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方文离开了倪泽仁。

感觉到那个气息越来越远，她分不清楚自己的心情，是喜悦？还是轻松？或者惶恐，乃至怯弱？

她锁定了她的目标。

她嗅到了对方对她的敌意和杀气，那种恶心的感觉使她不断吞咽口腔里产生的唾沫去压制。

她跟上了那辆“脱队”的车，她无法分辨车里的是哪一伙人，现在那个“车队”里不断有车辆离开，他们确认了追着马天马的并不是张方文，所以他们选择放弃。

“哒。”张方文愉快地弹了一下舌。

觉醒异能力之后她不断地在整理自己的记忆，于是从自己脑海角落里搜刮出来了很多自己不曾注意到的细节。

比如某个叫倪泽仁的，他好像很会玩战术。

而玩战术的心都脏。

张方文明白了。

倪泽仁是专门挑着这个时间点带她回到地面上，卢梦把水搅浑，又使众多潜伏起来的老阴比浮出水面。

但老阴比们追近了一看，他们是要追一条娃娃鱼的，结果追上了发现只是一盘冷吃兔。

溜了溜了。

然后呢？

“嘻嘻嘻……”张方文在窃笑，露出细密的一排牙齿。

她可并不是娃娃鱼啊。

张方文从楼房上跃下，落地之前在墙面上跑动两下，平稳而无声地落地，隐没进黑暗之中，追随着汽车过去。

着一套动作明明是第一次用，但张方文却感觉做起来无比熟悉，非常轻松。

前方的车里。

“艹！白忙了一场！”头头在骂骂咧咧。“那个叫马天马的倒是会玩啊，仇人满地走，还都是些高级货哈哈哈。”

“艹！那个张方文到底躲哪里去了？！”

“说起来张方文还是个学霸呢，女高中生哈哈哈，等我们抓到她，嘿嘿嘿……”

“艹！”头头一下笑一下骂，但骂的时候又没有了下文，整个人都显得很神经质。

“唔~啊~啊！”后座上的兄弟们此起彼伏地打了一波哈欠。

“好了好了，没事正好，大晚上的大家都累了早点回家洗洗睡。要我说，这事一开始就不靠谱。”

“对啊，这算什么事。”

“他们把事都做绝了。”

“这是把人家往死路上逼啊，换谁谁都要拼命啊。”

“艹！”头头又骂了一句。

……

车里一时寂静。

在对待张方文的事情上，哪怕是要对张方文出手的人，其实很多都是同情她的。

推己及人，物伤其类，兔死狐悲。

只是为了恰饭，不得不做，所以只能寄希望于不和张方文撞上。

但头头不一样，他是这个小团队的牵头人，能做牵头人的，那绝对是思想没有问题的。

“我告诉你们，把你们那点小心思收起来。你们是不知道，这事没办好还不要紧，毕竟有这么多人在争。但如果你们漏了什么把柄给别人，哼。”

“这样下去不行啊，要想个法子。喂，查一下，张方文还有没有什么亲戚朋友，很要好的那种。”

“嗵！”

车里的人一时间只感觉天翻地覆，好像整辆车都被扔进了洗衣机里然后开启了甩干模式。

“哈！”有一个小伙子开启了自己的异能力，稳住车辆，卸掉车上的力。

整辆轿车被拦腰截断，驾驶座已经不知去向，坐在驾驶座上的头头……

透过被强行开出来的“车窗”，他们看见，头头只剩下半截了，他的双腿和轿车的前半部分扭在一起，被张方文踩在脚边。而他还剩下的部分，张方文双爪穿透了他的手臂插进了他的躯干，然后举在面前。

真·举高高。

“听说你找我。”张方文说话拖着绵长的鼻音，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了一口性感的烟嗓。

“嗯……咿……啊啊啊！”头头这下好像才终于感觉到痛了。

“放开他！”有个胆肥的小伙子站了出来，虽然他不喜欢这个临时的头头，但毕竟算同伙是不？

“好啊。”张方文答应着，然后抽出了右爪。

“呀啊啊啊！”头头的惨叫声霎时间就拔高了好几度。

本来是两只手受力的，现在张方文抽走了一只手，那就只有一只手插着头头还剩下的百来斤。在牛顿的伟力下，他感觉张方文的爪子在自己身体里一点一点地深入。

“动手！”胆肥的小伙大喊一声，伸出手来……

张方文一跺脚。

“噗！”

火焰的长枪从地下穿出来，“弄”断了小伙刚刚伸出来的手。

高温灼烧了神经和创口，既不会流血也不会感染，连痛觉，都还没有出现在脑海里。

所以小伙呆愣愣地，不知道该怎么办。

“笃！”光和火的长枪被张方文伸手招来，出现在右爪里。她拿枪尖靠近头头，头头胸口的一片衣物立刻脱水变脆，随着头头的挣扎而破碎。

“滋……”酒精喷灯烧蛋白质组织的声音。

“不……不要。”头头的嘴里漫着血泡，他向张方文祈求宽恕。

“我都听到了。”

【我在磨蹭什么？】

“你刚刚都说了什么？你想干什么？”张方文把头头放下来一点，不举高高了，而变成平视。

【动手！快动手啊！】

“噜噜噜……”张方文鼻腔里发出打呼噜那样的声音。

“嗬~”她微微张嘴，想伸出舌头来。

她能看见。

【不行！】

她能看见，那颗跳动的嫣红，那些奔流的生命力，以及面前这个食材散发的芬香。

【住手！杀了他！不要做多余的事！杀了他！快杀了他啊！】

但身体忤逆了意志。

就像刚才那样，张方文很轻松就追上了车辆，却不知道该怎么办。

但听到头头说的那些话之后。

身体，擅自动了起来。

一爪就挥断了那辆小汽车，再一爪就把头头从驾驶座上拔了出来，就像用牙签挑一个螺蛳一样。

张方文凑近了头头的脖子，那里动脉跳动的声音还有有节奏地鼓动起舞的皮肤，让她觉得……

{张方文。}

突然好好像有人在喊她！

“叽！”

“啊！”头头被张方文举高，再次发出惨叫，他的肋骨不知道断了几根去。

“嚓！”角度合适，长枪穿透了头头的胸膛，张方文将他高高举起，然后用力把枪尾笔直顿入地面。

“噗！”好像点燃了浸透柴油的篝火。

头头的身体一眨眼的功夫就被烧光了，只留下他的灵魂，被穿刺在同样燃尽了的光之枪上挣扎。

“嘶呼！”张方文冷静下来，她转头。

小伙们围在一起，随着她的转头而齐齐后退。

力量，和其它东西从长枪上流转下来。

使张方文壮大，使她清醒，也使她，杀气更盛！

张方文稍微转了一下身体。

“走！”断了手的那个小伙怒喝一声。

他的同伙立刻往四面八方逃去。

他自己则嚎叫着，泪流满面，一脸决然地朝张方文冲过来。

“照顾好我的……”

“嘣！”

张方文踹了脚边的轿车前半部分一脚，将它踢飞，又将冲上来的小伙撞飞。

……

“咕嘟。”张方文吞了一口口水。

张方文强迫自己不去看他的状况，不听他的呻吟。

【这就是，妖的感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