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八十七年正月,现任护羌校尉的傅育想要彻底消灭掉烧当羌这个心腹大患,可由于这个部落实力强大,在诸羌种部中威望十足,外加最近新进投降,不好出手,便用反间之计,收买了不少羌人挑拨离间,意图分化诸羌和烧当羌之间的关系。
傅育认为,这些羌人都是一些不长脑的笨蛋,用点儿小伎俩便足以分化他们。可傅育错了,我不知道是羌族之中有能人还是傅育用的反间计太过拙劣。总之,他这一次的计谋被诸羌所看破,非但没有和烧当羌闹掰,反倒是更加的团结了。
眼见这烧当羌一天一天的强大,弄巧成拙的傅育大为羞辱。且,一股浓厚的不安全感遍布了他的身心,遂上书朝廷,称诸羌已经在西面不断集结士兵,有再次攻击汉朝边境的可能,请求朝廷征调陇西各郡数万郡国兵一同攻击羌人。
汉章帝对于此事非常重视,当即批准,并令陇西各郡太守即日起调集士兵,速往傅育处集结。
一时之间,汉朝西部人头涌动,不断有部队聚集于边境,后勤保障部队更是延绵百里而不绝。
傅育觉得,自己集结士兵这么大的动静必为迷吾所知,而距离彻底集结完士兵还要好一段时间,所以这时候正是烧当羌警戒最为放松的时候,乃亲率三千精锐轻骑在部队尚未集结完毕之时先行出击,意图用此微弱之军将烧当羌一举**平。
可傅育所不知的是,自从上一次吃了情报的大亏以后,迷吾这小子却学乖了,明知道汉军还未集结完毕,却依然广派斥候,探听着汉军的一举一动。所以那边傅育一出击,这边迷吾便已经知晓,遂立即率全部向后迁徙。
按说,本次袭击行动的主要目的就是打迷吾一个措手不及。如今,烧当羌已经向后迁徙了,那就是说羌人已经将傅育的行动彻底掌握在了手中,所以不适合继续攻击了。
可那傅育对自己的指挥能力及汉军的单兵作战能力实在是太过于自信了,乃继续率军狂追不舍。俗话说的好,“兔子急了还咬人咧”,就更别提烧当羌这支鬣狗了。
那迷吾见汉军对自己狂追不舍,完全不留活路,当即怒了。于是他一边向后撤退一边散落斥候,监视着汉军的一举一动。
最后,当迷吾完全了解了汉军的作息时间以后,他动了,并且是率全军而动。
一天夜里,连续追击两天的汉军终于扎营休息了。那一晚,汉军将士睡得很甜很甜。可就在这些大兵做着美梦之时,突然杀声四起,数不尽的羌族士兵突然杀进了汉军临时营寨。
由于汉军全无防备,所以一时之间大乱异常。傅育见势不妙,赶紧穿好衣服,组织部队仓皇撤退。可就在这时,一支冷箭突然飞来,直接贯穿了傅育的咽喉。
主将已死,剩下的士兵更是惊恐,每个人都仓皇穿上衣服,骑上战马飞奔而逃。
最后,逃回去的骑兵有两千多人,而被羌人砍死的士兵则有近一千人。这都不是关键的,关键的问题是主帅傅育死了!
此消息传到洛阳以后,汉章帝震怒,命张纡为新任护羌校尉以后再次下令张纡,让他继续集结各郡士兵。集结好了以后直接驻扎在边境,等待朝廷下一步指示。
看来,这汉章帝是要对烧当羌下狠了。
公元八十七年六月,司徒桓虞被免官,汉章帝任命袁安为新任司徒,光禄勋任隗则补袁安为司空。
(姓名:任隗。字:仲和。特征:主张老子无为思想、为官清廉、善良、不善交友,只和同样清廉的袁安关系莫逆。经历:羽林左监——虎贲中郎将——长水校尉——将作大将——太仆——光禄勋——司空)
七月,鲜卑大人突然率大军突袭北匈奴,本次战役的过程无史料所载,不过战果却是惊人的。因为结果是北匈奴优留单于被斩杀,士兵损失大半,钱粮牲畜更是被掠夺的不计其数。
而就在鲜卑人疯狂三光北匈奴的时候,烧当羌首领迷吾亦将N多羌族种部组织在了一起,成联军的方式向汉朝的金城塞行进。
他X的,那张纡自从率数万汉朝郡国兵驻守边境以来,只等洛阳的消息便会杀奔烧当羌了。没想到自己还没等动弹,他迷吾便送上了门来,那还有什么可说的!弄死他没商量。
基于此,张纡直接将大军分为两部。一部由从事司马防率领,在羌军必经之路——木城谷死守,一路由自己亲自率领,提前迂回至羌军后方准备在羌军疲惫之时从后方袭击。
那自信满满而来的迷吾至木城谷之时,见前路已经被汉军占领,乃命大军不断狂攻。可防守战乃是汉军的拿手好戏,岂是这些羌族人所能轻易攻破?于是羌军虽狂攻数日也未能动木城谷汉军分毫。
然而,就在羌军已经疲惫之时,后方突然传来喊杀之声。没说的,张纡率军杀到了。
与此同时,之前死守木城谷防线的汉军也在此时出击,以两面夹攻之势狂攻羌军之大营。
疲惫的羌军实无法抵挡汉军的两面夹攻,所以一败再败,防守圈不断收缩。
此时的迷吾已经陷入了进不能进退不能退的极限窘境,如果强势突围的话,最后结果必是军队十不存一。
所以,迷吾干脆派出随军翻译至张纡处,向张纡请求投降,并以本族神灵发誓,只要汉军放他们走,羌人将永不侵犯汉朝边境。
听了羌族翻译的话,张纡先是冷笑一声,可却答应了迷吾的请降,不过张纡也有一个条件,那就是迷吾必须率领各族随军的首领亲往汉军营地投降,以表诚意。
汉朝,从西汉以来便极为注重国家的脸面,一直都是吐口吐沫都是个钉,所以迷吾也没有怀疑汉朝的诚信,当即便答应了张纡的请求,并带八百余首领(酋豪八百余)亲往张纡处拜见。
当天,张纡大摆筵席,微笑着迎接迷吾等八百余人。可就在众人入座以后,张纡突然将手中酒杯摔碎在地。
忽地,早已准备好的数千刀斧手突然杀出,对着那八百余人便是一顿狂砍。
一时之间,惨叫声、诅咒之音遍布汉营。可这一系列声音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消散了。
一个时辰以后,会场死静一片,八百颗血淋淋的人头被那数千刀斧手提在手中。而张纡的脸上却没有一丁点儿的表情,只是默默的吃着碗中肉食。
又过了一会儿,好像是吃饱了吧,张纡提着一壶酒转身便走。身后那数千刀斧手也一声没有,只是默默的跟着张纡。
一个时辰以后,一行人来到了傅育的坟前(在张纡为护羌校尉之前是陇西太守,和傅育共事多年,相交莫逆)。张纡对后面的刀斧手使了个眼色,那些刀斧手直接将手中的人头摆放在傅育坟前。而张纡则亲自拿过迷吾的人头摆放在了坟墓的最中心处。
他拿起酒壶狠狠往嘴中灌了一口,剩下的酒皆挥洒于傅育坟墓周围。
之后,张纡对着傅育的坟墓深深一拜:“傅兄,你的仇,我给你报了!”
两个时辰之后,汉军已经将羌族大营团团围住。从事司马防皱着眉头和坐于阵中的张纡道:“大人,您是不是再考……”
没等司马防说完,张纡直接挥手制止了他接下来要说的话,然后只淡淡的对一旁的传令兵道:“杀!”
咚咚咚,无尽的鼓声雷动,汉全军在同一时刻攻向了羌军大营。
此时的羌军没有一个统帅坐镇,那些羌族人只能各打各的,全无章法可言,所以只交战不一会儿便被突入大营。
那些羌族人好害怕,真的好害怕,很大一部分羌族人甚至连抵抗都不敢抵抗,直接跪在地上请求汉兵的宽恕。可等待着他们的却是毫无感情的眼神以及冰冷的首环刀。
公元八十七年七月,攻击汉朝边境的羌族联军从上到下没有一个活口,皆被汉军屠杀。
而一个月以后,羌族诸部皆放下了彼此之间的仇怨,他们结为同盟,互相通婚,相互交换人质,在一时之间结成了一个铁桶一般的联盟。
从此以后,羌族和汉朝便成为了不死不休的生死大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