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珠菩萨,也就是李重阳的女徒弟,被人们称作菩萨在世的女神医,如此多年来,跟随在他的背后,几乎将所有的医术都学到了手,那自然李重阳就不必再继续忙忙碌碌。
她有名肯定是必然的事情,试问如果有一个仙女一般的神医突然出现在人们的视线之内,人们会如何去想?
这种的冲击似乎不亚于那些飞来飞去的素衣女侠,这仙子那仙子的,更何况女神医还能天天见到,所以很多慕名而来的人,每日就是为了看女菩萨一眼,天天来到镇上。
如果后来有人问起,说这座就地拔起的小县城,究竟是如何而来的。
真正当年经历过的人,可能就会这样说道:不瞒您说,那些都是为了看女菩萨而来的人,久而久之就在此地住下,再后来,人越来越多,成了镇子,又成了县城。
这可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当然有这样傻傻的普通人在,自然也有这样那样的权贵存在,不论是何种宗派的长老要收女菩萨为女婢,还是达官贵人们要收女菩萨为小妾,这都是十分常见的事情。
不然为何民间少见那些貌美的女子,当然一有便被那些大人们抢了去,然而强抢民女那都是恶行,为何这种情况还会不停地泛滥,那就只能说是银子的力量了。
这么多年来,不管是善珠菩萨声名未显还是后来她出了名之后,所有心怀鬼胎的人,都一律被打回了自己的老家。
大人们吃了亏,又会找更大的人去讨理,然后更大的大人又会吃亏,然而还是有人不断的触这个霉头。
他们遭了难自然不会与外人去说,他们巴不得其他人也都挨上一顿毒打,好有点心里的平衡,如此,在打与被打的循环之中,医馆安安稳稳的在小镇上开着。
然而此次,这个蛊风供奉大人,那可就不是平日里那些臭鱼烂虾可以比拟的了,所以,那位医馆中的金牌打手,终于放下了手中的碗筷,穿上了鞋,抄起了后厨那根烧火棍,准备大干一场。
人呐,一懒,就会产生惯性,所以李重阳想要透透气,顺便探一探这个虚连提家背后的那条大鱼。
世人都说匈奴武林,在大汉的江湖一旁,更像是一个笑话,就如同你永远打不过你两岁的小侄女一样,匈奴武林的骄傲一直在一种虚假的幻想之中包裹着。
然而真正在高处,看得远的那些人,就会看到,那小侄女必定有一个和你差不多大的爹或者娘,在不知道的地方,静静地看着。
所以从来没有什么大修行者敢于方言,说是挑战整个匈奴武林,其他的一般修行者,也没有那个心思去匈奴走上一遭,所以这种表面的平静一直保持了下来。
当然,除了那个横亘古今的老剑神除外。
战斗,从刚刚李重阳抹开剑上的灰时就已经开始了。
密密麻麻的毒虫从蛊风的毛发间窜出,袖间,衬里,也竟是那些恐怖的毒物。
不过一会,便已经铺满了足以两架马车并行的村路,然而这还没有完。
老者一抖动身子,不少细小的黑色颗粒从他的身上抖落,然而颗粒没有掉在地面上,近一些才能看得到,那都是长着对翅的小飞虫。
依刚才的情形来看,恐怕这些不知名的飞虫,不会比那些毒物毒性差。
然而这些看似压迫性十足的手段,都没能让李重阳后退多远,他确实后退了,那是因为少女在身后硬生生将他拖走了几许。
作为一个每日为人抓药的大夫,善珠菩萨也见过不少毒物,或者说毒物的尸体,但是她现在害怕了,不是因为他惧怕那些虫子,而是那些虫子似乎不是平常的个头那样。
尾巴勾起的毒蝎,在爬出之后,慢慢的开始变大,似乎没有撑破它的甲壳,竟是长成了拳头大小的巨虫。
虚连提稠皮笑肉不笑,因为他也看的头皮发麻,尽管蛊风作为他的护卫,他是知情的,蛊风没有多少话与他这位小少爷交流,他们也没有机会熟识。
但是真如果,虚连提稠曾经去过蛊风居住的地方,他可能会一时间无法接受那样恐怖的景象。
蛊屋,大概就是那样的描述吧。
所以这些虫子的战斗力几乎就是呈几何倍数上涨,可能区区几只毒虫就能够将一名实力较差的修行者给杀死,跟不用说对于那些普通人而言了。
数十名壮丁,不只是畏于那名持剑的杀人魔,还畏于这些个头顶大的虫子。
转瞬,偌大的地片就被人清空,虚连提稠与他的下人们自觉地退的远远地,给两位大佬让出位置。
善珠菩萨自然是没有离开李重阳,一是信任,二自然也是只有李重阳才能保护她,这是她唯一的想法。
李重阳看着那些密密麻麻布满眼前的虫子,脸色变得极其难看,看到他这个样子,蛊风竟是睁开了那双浑浊的眼睛,张开了丑陋的嘴,发出干枯的笑声。
“桀桀桀桀……”他似乎极其满意面前此人的反应。
他手在袖间轻轻一动,飞虫飞速的向前推进。
毒蝎甚至后来还出现了蜥蜴毒蛇之类的东西,让人看到了似乎都要窒息。
李重阳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但是他自己自然是知道的。
他十分讨厌虫子这件事情,只有一个人知道,当然那个人此时已经不知道了。
所以他曾经前往南蛮之地,就为了绞杀那些毒窟。
许多人都知道,蛊术传自南蛮之地,许多有名的蛊师都出自那里。
然而后来就再也没有听说过了,因为当年有个手握黑竹剑的男子,将南蛮的蛊师杀了一个精光,最后还撇下一句似乎是荒诞的怪话:
“仗可以不打,但是蛊师都必须死。”
然而此时,这个叫做蛊风的人,似乎不知道这一点,他的蛊术取自一名无名的南蛮蛊师,他之后便悄悄逃离,最后在北匈奴闯出了一番名堂。
平地里一声惊雷,接着便是一抹耀眼的白光闪过,甚至光芒盖过了当时的日光,许多镇子上的人都出门来开,他们知道有人来找神医家的麻烦,所以一般都会不约而同的闭门不出,他们知道神医会解决。
但是这白日里的一声惊雷,可就是是在让他们坐不住了。
第179章 老祖(上) 当l前l小l说l由l书l荒l网l免l费l提l供l下l载
这盖过白日的光没人知道是谁人发出的,在白光散去,终于是露出了地面上的一切时,人们便无聊的散去。
本想着是什么神迹出现,准备拜上拜下的镇子上的人们,发现道路上空空****的,甚至也没有那些原本浩浩****而来的人了,这真是让人无法理解。
不过看到没了那些找麻烦的人,大家都准备出门了,做些自己该做的事情,出门逛逛的也有,出门去找人下一下棋,也是极好的娱乐。
没有人理会村口的那辆空空****的马车。
但是后来那辆马车却被人悄悄地拉走了。
第二日的清晨,天气依然干冷,医馆照常开铺,柜台前依然坐着那个喜欢喝面的男子,如果有什么普通的病人,他便会叫里屋的那个女大夫出来,为人诊脉,为人开药。
一切都是那么的寻常,镇上没有人注意到奇怪的地方。
但是有人注意到了。
他在一片干草垛中醒来,发现面前是一张血盆大口,还没有缓过神来的他,像个受了惊的猫一般,惊声尖叫着,不停地向后挪。
半晌之后,他才真的镇定了下来。
这里是柴房,柴房一旁,伸进来的一章血盆大口,那是马儿的马嘴。
马儿饿了,吃着他身后的草料。
他不敢相信的看着此情此景,不禁拍了自己一巴掌,却发现疼的真实。
定睛一看,身上的血,干成了血渣,有些被他压在身下的地方,变得十分粘稠,黑色的血,闻起来极其刺鼻。
他快要哭出来了,他不敢出去,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在哪里,马儿是他认识的那辆马车上的马,然而虚连提家哪有如此简陋的柴房啊。
后来有人进来了。
是魔鬼,哦不,是他心中的那个魔鬼。
那个当着他的面,将所有人斩首的魔鬼。
他被那人如同拎一块干肉一般拎了出去,然后丢在了院子中央。
那人没有正眼瞧他,反而是走进了前面的房中。
管家大人终于是醒了,却在一个他不愿意看到的地方醒来。
这里应该就是那曾经他经历噩梦的医馆,而那位就是那名魔鬼一般的神医,或者说,鬼医?
他蜷缩成一团,感觉浑身无力,他应该是昏倒过去了,这是他自己知道的,如今又是清晨的感觉,这就是过了一日了?
但是他不敢问,他不知道此时到底经历了什么,如果医馆没有事情的话……
他想到了一些不好的事情。
但是正好,身后的屋子里,突然走出了那位姑娘,那名小少爷朝思暮想的女神医。
她从来没有凶神恶煞过,让管家大人终于是有了些得救的希望。
他赶忙转过身来,立马就跪在了地上,砰砰的磕着响头,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
“女神医行行好,女神医行行好,是小的不长眼,不该惹了神医大人,请您行行好,放过小的吧。”他边磕头嘴里也不断地说着,地上不一会便被磕出了一个小小的凹槽,他的头上下翻飞,像是在打米,十分的滑稽可笑。
然而过了一会他也没有听到身前有什么声音,抬起头来一看,才发现女神医又跑进了屋子里。
他以为是自己不够诚恳,响头震天响,那可就真的是磕头如捣蒜,让善珠菩萨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银铃般的笑声在空中飘着,管家将头抬起,傻傻的望着女神医,眼中满是欣喜。
“何时说要杀你了?”善珠菩萨这样说着。
这句话说出,管家终于是蒙了,“可……可……那些……”他结结巴巴的说不出话。
善珠菩萨一脸无奈的看着面前这个脏的不能再脏的瘦小的男子,没好气的说道:“这是你路上的干粮,回去跟你们家主说,说神医不久便会亲自拜访。”
善珠菩萨将手上捧着的几个干馍扔给了管家,管家颤抖的接住,又是满脸惊恐的望着女神医。
“您,哦不,神医大人当真要去找虚连提家吗……”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都不敢再去想了,哪有如此行事莽撞的神医大人,这是要打上家门啊。
“给你一双草鞋,吧你那穿破了的布鞋换下来昂,别再跑不回去了,那马我们就收下了,车子也劈了当柴了。”善珠菩萨又是丢给了管家一双干巴巴的草鞋,这样掰着手指头跟管家说道,极有一种操持家里的精明的女子感觉。
管家四处一望,终于是在墙角看见了那辆华贵的马车,或者说,马车架子。
原本楠木制的车体,此时竟是变成了一堆散落的废柴,那些上好的锦料,被随意丢弃在一旁,装饰的珠宝不翼而飞。
向着善珠菩萨的手上看去,那些珠宝竟是被人穿成了串,如今十分合适的戴在了女子的手腕上。
管家都快哭出来了:“小……小少爷……他……他们……”马车都让人拆了,似乎结局有些不太好。
“哦,你说那群剩下的人啊。”善珠菩萨哦了一声,知道管家在问什么了。
“老子杀了有什么问题吗?”男人的声音从前屋里传来,不耐烦夹杂着一些湿润的感觉,湿润是什么……
管家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落,看着那个男子又再次从屋里走出,手里依然端着一碗面,湿润的声音大概就是这个。
他心中如今有万千个声音在呼喊:“当然有问题了,您到底是哪里来的神仙啊,求求您放过小的吧!”
但是千言万语凝结成了一句简短的话:“没有问题!”
“没问题就滚吧,熏到老子了。”男人的面色又是阴沉了下来。
管家大人二话不说,立马连滚带爬的望着门外冲去,破布鞋被他拎在手里,一手捧着干粮,另一只手给自己穿上草鞋。
他单脚蹦跳着,跑出了门外,不带一点多余的话,让人感叹于此人的速度之余,还能赞叹一句人在逆境之下的潜力。
“重阳,为何你跟这些人说话的时候,总是有一种很让人想打你的冲动呢?”善珠菩萨这样说道,抿着嘴,无奈道。
“那自然让他们讨厌最好,我可从来不愿意让讨厌的人感觉舒服嘞。”李重阳扒了两口面,笑盈盈的说道,语气变得十分温柔。
他笑的十分好看,一点看不出刚才那种痞气,善珠菩萨耸了耸肩,皱着眉头说道:“你吃不够去屋里盛,我还留了不少面汤。”
“你说说你天天吃鸡蛋面也吃不够,我这连家常小炒都不会做,手都生疏了。”她在埋怨这个。
然而李重阳一路小跑着进屋,边跑还边说:“没事没事,我就吃这个就够,你就做这个就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