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青岩等了一会，看到诸多的善男信女在慈悲大佛脚下的广场里膜拜，有些好笑，但随之他就收敛了神色。
不管如何，他们的信仰是真真切切的，不含有一丝虚假。
渊涼魔神身形一晃，在王青岩身边显露出身形，踌躇了会，轻声道：“主上，未曾有所发现。”
王青岩哦了一声，点了点头，说道：“找不到很正常，小孩子嘛，喜欢捉迷藏。”
王青岩抬脚一踏，踩着虚空一步一步腾空走去。
“施主，慈悲大佛周边请不要擅用术法。”一名穿着白色僧衣的青年僧人双手合十，在下方抬头看向了王青岩。
“我来看看我自己。”王青岩俯瞰着青年僧人，笑了笑说。
“西禅寺乃至整个佛禅高原都是此规矩，望施主不要轻易僭越。”白衣僧人再度宣了个佛号，“请施主下来。”
“慈悲大佛，真慈悲吗？”王青岩咧了咧嘴，“你们释家三位佛祖为何结庐造寺于此，你这西禅佛子怕是还不了解吧？”
名为西禅佛子的白衣僧人神色一凝，他苦修佛法久矣，别说整个天行王朝了，就算是在佛禅高原，也没有几个人知道他是谁。
可是眼前这个身为蜕凡境，却能悬空而走的青年，一口就道破了自己的身份。
西禅，西禅，过去之禅！
“施主，我与你论规矩，你却与我讲佛理。”西禅佛子有些无奈，出家人对于打打杀杀这一块着实不太擅长，但这是不触及释家规矩的前提下。
眼下这名施主是很明显不打算从慈悲大佛周边的禁空领域下来的，那么自己要怎么办？
化身忿怒明王？
王青岩指了指西禅佛子，笑道：“我与你讲佛理，你却要与我讲规矩。我不是跟你说了，我来看我自己，这有何不可？”
“自己？”西禅佛子正准备挽起袖子，再度听到这句话之后便愣了一下，“施主的意思是....”
“慈悲是我，痛苦也是我。”王青岩单手竖于胸前，掌心之中一枚“卍”字显化而出，朝前一推。
那枚散发着无数佛唱之声、通体金色的卍字朝前一冲，冲进了这座高出天外的慈悲大佛身躯之中。
随后。
“慈悲！”
“慈悲！”
“慈悲！”
“....”
从慈悲大佛那身处天外的顶上，一朵璀璨的黑金莲花骤然绽放，一圈圈由“卍”字组成的光纹从下而落，坠入凡尘。数之不尽的宏大佛唱之声随之蔓延开来。
“这....”西禅佛子见此场景，佛心都有些不稳。
无数年来，除了三名佛祖结庐于此，曾让慈悲大佛展现过一丝浩大佛迹之外，再无一名释家弟子有此殊荣。
而今，这名不知道从哪来而来的青年，手掌化卍字，悄然一推。
慈悲大佛便如同见到了真正的有缘人一般，展现出了如此浩大佛迹。
王青岩看着西禅佛子轻笑了一声，“出家人，当制怒。忿怒明王虽然也是佛家法相，但要是打不过，岂不是说你家佛法不如人？”
西禅佛子整理了一下僧衣，双手合十，低唱佛号。
王青岩便不再关注，迈步朝上走去。
一步便是千万里之遥。
慈悲大佛顶端，如同一座世界。
王青岩落于其上，左手负于身后，右手朝前一拍，“躲到哪里去？”
没有声音回应。
王青岩收回右手，淡然的看着周边星辰旋转，“怎么还剃了个光头？真想成佛作祖了？”
“你的眼睛怎么回事？你心湖上空的那道裂缝又是怎么回事？”一个声音从王青岩四面八方传来，他的声音里没有什么久别重逢的惊喜，只有意外。
“我的眼睛？裂缝？”王青岩沉默了片刻，“之前我没有？”
“你在想什么呢？”那个声音听起来极为稚嫩，却又有种沧桑之感，“就算你八身合一，你也没有这双眼睛，没有这份可以吞噬本源的能力！”
“呼...”王青岩深吸了口气，一直以来，他都以为破妄之瞳以及天赋，是因为自己本来就有，才能够进化出来，而今听慈悲一说，王青岩有些不寒而栗。
“道源跟真实没跟你说？嗯？还多了一个秩序？”慈悲的声音从四面八方而来，察觉到王青岩心湖的波动之后，有些惊讶。
“够了，慈悲！”王青岩身侧两尊身影显化而出，道韵抬手，将这座大佛顶端全部封禁，冷冽的说道。
“哦，是不能说，还是不准我说？”慈悲的身影也从远处一步一步踏空而来，穿着白色僧衣的小光头，看着站在王青岩身侧的两名分身冷笑道。
“你说说看。”王青岩朝前走了一步，双手朝下一压，就要将道源与真实收入心湖之中，然而一直以来都极为顺从的两具分身在这一刻竟然同时抵挡起王青岩的收取。
“嗯？”王青岩眸子微微一眯。
“慈悲，这些年来陪伴本尊的是我，不是你，很多事情你都不清楚，我希望最好不要乱说，免得到时候出了大乱子。”道源拧眉，狠狠的看向了原初分身之中最为桀骜不驯的慈悲。
毕竟所谓慈悲，便是只有你足够痛苦，我才会给予你一丝慈悲的慈悲！
“哦豁，道源现在是老大了？看见老大连招呼都不会打了？”小光头面冠如玉，眉心一点朱砂印记，如同佛子一般。
“算了，你要说你就说吧，你知道的也不多。”道源散去了抵抗王青岩的力量，与真实被王青岩压入了心湖里。
“我若慈悲，天地清明。”慈悲单手竖于胸前，朝王青岩颔首。
“说！”王青岩眉头紧锁，看着这个本来就是自己分身的小和尚，语气极为不善。
无论是谁，在知道自己过去发生了一些事情，而自己又不知道的时候，都会如此。
小和尚伸手点了点自己的心脏处，轻声道：“道高天外，不得而亡。”
王青岩沉默，逆天而行的天赋中，不讲道理的吞噬与转化进化，就已经透露出了一些讯息。
似乎这是自己的执念，又是自己的某种另外意义上的，心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