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只是想到有一次见到了冒黑雾的轰龙,但我很快就逃走了。”
真由理摇了摇头,表现出心有余悸的模样,没有说出中了狂龙病的事。
她可不想被龙厉院学者研究,简直是浪费调查时间。
再说了,狂龙病似乎只能通过鳞粉传播,她不具备传染性。
“龙厉院学者掌握鳞粉的真相了吗?”真由理冷静下来,问道。
云罗弗克摸了摸满是胡茬的下巴,望向巴尔巴雷村的方向,片刻后,他才缓缓开口:
“正是因为未知,才对狂龙病的扩散无能为力,学者需要样本,最好是散播鳞粉的怪物。”
“被感染的怪物呢?”
“也很有研究价值……”云罗弗克好奇地看着真由理,“你好像对狂龙病异常感兴趣?”
“是的。”真由理干脆点头,“如果我能把源头解决,说不定能声名远扬。”
“哦?”
云罗弗克挑了挑眉,笑道:“为了名声吗?像你这样强大的猎人可不会缺这些。”
“我猎队还差一个人,到时候会有天才慕名而来。”
“……”
云罗弗克愣愣地看着神色淡然的真由理,就为了招揽一个猎队成员竟然绕这么大的弯子?
虽然抱有怀疑态度,但也没有追究的必要。
感染了狂龙病的人又不是没见过,每时每刻都在受到折磨,而真由理却很正常,甚至还进行了激烈的战斗。
而且,他相信自己女儿看人的眼光。
最后,他知道真由理有意隐瞒和狂龙病相关的事情,但他觉得真由理可以结交。
“要不要来我们斗技场工作?每天安排一场斗技比赛。”
云罗弗克道:“我可以将龙厉院学者推荐给你,他正在研究狂龙病,什么问题都能解答。”
真由理无语地盯着面前的大叔,她都还没来得及拒绝,这就给她一个无法拒绝的理由了。
“好吧。”真由理勉为其难答应了:“但是这半……一年我都有其他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斗技场的任务得缓一缓。”
“这么说,你就是答应了。”
说着,云罗弗克取下帽子,从中掏出一片纯白色的龙鳞,递给真由理。
“这是什么?”
“未知鳞片,曾经的宝物。”云罗弗克用手指轻轻抚摸着鳞片,眼中有些怀念。
“年轻时,我在某座山崖下捡到的,当时,我问遍村里所有人,没人知道这是什么。”
“所以早先时期,我选择行脚经商,到处奔波,试图找到这块鳞片主人的真面目。”
“然而几十年过去了,我始终未能知晓它是谁。”
“如今,我已经没有能力到处跑动,甚至经营巴尔巴雷让我感觉很好。”
“所以现在我将它作为斗技场会员证明,赠予你和你的猎队,希望你们能代我找到它。”
真由理珍重地接过鳞片,入手微凉、纹路感舒适,她对这块鳞片产生了熟悉的感觉。
“我……见过这只怪物?”
真由理暂且按捺下内心的悸动,将之放入包中。
“明早云鹿会将介绍信带给你。”
云罗弗克临走时,轻轻拍了拍真由理的肩膀:“无论发生什么,请你保护好我的女儿,她的性格傲,实则娇。”
“……”真由理眼角略微抽搐,这话怎么感觉像是在嫁女儿似的?
还没等她回话,云罗弗克背对着她挥了挥手,身影逐渐融入夜色当中。
真由理低叹一口气,坐在山丘上,仰躺着望着星空与星空下自由飞翔的鸟龙种。
“半年啊……”虽然在飞空艇上为自己打气,但当真正得知自己只能活半年时,心中还是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心情。
真由理开始思考,如果真的只能活半年,她会去做什么。
拼命去找狂龙病的源头,然后带给龙厉院学者研究吗?
还是说一边开心过着丰收祭,一边暗中调查,这可能需要……半吊子的努力加上一点运气?
许久,真由理轻轻呼出一口浊气,也许……她应该思考的是怎么找到源头所在才对。
“我无所谓了,但是绝不能让小优莉和云鹿也被感染!”
真由理坐起身子,拔出双刀,在压得凹凸不平的沙子上刻画着什么。
狂龙病是从席纳德村开始,但具体发生时间并没有确认。
“不需要我去询问,肯定有其他猎人行动了。”
真由理画上了一个叉。
“贝尔纳村没听说过狂龙病毒。”真由理用刀在大陆中间偏下的地方戳了几个点,随后又转移到北边。
“波克村已经有轰龙感染,可能是席纳德村飞来的。”
这么一想,席纳德村感染的怪物已经四散开来,如今有异动的怪物有很大概率是从源头出发的。
而如今大范围移动的怪物……
“不就是斩龙吗?!”
真由理回想起去龙厉院斗技场之前,听到身旁猎人的谈话。
新发现的生物——斩龙,便是从古代森林出发,向着西方前行,来到了沙漠。
“也就是说新的源头在贝尔纳村附近了!”
真由理身体一颤,她的眼中,仿佛看到了贝尔纳村民被黑雾笼罩,在痛苦中疯狂挣扎的模样。
“纱夜、铁匠爷爷、猫大厨……”
真由理沉浸在思考中,左右来回走动。
“明天通知她们俩尽快赶回去才行。”
她没有办法,面对一望无垠的大沙漠,也不可能一晚上就跑回去。
至于飞空艇,得等到明天早晨,如今只能安心休息。
真由理凝视着清冷的沙漠,等到月色正美时,她掏出纯白龙鳞观看。
这片龙鳞在月光下呈现出彩虹色晕,美得耀眼。
“如果半年后我还活着,那么我一定会找到你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