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荣宝斋《蔡澜苏美璐书画展》,从二〇一八年三月二十七日至四月三日为止,圆满地结束了,我拍了一张照片在社交平台发表,字句写着:“人去楼空并非好事,但字画售罄,欢乐也。”
邀请函上说明为了环保,不收花篮,但金庸先生夫妇的一早送到,王力加夫妇一共送两个,陈曦龄医生、徐锡安先生、师兄禤绍灿、沈星,还有春回堂的林伟正先生、成龙和狄龙兄也前后送到,冯安平的是一盘胡姬花,最耐摆了。
倪匡兄听话,没送花,但也不肯折现,撑着手杖来参加酒会,非常难得,他老兄近来连北角之外的地方也少涉足,来中环会场,算是很远的了。
酒会场面热闹,各位亲友已不一一道谢,传媒同事也多来采访,为了国内不能参加的友人,我在现场做了一场直播,带大家走了一圈,亲自解说。
记得冯康侯老师曾经说过,开画展或书法展也不是什么高雅事,还是要说明给到场的人字画的内容,这和推销其他产品没什么分别。
照了X光,医生说可以把那个铁甲人一般的脚套脱掉,浑身轻松起来,加上兴奋,酒会中又到处乱跑,脚伤还是没有完全恢复,事后有点酸痛。
再下去几天,就不能一一和到来的人一起站着拍照了,干脆搬了一张椅子在大型海报前面,坐着不动当布景板,朋友们要求,就不那么吃力。
合照没有问题,有些人要直的拍一张,横的拍一张,好像永远不满足。他们都很斯文,有的人样子看起来很有学问,但是最后还是禁不住举起剪刀手,他们不觉幼稚,我心中感到非常好笑。
已经疲惫不堪时,其中一位问我站起来可不可以,我就老实不客气地:“不可以!”
自己的字卖了多少幅我毫不关心,倒是很介意苏美璐的插图,又每天写电邮向她报告,结果颇有成绩。我自己买了三幅送人,一幅是画墨尔本“万寿宫”的前老板刘华铿的,苏美璐没见过本人,但样子像得不得了,另一幅是画“夏铭记”,还有上海友人孙宇的先生家顺,应该是很好的礼物。
自己的字,有一幅觉得还满意的是“忽然想起你,笑了笑自己。”第二个“笑”字换另一方式,写成古字的“咲”,很多人看不懂,结果还是卖不出,直到最后一天,才被人购去了,到底还是有人欣赏。
写的大多数是轻松的,只有一张较为沉重:“君去青山谁共游”。有一位端庄的太太要了,见有儿子陪来,我趁她不在时问为什么要买这张,回答道家父刚刚去世,我向他说要他妈妈放开一点,并留下联络,心中答应下次有旅行团时留一个名额给她。
钟楚红最有心了,酒会时她来了一次,过几天她又重来,说当时人多没有好好看。当今各类展览她看得多,眼界甚高,人又不断地自我修养求进步,一直是那么美丽,是有原因的。
想不到良宽的那一幅也一早给人买去,来看的人听了我的说明,感谢我介绍这位日本和尚画家,其实他的字句真的有味道,下次可以多写。
张继的那首脍炙人口的诗,并不如他的另一个版本好,所以写了“白发重来一梦中,青山不改旧时容。乌啼月落寒山寺,倚枕仍闻半夜钟。”也有人和我一样喜欢,买了回去。
来参观的人有些也带了小孩子,我虽然当他们为怪兽,绝对不会自己养,但别人的可以玩玩,然后不必照顾,倒是很喜欢的。好友陈依龄家的旁边有一家糖果店,可以印上图画,问我要不要,我当然要了,结果她送了我一大箱的圆板糖,一面印着“真”字,一面印着一只招财猫,一下子被人抢光。
那个“真”字最多人喜欢的,我也觉得自己写得好,一共有两种,一是行书、一是草书,卖光了又有人订,一共写了多幅。我开始卖文时,倪匡兄也说过:你靠这个“真”字,可以吃很多年。哈哈。
对了,卖字也要有张价钱表,古时古人书写叫为“润例”,郑板桥的那幅写得最好,好像已经没有人可以后继了,结果请倪匡兄为了我作一篇,放大了摆在场内,可当美文观之。
书画展靠多人帮忙,才会成功,再俗套也得感谢各位一下,最有功劳的当然是香港荣宝斋的总经理周柏林先生和他几位同事,他们说没这么忙过。不久的将来公司会搬到荷李活道,给个固定地方卖苏美璐和我的字画。
宣传方面,叶洁馨小姐开的灵活公关公司也大力帮了很多忙,在此致谢。
最感激的是各位来看的朋友,过几年,可以再来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