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樽鱼市(1 / 1)

我们从札幌乘小巴士,到渔港小樽。它比札幌漂亮得多,与外国的接触经验丰富,由那个小博物馆看得出。

人也亲切,抵达一个菜市看到种种鱼,大开眼界。

目前抓得最多的是香港人叫为“银鳕鱼”的“tara”,样子相当地丑,排列在冰上,翻过身来,露出肚下的洞,流着卵子和**。

最初,肉是扔掉的。从前的人只吃卵子和**,它们很大,有柚子般巨型,**比卵子较为可口,像吃豆腐,但比豆腐香,一点也不腥,爱上了会上瘾。

看见一条怪得不能再怪的鱼,两英尺长,身形呈八角,每个尖端充满尖刺。叫什么名?

“就叫八角呀!”卖鱼的老太婆说,“你没吃过吗?可以生吃的呀!试试看?”

我当然点头,老太婆便在鱼档中生劏起来,手法纯熟,解几刀,起了硬皮,去肚。

“肚脯最肥,不能吃吗?”我问。

老太婆笑嘻嘻地:“这尾鱼全身是油,用不着可惜。”

切成片后放在发泡胶碟上,加酱油和山葵递给我试,吃了一口。

啊,果然如广东人俗语所说的“肥到漏油”,是我一生人中吃过最美味的鱼肉之一。

“要不要吃另一种叫‘gooko’的?”老太婆问完从档后拿出一个铁盆。

嘿,这种鱼比八角更丑,样子像河豚鸡泡鱼,但是全身无骨,软绵绵地躺在盆中。把鱼一翻,手像接触到怪胎,非常恐怖。鱼肚中有个吸盘。“gooko”查不出汉字来。

“它是吸在岩石上生存的,吃海草过活。”老太婆解释后即刻劏了煮汤给我吃。

每块肉都像山瑞的裙,但更软更鲜甜,又是未尝过的人生经验。

人家活到老学到老,我是活到老吃到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