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北海看着满地尸体,面上毫无波澜。
他转身返回醉霄楼,关上窗户,装作没有出去过的样子。
第二天天刚亮,陈北海就听到窗外的大街上,一队又一队的妖族士兵走过。
等到中午时分,陈北海才姗姗然下楼。
找个角落坐下,简单地要了些吃食。
不一会儿,一队士兵进入醉霄楼。
那个领头妖族不知道和账房说了什么,匆匆进来,又匆匆离去。
趁着龙二给自己端菜,陈北海开口问道:“这门外为什么一会经过一队士兵,难道是城内发生什么事了吗?”
龙二忙碌了一上午,正好借此机会休息一下。
“咱们的城内,大概潜入了剑气长城的剑修。”
“昨天晚上,一队巡逻的士兵,横死街头。”
“全部都是被一剑抹候,城主颇为重视,现在已经全城戒严,任何人不得随意出城。”
陈北海微微一笑,看来事情的发展,都在他的预料之内。
昨夜陈北海面对那些妖族士兵时,本可以以纯粹武夫身份,全部锤杀。
但他偏偏以剑修身份,诛杀那队小妖,就是为了让别人意识到,城内潜入了剑气长城的剑修。
陈北海用手指轻轻敲打着碗沿,心中有了盘算。
如果不出他所料,用不了多久,他昨日得罪的小妖段雄,就要来此兴师问罪了。
到时候,自己对那小妖大打出手。
打了小的,他背后的老的,自然就会出面。
王道全身为一城之主,肯定不会轻易为这种可大可小的纠纷出面。
到时候就需要他的儿子,王啸天出场解决了。
按照隐官给出的谍报显示,王啸天只是一个金丹境练气士。
区区一位金丹,陈北海有信心在十个回合内,将其诛杀!
诛杀了王啸天,他只需要靠着本命飞剑幻颜的神通,再次变换身形气息,潜伏在城中。
为了自己的项上人头,这秦川城内已经聚集了数不清的妖族剑修与纯粹武夫。
秦川城守将,不过是一位小小的玉璞境,他能封城多久。
若是时机适合,自己再在人群中一番煽风点火,众人对那城主府邸,围其而攻之。
还怕王道全不开城门?
陈北海对自己的这一串想法,颇为得意。
宁蝉衣此时也从楼上下来,她径直走向陈北海,在他对面坐下。
宁蝉衣压低声音,开口道:“那队妖族士兵,是你干的吧?”
陈北海还没开口,只见醉霄楼外,就有一队妖族士兵,压着一个人族修士走过。
醉霄楼内,一楼的众人都探出脑袋,向外看去。
围观众妖愤懑不已。
“这人族剑修,也太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了。”
“敢跑到我们妖族的地盘,刺杀我们妖族士兵?”
宁蝉衣看向陈北海。
“这被抓的人族剑修,是你的同伙?”
陈北海哑然失笑。
“我一个堂堂正正的妖族,怎么可能与人族是同伙?”
“那一队莫名死亡的妖族士兵,也与我无关。”
陈北海谎话难圆,他也不想与宁蝉衣有太多牵连。
既然他们抓到了昨夜的凶手,那自己筹备的计划,也都落空。
于是他站起身,向自己的房间内走去。
陈北海关上房间,一转身,愣在当场。
因为简若天不知何时,竟然进入了他的房间,并躺在斜躺在他的床铺上。
简若天一身衣衫松松垮垮,胸前峰峦起伏,隐约可见。
陈北海不知道她葫芦里在卖什么药,窍穴中的飞剑,蠢蠢欲动。
简若天坐起身来,一双修长的长腿,恍得陈北海有些眼花。
“奉劝你一句,别想着去救那人族剑修。”
陈北海眯起双眼,反问道:“我为什么要去救一个人族剑修?”
简若天看向窗外,微风穿过窗口,吹得他发丝飘扬。
“因为你是人类,还来自剑气长城。”
陈北海额头渗出细密汗水,瞬间剑意上身。
飞剑幻颜的本命神通,飞升境都看不穿,眼前这个女子,是如何看穿的?
仿佛是看穿了陈北海的疑惑,简若继续开口。
“直觉,你要永远相信,女人的第六感。”
陈北海松了一口气,差点被这小娘儿们给哄住了。
简若天走出房门,再和陈北海擦肩而过时,嘴唇微动。
“虽然不知道你来此处的目的是什么,但我感觉,我们有合作的机会。”
她朝陈北海抛了个媚眼,转身走出房门。
陈北海背后衣衫已经被汗水浸湿,他瘫坐在**。
和简若天的一番对话,比在战场上杀妖还让人紧张。
陈北海拍了拍两侧脸颊,这秦川城处处都透露着古怪。
按照系统给出的信息,这醉霄楼楼主简若天,不该是和城主王道全是同一个阵营的吗。
她怎么会反过来帮自己?
还有那个被抓住的人族剑修,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
自己才杀了一队妖族士兵,就出现一个顶包地替死鬼?
看来在这表面平静的秦川城之下,一定隐藏着什么秘密。
陈北海隐隐约约的能感受到,那个被抓的替死鬼人族剑修,会是破局的关键。
只是他不得不去考虑一下,简若天给出的建议。
那个被抓的人族剑修,有没有可能是别人抛出的一枚诱饵。
幕后持竿之人,会不会正在耐心等待自己主动咬饵?
此时的陈北海,脑袋中一团乱麻。
就在此时,敲门声响起。
陈北海还没来得及出声,一个人影竟然直接穿门而入了。
这个突如其来的访客,正是托月山百剑仙之首的宁蝉衣。
宁蝉衣不理陈北海的一脸懵,她挑了挑眉头。
“我刚才查过了,昨夜死的那一队妖族士兵,就在咱俩相遇的那个地方。”
“不过你也未免也太不小心了吧,都不知道给那队妖族士兵的尸体换个位置?”
陈北海此时才意识到自己昨晚的疏漏,他看向宁蝉衣,满脸警惕。
此刻的陈北海,心中有百般疑惑。
宁蝉衣既然有确切证据,能证明昨天的事是自己干的,那她为什么不直接去告发自己。
还有那天夜里,宁蝉衣身穿黑袍,在城中夜行的目的,又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