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服鄯善以后,班超马不停蹄,继续前往本次出使西域的下一个目标——于阗。
那于阗王广德自从打败了莎车以后便称雄于西域南道,使得蒲奴单于大为恐惧,所以派兵至于阗国境线一带监视,以避免广德生出什么其他的心思。
广德非常张狂,根本就不鸟北匈奴士兵,在他心中,自己也不得罪北匈奴,也不得罪汉朝,就当一个中立户,你们俩谁也别想收服我。谁来我就和谁拼。
基于此中心思想,他对班超一行人也非常的冷漠,根本就没想归附汉朝这码子事儿。
可当时于阗信奉巫术,不管决定什么都需要先问过巫师才行。广德也不能免俗,便将此决定告诉了巫师,让他请示神明,看看自己的决定是对还是错。
那巫师一顿捂捂扎扎的跳大神,然后竟然抽搐在地,口中不停的吐白沫子。
广德什么时候见过如此行径?当时就吓着了,赶紧派人给巫师治疗。
不一会儿,那巫师恢复了正常,然后极为惊恐的对广德道:“大王!大王!神明震怒了!他要我问你,为什么要归附汉朝!”
广德赶紧道:“哎呀神明误会了,本王并没有想归附汉朝,只不过是问一问罢了!怎么会惹得神明生气呢。”
巫师:“嘿呀大王,您就是有这种想法都不行啊!难怪神明会生气。”
广德:“那,那怎么办?如何才能哄好神明?”
巫师:“这事儿好办!将汉朝使者团负责人的**坐骑杀了献给神明。那样的话就能表明大王的心智,神明就不会生气了。”
广德觉得有些道理,便派人前去管班超要马。不过他也不会失心疯的去抢,毕竟汉朝并不是他能得罪得起的,于是便让人去班超处好生劝导,如果能用一些财宝换过来就更好了。
就这样,那下人匆匆来到了班超处,将广德的意思和班超说了一下,希望班超能将**坐骑贡献出来。
班超手下那些人一听这话直接就炸毛了,可班超却拦住了他们,并微笑着对那下人询问事情的来龙去脉。
那下人不敢隐瞒,遂将事情的始末一股脑的全都告诉了班超。班超听完只是冷笑,然后对那下人客气道:“请这位兄弟回去禀告你们大王,想要我的马没什么问题,不过需要那名巫师自己来取。”
那下人听后颠儿颠儿的去了,广德沉思一阵后亲自去找了巫师,并将事情告诉了他,问他去还是不去。
巫师冷笑一声,然后直接带着一百来人去找班超了。
开玩笑,有什么不敢去的?我这么多人还怕他班超能翻起什么浪花来?
半个时辰后,巫师一行人来到了汉使团居住的客馆。本以为这些汉人会严阵以待,岂料班超却一脸微笑得牵着马在客馆门前等待。他后面的士兵也只有十多个,并且各个面带微笑,一点儿都没有要动手的意思。
见此,巫师放心了,便上前取马。
班超依然微笑着牵着马走向巫师。
可就在将马绳递交给巫师的那一刹那,班超迅速抽出手中短刀,银光闪烁,噗的一声,鲜血如泉涌外流,巫师那颗头颅直接飞上了天空,继而被班超一把抓住。
与此同时,在这些于阗士兵的后方突然冲出二十多手持兵刃的汉兵,他们和班超身后的汉兵将这些于阗士兵团团围住,喝令他们放下手中的兵器。
结果,丧失领头人的一百来号于阗兵竟真的放下了手中的兵器。
见此,一身是血并提着巫师头颅的班超对这些于阗兵道:“你们也不用想太多,我不会动你们,更不会出城逃走。”
话毕,班超竟提着巫师的首级直奔王宫而去。
这之后,班超见到了于阗王,期间和于阗王到底说了什么史无记载,但就在这次对话以后,于阗王彻底归附了汉朝,并派遣士兵攻击了边境的北匈奴兵,将他们全都打跑了,以此向汉朝投了军令状。
从此,班超一行人便驻扎在于阗,准备下一步行动。
公元七十四年三月,通过这一段时间在于阗收集的情报,班超已经对整个西域形势了如指掌,于是,他将下一个收服的目标定在了疏勒身上。
为什么是疏勒呢?因为这时候的疏勒国王并不是一个疏勒人。
前一段时间,龟兹王仗着有北匈奴的撑腰(此龟兹王就是北匈奴拥立的),遂出兵攻击疏勒。最终将疏勒击败,并斩杀了疏勒的国王。
可因为有莎车的前车之鉴,他们也没敢吞并疏勒,不过却立了一个叫兜题的龟兹人为疏勒王,意图慢慢同化他们,多年以后再彻底统一。
基于以上,疏勒国人对这个叫兜题的“疏勒王”非但没有半点儿认同感,还充满着仇视。
班超就是抓的这一点,这才将下一个目标定为疏勒。
三月,班超一行人抄小路进入了疏勒境内,当他们行至距疏勒都城九十里的时候却停住了脚步。
班超对一名叫田虑的心腹道:“你现在就率十人进入都城,以我副使的身份招降兜题,兜题不是疏勒人,还和北匈奴有所勾结,铁定不会投降,到时候你就给我擒住他,然后派人前来禀告我,我去善后!”
这任务是一个极为艰难且危险的任务,稍有不慎便会命丧黄泉。可田虑却没有半点儿犹豫,对班超深深一拜便带人前往疏勒都城了。
此时,疏勒都城之中,兜题很明显正在和下面的臣子争论着什么。可就在这时候,一名下人跑了进来:“禀大王,汉朝使者来了。”
一听这话,兜题大惊,慌忙问道:“来了多少人!”
下人:“只有十一人。”
一听这话,兜题很明显松了口气,继而问:“领头的是谁?可是那班超?”
下人:“并不是,领头的是一个叫田虑的人,据他自己说是班超的副使。”
不是班超带队,兵力还只有十个人。听到这,兜题彻底的放下心来,带着一行人前往迎接田虑。
毕竟不管如何这都是汉朝使节,能不得罪还是不要得罪。
可让兜题崩溃的是这田虑根本就不按套路来,双方坐定以后还没等交谈,田虑和其手下便砰的一下冲了过来,在众人全无防备之下冲到了兜题面前,直接将钢刀架在了兜题的脖子上。
懵了,田虑突然的这一出全场皆懵。
可几个呼吸以后,当众人都恢复冷静以后,田虑料想的场面并没有出现。除了几个从龟兹跟过来的心腹以外,其他人的眼神中并没有多少紧张。相反的,还伴随着无尽的兴奋之意,好像是抓到了什么救命的稻草一般。
见此,田虑笑了,他对着场下众人(尤其是那几个龟兹人)道:“各位不要紧张,我们既然身为汉使,就不是什么草菅人命之辈,如果能和平解决问题当然是最好的,不过如果你们敢妄动的话,你们的国王什么下场我就不敢保证了。”
话毕,手中钢刀更是往兜题的脖子上紧了几分。
场下的疏勒人没有一个做声,只有那几个龟兹人赶紧道:“上使慢来,上使慢来,我们绝不动,绝对不动。”
田虑微笑着点了点头,然后对手下的一名士兵道:“去,赶紧告诉大人,就说已经得手,让他马上前来善后。”
“是!”
那士兵匆匆而去。然后,只半天多的时间,班超一行人便风尘仆仆的赶来了。
此时的会场人声鼎沸,几乎所有的疏勒官员都在当场。班超笑着走到了田虑身边,然后对场下的疏勒官员们诉说着兜题那不怎么合法的身份以及他统治期间的种种无道行为。
这兜题无不无道我是不知道,但他的身份是绝对“不合法”的却是板上钉钉,所以当班超提议立已故疏勒国王哥哥的儿子忠为疏勒新任国王时,满场上下的臣民全都高举双手欢呼。
两个时辰以后,在班超的亲自主持下,忠被立为新任的疏勒国王。
这时候,忠和在场诸位大臣除了对汉朝表示忠诚以外,还请求班超将伪王兜题当场斩杀。
可班超却严词拒绝了。非但拒绝,还当场将兜题释放并备足路上干粮。因为班超觉得,现在汉朝唯一的敌人只有北匈奴而已。至于西域诸国,则只要求他们归附。所以不宜多树敌人。
况且那兜题在龟兹也是相当有身份的人,将其释放足以对龟兹表达自己的善意,为下一步收复龟兹做准备。
同时,有龟兹在疏勒身边还能使疏勒更加的紧抱汉朝大腿,让它对汉朝更加的服从。所以班超此举属于一石二鸟之计,不可谓不高明。
至此,鄯善、于阗,以及一些依附于他们的小国再次投入到大汉的怀抱,大汉,正一步一步重夺西域的控制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