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钟书(1910—1998),江苏无锡人。中国现当代作家、文学研究家。1929年考入清华大学外文系。1932年在清华古月堂前结识妻子杨绛。1937年以《十七十八世纪英国文学中的中国》一文获牛津大学艾克赛特学院学士学位。1941年完成《谈艺录》《写在人生边上》。1947年长篇小说《围城》由上海晨光出版公司出版。1958年创作的《宋诗选注》列入“中国古典文学读本丛书”。1972年开始写作《管锥篇》。1976 年参与翻译的《毛泽东诗词》英译本出版。1982年创作的《管锥编增订》出版。
钱钟书原名“仰先”,周岁时“抓物”,得一本书,故其父为他取此名。
钱钟书读小学时,写小楷用墨甚淡,难得有一字能规规矩矩写在方格里。但先生却常以“眼大于箕”“爽若哀梨”评述他的文章。
钱钟书少年时爱读张船山、黄仲则的近体诗。陈衍对他说:“走那条路子不仅作不出好诗,更严重的是会‘折寿’。”从此他改弦易辙,去探索风格高雅的诗路。后来钱爱读李商隐诗,但少年时在气质上佩服项羽。
钱钟书撰述百万言巨著《管锥篇》。据柳存仁考信,钱采用“管锥”为书名带自嘲味,即“以管窥天,以锥测地”之意。
钱钟书读书极快。别人需要几星期或一两个月才背得了的书,他一般只需要一个星期。他读书不用卡片,全凭大脑记忆。他的《管锥篇》《谈艺录》引用中外书籍达四千多种。
20世纪30年代钱钟书在牛津,论文预试考版本和校勘,要能辨认15世纪以来的手稿。他毫无兴趣,因此每天读一本侦探小说“休养脑筋”,结果考试不及格。
钱钟书与夫人杨绛均爱书如命。在五七干校中,杨指着菜园里用玉米秸搭盖的窝棚问钱:“给咱们这样一个窝棚住行吗?”钱认真地想了一下说:“没有书。”杨说:“真的,什么物质享受全都舍得,没有书却不好过日子。”
1932年3月钱钟书在《清华周刊》发表赠吴晗诗:“精研博综一身兼,每读高文竟不厌。余事为诗亦妙绝,多材多艺太伤廉。”
钱钟书素以博闻强记名于世。一次,学生吴小如曾为一个洋典故去请教他。只见他把厚厚一本外文书当场信手一翻,要找的内容便如探囊取物,手到擒来。其速度与精确度令人目瞪口呆。
1933年钱钟书大学毕业后,伦敦大学请他到英国讲英国文学。这在伦敦 大学历史上是从未有过的。
钱钟书是个“甘于寂寞”的人,他最怕被宣传。小说《围城》出版后, 一位英国女士来电约见。他婉言谢绝无效,便说:“假如你今天早上吃了个鸡 蛋,觉得不错,何必要认识那个下蛋的母鸡呢?”
钱钟书字“默存”,对夫人杨绛自称:“拙夫黑犬才子。”盖“默”分为“黑 犬”,“存”分为“才子”。
钱钟书被 18家电视台列入《当代中华文化名人录》电视片。当他得知被 拍摄者有报酬时,淡然一笑说:“我都姓了一辈子钱,难道还迷信钱吗?”
钱钟书写《围城》时,杨绛甘做“灶下婢”,包揽劈柴生火、烧饭洗衣等家务。 两年里钱“锱铢积累”地写,杨“锱铢积累”地读,读完后夫妇相视大笑。而 杨总将自己的小说全部写完才给钱看,钱说好,就算成了;钱说不好,杨就扔下了。
杨绛出版的《干校六记》《将饮茶》《洗澡》等集子都由钱钟书题签。 钱还为《干校六记》作序。钱说:“《干校六记》写出来,可能要得罪一些人, 我写个序,替她分担一半责任。”
钱钟书自称“文改公”。他对自己著作常感不满,他说《围城》“不很满意”; 他说《宋诗选注》“想付之一炬”。正因如此,对这些早已完成的著作,他老 是不厌其烦地补订、删改、修正。
钱钟书对自己要求严格。每写一篇文字,必改了又改。他的《谈艺录》手稿, 有人第一次看时已觉得很精彩;谁知隔天再去看时,却被涂抹得面目全非了, 以后不知又删了多少次才付排印。据说他还在校样上润色文字。
钱钟书只发表类似札记、随笔性质的著作和单篇论文。他在几十年前就 决定不轻易写“有系统的理论书”。有人劝他写部文学概论之类的书,他拒绝 了。他说,那种书“好多是陈话加空话”,即使写得较好的,也“经不起历史 的推排消蚀”,只有“一些个别见解还为后世所采取而流传”。
钱钟书的两部学术巨著《谈艺录》和《管锥篇》均用文言文写成,那是“因 为都是在难以保存的时代写的”。《谈艺录》写于20世纪40年代上海陷落后 的“孤岛”时期;《管锥篇》完成于黄钟毁弃、瓦缶雷鸣的“十年浩劫”时期。
有段时间,许多人以谈中西文化比较为时髦。钱钟书甚为憎恶这种学风, 说:“有些人连中文、西文都不懂,谈得上什么比较?戈培尔说过,有人和我 谈文化,我就拔出手枪来。现在要是有人和我谈中西文化比较,如果我有手枪 的话,我也一定要拔出来!”杨绛指着笔说:“没有手枪,这个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