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前59年3月,干了整整九年丞相的魏相被大白鹤接走了,御史大夫丙吉接替了他的位置,成为了汉朝新任丞相,而左冯翊萧望之也在同一时间被汉宣帝提拔为御史大夫,接替了丙吉的空缺,汉朝出了名的好好老先生韩延寿也在同一时间顶了萧望之的缺,成为了左冯翊。
丙吉和萧望之之前都和大家讲过了,那这个韩延寿又是什么来路呢?他怎么就成了好好老先生了呢?
各位别着急,因为在详细说韩延寿之前,我还真要说一下丙吉。
话说丙吉为人宽厚,能力出众,在汉昭帝还在位的时候就受到了霍光的重用,升其为光禄大夫给事中。
当初汉宣帝小的时候虽然数次被丙吉所救,可那时候汉宣帝太小,并且没过几年就和丙吉分别了,所以到后来继位以后,他根本就没想起丙吉就是当初救自己的那个大叔叔。
而丙吉呢?他也绝口不提当初自己对汉宣帝有恩的事情,所以除了丙吉自己一个人以外,整个朝廷都没谁知道丙吉当初救过汉宣帝。
可没过多久,有一个叫则的女人却让自己的丈夫上书汉宣帝,声称自己在汉宣帝小的时候曾经伺候过汉宣帝,希望他能给自己一定的赏赐。
汉宣帝确实记得自己小的时候在监狱里面曾经有一个叔叔和两个阿姨对自己特别的好,便招来掖庭令,让他考察此事的真伪。
可事情已经过去那么长时间了,你让掖庭令去判断事情的真伪,他上哪里去判断?所以一段时间内事情并没有什么进展。
突然,那个叫则的女人想起了什么,然后火急火燎的去找了掖庭令,和其道:“大人!大人!我想起来了,当初在监狱里面管事儿的那个人叫丙吉,只要找到他,就能证明我当初伺候过皇帝。”
丙吉,那可是现在朝中的光禄大夫给事中,谁不知道他啊。所以,掖庭令赶紧带着则找到了丙吉。
可当丙吉听说了则的请求以后大怒,直接指着她道:“呵呵,见过不要脸的,可真没见过像你这么不要脸的。当初你是伺候过如今的皇帝陛下,可你是怎么伺候的?你伺候陛下从来都是应付了事,没有一次是用心的。有一次还差点儿把陛下摔死!就你这样的还想要赏赐呢?不打死你就不错了,还不快滚!”
则一听这话吓坏了,灰溜溜就跑了。
掖庭令不敢再留,也想告退,可这时候丙吉却拉住了他道:“掖庭令你先别走,我有事要和你说。”
掖庭令:“大人请说”。
丙吉:“当初,皇帝陛下在监狱的时候是有两个女人用心照顾陛下的,他们分别是渭城的胡组和淮阳的郭微卿,如果陛下实在想要报恩的话,就找到这两个女人报恩吧。”
掖庭令将丙吉之言全数告知了汉宣帝,而汉宣帝也是报恩心切,赶紧便派人去寻找二人。
可最后的结果却是,这二人已经全都老死了,现在只剩下她们的子孙还在世而已。
汉宣帝无奈,只得重赏了二女的子孙,甚至连那个叫则的女人都赏赐了十万钱。
可事情到这,汉宣帝却突然反应过来。
不对呀~~,丙吉怎么会知道这事情的来龙去脉呢?当初还有一个叔叔救过我好几次,难道说~~。
想到这,汉宣帝一个激灵,赶紧将丙吉召唤到未央宫,并且亲自询问他当初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个叔叔到底是不是丙吉。
事情到了这一步,丙吉也知道,不能再隐瞒了,只能承认,乃将当年的事情经过详详细细的告知了汉宣帝。
汉宣帝当时感动的是稀里哗啦的,没过几天便册封丙吉为博阳侯,并赏赐食邑一千三百户。可还没等赏赐的诏书送到丙吉手中,丙吉却突然大病了一场,甚至连床都下不了了。
听到这个消息,汉宣帝吓坏了,第一时间便派出了好几个太医轮番前往照看,并下了死命令,让他们无论如何也要治好丙吉的病。
这还不算,汉宣帝还亲自前往丙吉家中看望,且每日忧心忡忡,就怕丙吉嘎嘣一下没了。
可天佑丙吉,在汉宣帝派去太医的精心照料下,丙吉终是有惊无险的渡过了危险期,并在一个月以后彻底康复了。
汉宣帝因此非常高兴,当即便派人前往,将侯爵的印信赏赐给丙吉。
可丙吉却坚决辞谢,说自己不能靠当初对汉宣帝的恩情来接受这些封赏。
汉宣帝赶紧回书说:“朕封你为侯,并不全因为你当初对朕有救命之恩的缘故,同时也是对你能力的肯定。并且,知恩图报,这是古时候圣贤就知道的事情。现如今,你不接受朕的赏赐,这不就显得朕无德无怀,知恩不报了吗?如果这样的话,朕以后还怎么去面对天下人的芸芸众口呢?现在天下没有什么乱事,你在为政上又是经验老道之人,所以朕希望你能好好爱惜自己的身体,因为以后朕还有很多事情要委托你去做。”
听了这话,丙吉才受了汉宣帝的赏赐。并且在这以后不长时间,汉宣帝便升丙吉为御史大夫。
我们再将时间拉回公元前59年。
这一年,丞相魏相驾鹤西去,丙吉毫无意外的接替了他的职位,成为了汉朝新一任丞相。
丙吉虽然出身于刀笔小吏,可他后来在跟随霍光的时候钻研了《诗经》、《礼》和各种史书,从中学到了很多的为官之道。所以在当上丞相以后,丙吉从来都是以宽怀大度,礼让他人为自己的为官之道。
并且,丙吉为相只管大方针,小事情他从来都不过问,很有些战国时魏斯和西汉初曹参的影子。
有的宾客对于丙吉的举动十分纳闷,便询问道:“相爷,您现在已经是大汉的丞相了,可为什么对人要比以前更加宽容呢?甚至有作奸犯科的官员您都不去管,这是为什么呢?”
丙吉简单的回答道:“呵呵呵,我身为三公之首,却要耗时费力的去管那些小小的官吏,这不是太丢我的面子了吗?”
丙吉回答得实在是太简单了,因为他根本没想和这个人说出他自己心中的真实想法。
各位在去各种部门办事的时候大概都能碰到这么一种情况,下面的刀笔小吏对你的态度十分不好,还经常各种刁难。可如果是直接面对一把领导,事情反而没有那么难办,他笑呵呵就会将事情都给你搞定。
这是为什么呢?
因为人只要上到一定的高度,他要的就不单单是业绩那么简单了,更重要的是人心呐。
丙吉,现在已经是丞相了,层次不一样,所以要做的事情就不一样,套用陈平当初的话,“丞相,要对上辅佐天子,理通阴阳,顺应四季的变化而制定政策;对下则使万物各得其所;对外安抚四夷和诸侯;对内使百姓安居乐业,使卿大夫能够各展所长就够了。”
就像陈平所说的,为什么还要去管其他官员应该管的闲事呢?最早的晁错,之后的张汤,那不都是血淋淋的教训吗?所以,只有陈平的理论才是身为丞相的正道,丙吉也将在这个道路上一路安全的走下去。
好了,丙吉说完了,我们再来看看接替萧望之成为左冯翊的老好人韩延寿。
韩延寿,字长公,燕国人,年青的时候担任郡文学,父亲韩义也是燕国的郎中,所以家庭比较富庶。
可好日子没过多长时间,正好赶上燕王刘旦谋反,韩义挺身强谏,可最后却被刘旦残忍杀害。为奖励韩义的这种精神,霍光便提拔韩延寿为谏大夫,后调任到颍川历练。
颍川这个地方咱之前也说过,属于黑社会聚集之地,历届太守中除了赵广汉之外没谁能把此地治理明白了。
当初赵广汉治理颍川的时候是采用的相互举报制度,让这些黑社会窝里斗,进而使得颍川告密之风盛行。而韩延寿是纯纯的儒家之人,他不屑于赵广汉那一套,而是崇尚礼仪,爱好古代教化。总归就是四个字——以德服人。
这招好使吗?不是只有严厉的法度才能让人老实吗?恩~~,可以说是,但同时也可以说不是。因为赵广汉卸任之后,颍川的大型黑社会组织基本全都被灭了,留下的只不过是一些分散的小势力而已,并且这些小势力还经常相互告密,进而引发群殴。长年累月这么下来,颍川不管是黑社会还是老百姓过得都提心吊胆的,急需要稳定的生活。
而韩延寿呢?他就是赶上了这么个好时候来到的颍川。
那韩延寿为颍川太守以后直接取消了对告密者的赏赐,然后任用儒家贤士,将他们分散到地方去教化人民,并兴建、整治学校,在教育上大抓,狠抓。
韩延寿认为,现在颍川的黑社会其实已经不怎么猖獗了,唯一影响颍川治安的其实并不是本地的黑社会,而是颍川周围郡县的黑社会们。
所以,韩延寿设置了N多的乡正、伍长,给他们很高的待遇,让他们教育监督本地百姓,不准百姓将坏人或者有不良记录的人带到家里面去。
有的人一开始并没将这件事放在心上,所以监督百姓并不用心,但韩延寿知道此事以后非但没有对他们有半点儿怪罪,反倒是痛哭的责怪自己,说自己一定是平时什么地方不注意,因此亏待了他们,这才让他们不认真的工作。
同僚们都因此而怪罪那些不尽力办公的人,生怕连带自己丢掉了高俸禄的工作,而那些人也被韩延寿弄得相当惭愧,所以每个人都不敢消极半点儿,全都拼了命的去工作。
更有一次,韩延寿手下的官员不小心犯了一个错误,他怕韩延寿知道以后痛哭流涕,进而使自己受到同僚们的排挤欺压,竟然吓得自杀了。可见韩延寿的威力到底有多大。
后来,因为颍川郡被韩延寿“教育”的规规矩矩的,所以朝廷又调他为东郡太守。
结果韩延寿在东郡任太守几年,因为政绩卓越,所以在公元前59年,萧望之升任御史大夫以后补了他的缺,成为了新任的左冯翊。
可成为新左冯翊以后,韩延寿除了处理每天常例的那些公文以外,压根就不下去地方巡查。下面的丞掾实在看不下去了,劝谏道:“我说,大人。您身为左冯翊,应该经常去下面巡视,这样一来可以了解当地的民情风俗;二来也可以考察地方官吏的治理情况不是。”
韩延寿老神在在的摇了摇头,然后满不在乎的和丞掾道:“呵呵呵,每个县都有贤明的县令在,并有督邮监视地方,哪还用得着我再去地方,这样做非但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作用,反倒会扰民,并耽误人家本地官员的正常办公。”
丞掾:“那大人您什么意思?以后就不下地方了呗?”
韩延寿:“恩~~,本官正有此意。”
我滴个妈妈,这话一说,韩延寿手下的那些属官们全都蒙圈了。
为什么?难道身为大官少管点儿闲事儿不对吗?对,可那是丞相的态度,而韩延寿呢?他就是三辅一个地方的官员而已。人家御史大夫都没有这么牛13,你说你这样算怎么个意思?你不去巡查也就罢了,还连累我们这些人也和你“家里蹲”。知道的是因为你不想才不下去,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和你一样偷懒耍赖呢。不行,绝对不行!死活也要让你去一次,这样以后有事儿咱也给自己留一条后路不是?
于是,韩延寿的这些下属们一起前来找韩延寿,以每年春天的开始,地方第一长官应该下到地方劝百姓们勤耕农桑为由,硬把他拉上了马车。
韩延寿无可奈何,只能这样下到地方。
可就在韩延寿巡查到高陵县的时候,却突然碰到了一桩案子。
是什么案子呢?其实说起来也没有什么复杂的,一直到现在,只要是家里有两个孩子或者以上的,都有可能会出现这种情况,那就是争夺家产。
话说一家的老爹老娘都死了,只剩下两个兄弟。结果呢,这老头和老太太谁都没明确将这些家产给谁。然后,老大仗着自己是长子,所以想索要多半财产。
老二呢,因为是老小,所以在家中一直都是老人的香饽饽,便以此为借口讨要大部分财产。
此案比较难搞,又不是什么太大的案子,所以本地县令也没有管,就让他们自主协商得了。
可这二人谁都不让谁,上哪去协商?便一直拖到现在。
这不,看到左冯翊大人亲自来了,两个兄弟直接到韩延寿这边来闹了。可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韩老头见到两个兄弟闹到如此地步,竟然没有断案,而是直接痛哭了起来。
这一出给在场所有人都干愣了。什么情况?这好好的哭什么玩意儿?
虽然不明就里,但也得劝啊。于是乎,在场的这些人赶紧走上前去轻轻拍打韩延寿的后背,劝他不要再哭了。
可韩延寿还是哭个不停,并且哽咽的道:“555,我有幸位居左冯翊之位,应该教化人民,做人民的表率。可如今,在我所管辖的地界上竟然会出现亲兄弟为了田产而大打出手的事情发生,这是我的失职,这是我的错,我不配做左冯翊,我更不配活着啊。”
话毕,韩延寿将在场所有的官员全都“请”出去了,甚至连下人都赶走了,只自己一个人窝在官府里面,将大门一关,不出来了。
这一下可给高陵这些当官的吓懵了,我滴个妈妈,左冯翊,这可是左冯翊!!这要是饿死在我们县,那朝廷不得扒了我们的皮?
于是,县令、县丞等等等等所有的官员都将自己的衣服脱掉,并将自己绑在官府门前请左冯翊大人出来,只要韩延寿肯出来,哪怕是杀了他们他们都愿意。
一时之间,几乎所有的人都聚集在了高陵县衙门之前,而那两个争夺财产的兄弟也受到万人的唾弃,根本抬不起头来见人。
你说说,这叫个什么事儿呢?本来只不过想争一个大头而已。现在可倒好,田产没争着,自己反倒成了全民公敌了。得了,可别扯了,再争自己备不住都得被本县的黑社会给干死。
于是,在万般惧怕和无奈之下,这兄弟二人都将自己的头发剃去,坦胸漏背的跪在官府的门前,并大声对里面的韩延寿嘶吼,说自己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会因为争夺财产的事情打架了。
韩延寿大喜,这才打开县衙大门,然后和这两个兄弟共同进餐。
此事也在一时之间成为了美谈。
可让韩延寿没有想到的是,他这种所谓的教育式管理方法却被另一个人所不喜。这个人是谁呢?便是刚刚升任为御史大夫的萧望之了。
萧望之对于韩延寿这种人相当痛恨,认为韩延寿所谓的老好人都是装的,此人就是一个利用道德来绑架别人的饿狼。
所以,萧望之在成为御史大夫以后便开始深扒韩延寿的过往,想要从他的过去找到他犯罪的证据。
因为萧望之认为,似韩延寿这种道德biao子,他的过往一定不干净。
而事实呢?果然如此。
经萧望之查处,发现韩延寿在东郡为太守之时,曾经私自外放了一千多万钱的公款,而这笔公款具体用在什么地方却不得而知,遂将此事上报给丙吉处裁决。
可丙吉根本就不想管这些事儿,便暗示萧望之,之前汉宣帝大赦过天下,所以你不继续追查韩延寿也没有问题,可如果你真的想把这件事查的明明白白,那我也不拦着你。
萧望之就是一个一条道走到黑的人,他怎么可能放过韩延寿呢?于是广布耳目往东郡追查此事的线索。
此事很快便被韩延寿知晓。当初那一千多万钱哪去了?呵呵,相信大家已经猜出来了。没错,全都被韩延寿以各种名义揣进自己的腰包里去了。所以韩延寿对于此事极为敏感,生怕被萧望之抓到自己的把柄。
于是,韩延寿暗中派人前去威胁萧望之,让他麻溜的停止对自己的调查,要不然后果不是他能担当得起的。
可萧望之从当官开始便非常清廉,和腐败根本就不沾边儿,所以他根本不怕韩延寿的威胁,不但没有停止调查,反倒是调查的更狠了。
韩延寿无奈,只能派人调查萧望之的过往,企图找到什么证据,然后一脚踩死萧望之。
可让韩延寿无奈的是,因为萧望之为官清廉,所以他根本就找不到任何打击萧望之的证据。
最后,大概是实在逼急眼了,韩延寿竟抓住了自己的廪牺吏,用严刑拷打的手段逼廪牺吏冤枉萧望之,就说萧望之之前为左冯翊的时候曾经私自挪用过一百万钱。
看着韩延寿那如同恶魔般狰狞的表情,廪牺吏懵了。“这还是那个老好人?这还是那个万人崇拜的儒家贤者?”
最开始,廪牺吏是誓死不从的,可韩延寿为了逼廪牺吏陷害萧望之,用尽了各种人们想都想不到的残酷刑法来逼迫廪牺吏。
最后,廪牺吏实在是扛不住韩延寿非人般的逼供,终是昧着良心承认了萧望之的“罪责”。
本着先下手为强的理念,韩延寿迅速冲到未央宫,将萧望之所谓的罪责全都报告给了汉宣帝。
可萧望之也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他听说此事以后也在第一时间冲进了未央宫,当着汉宣帝的面和韩延寿干了起来(嘴上干),并将韩延寿威胁他的事情全都说了出来。
汉宣帝一看这事儿闹得挺大,便亲自介入,先将二人都软禁起来,然后让廷尉分别派两批人共同调查二人。
结果,多日以后,经廷尉署审查,韩延寿那一千万钱确确实实的落入了他的口袋,而萧望之的一百万钱却纯属子虚乌有。
妥妥的,这还有什么说的。汉宣帝直接将萧望之放了出来,然后将韩延寿扔到大牢里面去,并在第一时间便召开廷议,共同研究如何处置韩延寿。
萧望之深知斩草除根之理,便在朝堂之上和汉宣帝道:“上次我曾被韩延寿控告,如今若再参韩延寿,众人就都会认为我是公报私仇。”、
话毕,他看了朝中的大臣一圈,然后对这些人拱手道:“所以,希望在场的同僚能定一下韩延寿的罪”。
这是干什么?这表明了是要看众人的态度了,看这些人谁想和他萧望之对着干。
在场的这些官员全都是官场上打滚多年的老油条,谁愿意去得罪御史大夫?再加上韩延寿也确实是贪污了一千万钱,并且威胁御史大夫,做个顺水人情也不是什么不可以的。
所以,在场的大臣几乎清一色的齐参韩延寿,希望汉宣帝能够将他弃市了事。
于是,韩延寿的死期到了。
可在行刑那天,整个长安的百姓全都夹道来送韩延寿上路,更有一些颍川和东郡的百姓千里迢迢跑到长安来看韩延寿最后一眼。
当天,老老少少争相去扶囚车,每个人手中都端着满满的酒肉,就是希望韩延寿在死前能好好的吃上一顿。
韩延寿不忍拒绝这些百姓,所以能吃多少就吃多少,一直吃到自己的肚子再也装不下才作罢。
看着下面满满不忍的眼神,韩延寿微笑着和百姓们道:“有劳各位了,看到你们今天这样对我,我韩延寿就是死!这心里也没有什么怨恨了。”
话毕,韩延寿微笑着闭上了双眼。
咔!闸刀落下,韩延寿人头落地,整个长安都被哭声所淹没。
讲到这,咱又要说句话了。
当初的赵广汉不但为人霸道,也曾贪污受贿。现在的韩延寿又和当初的赵广汉何其的相像。可为什么,这些百姓们非但不怨恨这两个人,反要在这两个人死去以后伤心至此呢?难道这些百姓们不知道他们所犯的罪吗?
知道,他们当然知道,不过老百姓的要求其实真的很简单,他们只要求那些当官的能给百姓们做一些实事,能给百姓们一个公平的生活环境,再给百姓们带来些利益那就更好了。只要您能做到这些,哪怕你是贪X或者腐X那又能如何?百姓们依然会爱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