定住一般,陡然不动。
下一刻,一声尖利的嘶吼咆哮,宛若飓风一般席卷,形成一道风沙的高墙,向四方平推而去。
云宗身形横飞出去,仿佛狂风中的落叶,飞出数十丈远落下。
琉璃的大树轰然倒塌,树身上升起一道道黑烟,枝叶逐渐化作了灰烬。
“小姐,他、他……
公子竟然胜了!”
紫鹊看着松怪的大树轰然倒下,惊得失声叫了起来。
“他的实力比妖邪差了太多,但找到了妖邪的弱点,终于最后一击,胜了!”
柳结衣点了点头,急忙向左右吩咐,“你们快去救人!”
云宗躺在地上,长长地舒了口气。
此战双方实力悬殊,大出他的意料之外。
饶是松怪实力最弱之际,也不是他所能匹敌。
好在有沙女的助力,才能险胜。
放松之后,一阵剧痛传来,噗!
云宗张口喷出鲜血,感觉浑身的骨头,寸寸断裂一般,再也无法坚持,随即晕了过去。
圣庙,柳结衣、紫鹊等人,李、郑百夫长、书生赵文和一帮衙役,站在一处庭院中,看着前面的山洞,都露出焦急的神情。
永瑶和大长老金慕云,从山洞走了出来,众人围了上来。
“我家大人现在情况如何?”
“请问二位,云公子现在好转没有?”
“你们二位这么重的伤势,都恢复过来了,大人的伤势却不见好转……”……
金慕云拱手说道:“诸位心情,老夫理解。
永瑶得到沙女娘娘的懿旨,三个时辰之后,便能分晓。”
“诸位不用焦急,云公子吉人天相,一定会恢复过来。
站在庭院也不是办法,请大家跟我去偏房等候。”
永瑶拱手说道。
众人只能叹息点头,一起离开庭院。
山洞的最深处,云宗一动不动地,躺在沙中。
他身上的伤势痊愈,却没有心跳,鼻尖仍有一丝呼吸,所以不能算是死去。
沙女站在旁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听天由命,身形化作流沙隐去。
无边无际的沙漠,云宗不停地走着,不觉得饥饿,也不觉得疲累。
他不知道走了多久,只记得日月不断地更替,也许是数日,也许是数月数年。
他只记得自己清醒之后,便在这片沙漠之中,着魔般地走下去。
“我到底在什么地方?”
“不走了,永远也走不出去……”云宗不愿意再走下去,坐在地上,盘膝闭目。
如果真要死去的话,他不想在奔走中倒下,而是坐下来,平静地等待死亡。
时光交替,日月星辰不断地从他的头上越过,升起落下。
云宗宛如顽石一般,端坐着一动不动,光阴如水,不断流逝。
他一直坐着,没有等来死亡,蓦地,远方传来咚咚的声响,地面亦是震动。
云宗的双眼缓缓地睁开一丝缝隙,看见庞然大物,向他移动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