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狱?
云宗瞬间一滞,急忙回身看去,来路已经没有了。
三层戏台,戏子演鬼、演人、演神仙。
第一层是地狱,第二层是人间,第三层是天庭。
只能从地狱,杀上天庭了!
云宗向四周看去,寻找出口,嘡嘡嘡……
一道身影从烟雾中走了出来。
黑虎帮主高进,倒拖着长柄的宣花斧,一步一步向云宗走来。
桀桀桀桀……
高进发出怪笑,一双白眼扫过,呼——!
他的身形陡然加速,原地留下残相,瞬间站在云宗近前,宣花斧一道残影,横扫攻杀。
铛——!
云宗挥刀挡住,身形竟被震得向远处落去。
好强的实力!
云宗心中震惊不已。
高进被鬼魅控制,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实力竟然提升到了凝气!
但最令云宗震惊的,却不是对方,而是自己!
刚才交手的瞬间,他感觉自己的实力,竟然有一丝提升。
那道挡住他晋升的关口,竟然有些松动!
“实战!
唯有生死之间的实战,才能激发实力,向上突破!
这是一个难得的契机……”云宗一道鲜血涂在符印上,刀身红光大盛,白猿剑诀,观海!
呼呼呼,云宗走出玄妙的步法,破空疾斩,向高进攻去。
高进一双白眼望向云宗,脸上浮现出一道道青筋,嗷——!
凶兽般的嚎叫,宣花斧挥动一片斧影,迎着云宗而来。
铛铛铛,暴震急骤,两道人影移动走位,快逾电光石火。
一连串狂野的攻杀,大开大合,源源而出。
刀芒斧影相交之间,带起一阵阵罡风席卷而去。
一声声破空的啸音,撕裂人心的悲鸣一般。
端坐巅峰之上,但观云海变幻。
云宗的剑势,保持着一分优雅的姿态,指点江山一般。
高进却象一头凶猛的怪兽,张牙舞爪,横冲直撞。
“差一点,还是差一点……
为什么会差一点?
我已经半个身子,挤进凝气之境!
怎么还是差一点!”
云宗手中刀势一变,四象奔雷诀!
瞬息之间,优雅的姿态消失,云宗手中刀芒带动雷鸣,爆发出一丝丝电芒,向高进狂攻杀去。
呼呼呼,铛铛铛!
两道人影纠缠在一起,云宗不顾一切地狂力挥刀。
每一刀的劈下,都仿佛劈向挡住自己的关口。
杀!
云宗一声狂喝,一刀贯通过去。
刀身红光,丝丝电芒,咆哮的雷音,全部交汇在一起。
丹田气海的内气,仿佛大江决堤一般,突破无形桎梏,贯入刀身之中,嗡——!
刀身发出奇异的清鸣,贯入高进的胸膛。
呀——,一声凄厉的惨叫,一道白色的虚影,从高进的背后飞了出去。
下一刻,虚影凌空焚烧,摔在了地上。
呼呼呼,云宗感觉四周气流不断地涌来,不用自己刻意呼吸,便从口鼻钻入身体,在全身游走,直落丹田气海。
耳边是轰隆隆的爆鸣,内声如雷霆般炸响。
身外是气流的呼啸,仿佛站在风口一般。
刹那之间,内声、外声融合成一片,气流在丹田生根。
云宗感觉浑身暖洋洋的,仿佛漂浮在云端一般,终于迈入了凝气之境!
四周幻相消失,虚影被烧成灰烬。
这次没有让云宗失望,燃烧的灰烬,找到一小锭纹银。
拿在手中,深渊传来询问,吸收,不吸收?
云宗选择吸收,纹银在手中化作黑色的灰烬,冰冷的感觉伴随着一声声哀叹,从银子中传了过来。
查看状态,这次得到3点潜能,一共是11点。
旁边一道向上的石阶,云宗顺着石阶,来到了第二层。
“不知道我这一步踏出去,会是怎么样的幻境?”
云宗站在最后一步石阶上,看见前面一片凝烟般的雾气,略为迟疑一下,便迈步踏了出去。
咻——,耳边风声响起,云宗一步迈入雾气之中,瞬间穿过雾墙,站在了一处长街之上。
“居然是永明城,最繁华的北城大街……”云宗看着四周人流如梭,迈步向前走去,咚!
明明是轻轻的迈步,但落脚却宛若鼓点一般,震动了四周。
所有的行人都停了下来,仿佛被惊扰一般,一起向云宗看来。
就连拉车的骡马,也一起扭头,向他看了过来。
下一刻,所有行人的脸孔,都露出诡异的笑脸,桀桀桀桀……
拉车的骡马也张开了大嘴,露出人类的表情,发出人声般的桀桀怪笑。
云宗回身看去,发现与地狱一模一样的石碑,上面刻着“人间”两个字。
蓦地,云宗有了一丝感觉,钟灵运就在周变,不远的地方!
铮——,一道突如其来的剑气,没有一丝征兆地,破开虚空,从背后向他攻杀而来。
袭杀来得太快,不能躲开,只能小伤换大伤!
云宗陡然扭动,用身体去承受袭杀,铛!
一声金铁的铮鸣,四周幻相陡然消去,钟灵运手中的长剑,架住了钟允的攻杀。
此刻的钟允,表情与死去的高进一模一样,诡异的怪笑,一双白眼,脸上布满了青筋。
“这儿交给我,你去戏台上层。”
钟灵运大声说道。
云宗点点头,转身顺着石阶,上到第三层戏台。
迈步出去,穿过一道雾墙,他站在琼台玉宇的宫殿之中。
旁边石碑上两个大字,天庭!
大殿的两边是各路神仙,中央数名婀娜多姿的仙子,翩翩起舞。
正前方的座位上,坐着一名戏子。
云宗在幻相中见过,就是被折磨着,看着自己妻女受受辱的班主。
“在下永明城捕快云宗,我知道你们有冤。
如果能帮你做些什么,在下定会尽力。”
云宗说道。
“你能帮我?
官府的人会帮我?”
戏子脸上露出追忆之色,突然唱起戏来:字句对仗平仄调,考得你昼夜把心血耗,考得你大好青春等闲抛;考得你手不能提来,肩不能挑;活活考死你这命一条……
“当初我也想考取功名,但却始终考不上。
我那时的心中,还记着儒门的好。
宋老爷是举人,就算是忍痛将两名女儿给他为妾,我还是抱着希望……”“可是、可是,他是怎么能这样对我啊,儒门怎么会有这种人!
这人的心坏掉了……”戏子突然跪在地上,呜呜地哭了起来。
大殿上人影消散,哀怨的哭声回**着,如刀绞一般。
一滴滴眼泪落下,竟是黑色的泪,如墨汁一般。
想着戏子的遭遇,云宗摇头轻叹,“世上太多的悲哀和无奈,怎么说呢,就是很苦的时候,靠着一点甜就撑过去了。
回头再来看时,却只是一声叹,这么苦我是怎么撑过来的?
唉……
对了,敢问班主尊姓大名?”
“柳逊,字文迅,柳文迅是也。”
戏子低垂着头,嘴角微微上翘,闪过一丝诡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