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生命为人民撒播革命的种子

——邓发

邓发！你是工人队伍里培养出来的领袖，最后，你为中国工人阶级联合战线同时也是为世界工人阶级联合战线，建立了光辉的成绩。但是这成就刚刚开始，你竟一去不返！

——周恩来《“四八”烈士永垂不朽》

邓发（1906～1946），原名邓元钊，广东云浮人。中国无产阶级革命家，中国工人运动的卓越领导人。1922年参加香港海员大罢工。1925年加入中国共产党，同年参加省港大罢工。1927年参加广州起义。20世纪30年代初进入中央苏区，长期担任中华苏维埃共和国政治保卫局局长。长征到达陕北后，曾任中央党校校长、中央职工运动委员会书记等职。1945年9月代表解放区职工出席在巴黎召开的世界职工代表大会。

在革命潮流中前进

由于家境贫穷及父母的严厉教育，邓发自幼就很懂事。1921年，由于全家生活困苦，邓发被迫离开学校来到广州，在东区公安局当勤杂，两个月后转到西湖路公益祥旅店当茶房。他为人诚实、服务态度好，很受客人的喜爱。在旅店的来往住客中，邓发认识了海员工人领袖苏兆征。

1921年冬天，邓发从广州到了香港，依靠他五哥的关系，在测鱼冲太古船坞一个洋人家庭当杂工、厨工，后来又到大洋轮和英国驻港兵舰当厨工。挨骂、受累和担心被解雇的生活，使他对人们之间的贫富悬殊和人压迫人的不平等现象，感到极为不满。当时邓发还不能理解造成这种现象的根本原因。后来，在苏兆征等人的先进思想影响下，他懂得了一些革命道理，参加了海员工会和洋务工会。在工会里邓发不仅熟悉了近代工业的工人，还接触了许多新鲜事物，受到了世界革命潮流的影响，阶级觉悟不断提高。

1922年，香港爆发了我国历史上第一次中国海员大罢工。在罢工期间，邓发积极参加海员工会的工作，联络各个工会，加强工人们之间的团结，成为香港海员大罢工的活跃分子。白天他为了工人利益到处奔走，晚上到英文夜校学习，还挤出时间学习汉语、文学，博览各种书籍。

1925年秋天，由苏兆征介绍，邓发参加了中国共产党，任支部组织干事。10月，广东国民革命军举行第二次东征，省港罢工工人组织运输队，宣传队、卫生队随军出征。此时，邓发任总工会常委兼支书，积极支援东征。

1927年，蒋介石发动了“四一二”反革命政变。紧接着，广东的反革命派也于4月15日在广州举行了反革命政变，大肆逮捕共产党员和革命群众，并解除省港罢工委员会纠察队的武装，搜查革命的职工会等群众组织，许多著名的共产党员和工人运动的领袖被杀害，党的工作被迫转入地下。在白色恐怖统治的险恶环境下，邓发按照党的指示，领导工人进行新的斗争。在革命转向低潮时，他坚定，沉着，还用学习字画来掩护自己的工作。

12月11日，广州起义爆发了。邓发任五区副指挥兼五区工人赤卫队队长，负责指挥油业工人在米市路五仙观一带作战。起义部队经过两小时的浴血奋战，占领了广州城。起义取得胜利后，邓发与部分赤卫队员怀着革命的**，在维新路一带的马路上张贴大幅红布横额和标语，庆祝广州苏维埃政府的建立。

在帝国主义的帮助和支持下，国民党反动派立即集结反革命力量进行反扑。在敌人围攻观音山时，邓发带领一部分工人赤卫队员，在长堤一带阻击河南敌军李福林部。在数倍于己的敌军进攻面前，起义军伤亡甚多，至13日下午1时，邓发还同三个赤卫队员顽强抵抗，直到弹尽援绝，他们才撤退。

反革命势力重占广州后，立刻对广州人民进行了极端野蛮的大屠杀，到处搜捕参加起义的群众。凡是从身上查出红布条、红襟章的或受别人举发的人，一律不询问就被枪杀，市内大街小巷到处尸体纵横，血肉模糊。

后来，邓发写了《纪念广州暴动学习广州暴动经验和教训》一文，用历史唯物主义观点，歌颂了广大党员和革命群众的战斗精神，指出：“广州暴动虽然在帝国主义和国民党反动派白色恐怖屠杀之下，遭到失败，但是这次暴动已开辟了中国苏维埃革命的阶段，在世界及中国革命史上，占了光荣的一页”。邓发又实事求是地总结了广州暴动的经验和教训，深刻地谈到广州暴动失败的原因，“在暴动上，军事技术上，都非常幼稚，军事训练的缺乏，夺取了敌人的武器后不会使用，而敌人军事力量超过我几十倍，加上市内反革命力量，帝国主义暴动

两天尚未肃清，一致的围攻使广州暴动不得不遭受失败”。

革命暂时失败了，但邓发并没有被革命失败的挫折所吓倒。他不顾个人安危，辗转香港、广州、上海、汕头等地，为中华全国总工会筹划全国工人运动，并积极援助彭湃领导的海陆丰农民运动。邓发积累了各种斗争的经验，成了著名的工人运动领导人。

进驻新疆

1936年6月，邓发受中央委派赴苏联向共产国际汇报工作。他化装为国民党官员乘坐火车从西安到达兰州，转赴新疆。当时，由于当时国民党政府新疆省主席盛世才禁止内地与新疆联系，要想进入新疆十分困难。为了能顺利进入新疆，邓发机智地跟着一个将要赴疆演出的戏班子，踏上入疆的旅程。

到了新疆后，又经过几番周折，邓发才与苏联领事馆取得联系，转赴苏联。

1937年9月，邓发奉组织之命，由莫斯科回国，到新疆迪化，化名方林，主持党在新疆的全面工作。邓发到达新疆后，放手发动群众，积极开展工作，坚持抗日民族统一战线。但当时，中国共产党在新疆的组织力量还很弱，党员人数少，不利于工作的开展。邓发放手发动群众，组织各种群众团体，推动抗日工作。他通过反帝会这一统战组织，统一领导各群众团体。

那时，新疆文化教育非常落后，教育经费极少，学校寥若晨星，除迪化外，伊犁也只有一所中学。学校中，学生学的是经文，汉民族的学校则是私塾，学的是四书五经。因此，组织各民族青年学习文化，是当时工作中一个重要部分。于是，邓发通过民族文化联合会，在各地建立学校，还派干部去加强学校的领导工作。此外，为团结教育各族青年，他又通过民族文化联合会，开展新戏剧、新歌曲运动，这些活动都深受各族青年的欢迎。

为了全面贯彻党的抗日民族统一战线政策，邓发对统战对象——新疆的土皇帝盛世才，采取了团结与斗争结合的策略。有时，在处理一些问题时，盛世才不同意，邓发既耐心做说理工作，又坚持原则，从不让步。

在新疆，邓发还领导了新兵营的工作。新兵营是由红四方面军西路军的干部和战士组成的。邓发积极给新兵营的同志们上党课，做时事报告，讲抗日战争发展的形势，提高他们的政治觉悟，增强他们的党性。邓发在新兵营的工作，为中国共产党培养了一批军事技术干部，有力地支援了抗日战争。

谱写职工运动新篇章

1939年秋，邓发回到延安，担任中央党校校长、中央职工委员会书记等职。在职工运动委员会任职期间，邓发十分注重发动工人群众为实现党的每个时期中心任务而斗争，把职工运动的进程纳入党中央的整个战略部署。

1940年2月10日，延安各界宪政促进会成立。吴玉章当选为会长，邓发当选为理事。陕甘宁边区工人推举邓发为工人宪政促进会筹备委员。

为了推动宪政运动的发展，邓发写了《中国工人与宪政》一文，分别在《中国工人》、《解放》周刊和《新中华报》上发表，并指出促进宪政运动，实际上就是为民主自由而斗争，为争取抗战胜利和争取工人切身利益而斗争，这是全国工人当前的一个重大任务。

为了贯彻以生产为中心的工会工作方针，使解放区职工运动沿着正确的方向前进。邓发认真地研究了解放区职工运动的特点，并于1940年夏至1941年春，先后发表了《论抗战中的民生问题》、《论抗日根据地职工会的基本任务》、《中国工人阶级当前的任务》等文，深刻地论述了抗战、生产、生活的辩证关系。

1941年，邓发对全国不同类型地区的工人阶级状况和职工运动的经验，又进行了深入的调查研究，为全国职工运动的开展，为统一全国的工人组织提供指导性的意见。他与李颉伯合作写的《抗战三年来的华北职工运动》一文，对不同地区职工运动的基本方针，任务和具体策略作了明确的阐述。

1942年，为了使工业建设上的群众运动进一步开展起来，邓发和李颉伯等工运干部，深入工厂，同工厂的干部和工人群众一起研究工厂的情况，帮助他们开展劳动竞赛。

在邓发的组织和指导下，赵占魁运动发展成为工业战线上气势磅礴的群众运动。职工会的工作也在运动中扩展起来。边区工业建设和职工运动的面貌焕然一新。在陕甘宁边区的带动下，晋冀鲁豫解放区发动了甄荣典运动，晋绥解放区开展了张秋风运动，使赵占魁运动普及到各敌后抗日根据地，使各解放区工业生产的水平，不断地提高，从而克服了战争时

处于重重封锁的各种困难，在经济上支持了长期艰苦的抗日战争。

邓发发动和组织的赵占魁运动，是中国职工运动史上一个伟大的创举，是共产党卓有成效地领导工业建设群众运动的开端，在这个运动中，边区工人阶级以极其艰苦卓绝的忘我劳动的精神，推动了各抗日根据地工业建设的发展，在经济上支持了长期战争，为赢得抗日战争和解放战争的胜利，做出了巨大的贡献，就在这个时期，邓发不仅成了中国职工运动的一位领袖，而且是一个优秀的工业建设的领导者，国内外知名的工会活动家。

为工人运动奔走

1945年9月11日，邓发肩负党和解放区80万职工的重托，告别了生活战斗过多年的延安，乘飞机飞往重庆转赴巴黎。

1945年9月25日至10月上旬，世界职工代表大会在巴黎召开。邓发是第一个出席世界性会议的中国解放区职工代表，各国代表都想听一听来自中国共产党领导的解放区工会代表的主张，都想了解解放区职工的斗争和生活情况。邓发代表中国劳动协会在大会作了发言，他说，中国人民还没有独立，中国的职工应该造成全国工人阶级团结。

在巴黎期间，邓发广泛地宣传了我党“七大”制定的打败日本侵略者，建立新中国的路线和党的“和平、民主、团结”三大口号。邓发跑遍了每个博物馆，仔细参观、研究法国的革命历史，欣赏法国音乐、戏剧和名画等文化艺术。他高度赞扬法国工人为争取自由、独立的革命精神。邓发所到之处无不谈及中国的、法国的和世界的工人为和平解放所进行的各种斗争，深受法国朋友们的欢迎。

会后，邓发访问了英国著名工业城市——利物浦。在那里，他见到了十几年前共同战斗过的海员工人，并向中国工人作了演讲。邓发还参加了英国共产党代表大会，在会上发表了演说，向英国工人介绍了解放区工会组织的情况。他说：中国解放区的工人群众选举自己的领导，开展社会活动，解放区是“新的民主的中国”。

巴黎世界职工大会，是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后召开的一次国际性会议。这次会议是在艰苦的条件下进行的。当时，由于战争的破坏，欧洲经济萧条，各国人民生活十分困难。正如邓发目睹的那样，战争给欧洲人民带来的是无数的灾难，邓发为了向世界介绍中国工人阶级的苦难和英勇斗争，促进中国职工运动的团结统一，把中国职工运动和国际职工运动联系起来，宣传中国共产党的主张，他以极大的干劲积极开展工作，对中国工人阶级的解放做出了巨大的贡献。

1946年1月23日，邓发和朱学范由马尼拉飞往上海。在那里，他停留了三天，积极地宣传巴黎职工代表大会的精神，努力促进中国工人阶级组织的统一。邓发是抗日战争胜利后，第一个公开到上海的解放区职工运动的领导人。当时上海工潮汹涌，据不完全统计，1946年1月1日至28日，共有73个企业单位或同业联合发生罢工斗争，参加罢工的人数在10万人以上。邓发的到来，给正在向国民党反动派进行英勇斗争的上海工人以极大的鼓舞，受到上海工人的热烈欢迎。

1946年1月26日，邓发同朱学范离开上海，同机飞回重庆。

黑茶山遇难

邓发回到重庆后，旺盛的革命斗志一如既往，积极参加各种活动。他住在红岩村，书写出席世界职工大会的汇报。邓发热情地向同志们介绍巴黎大会和访问各地的所见所闻，经常谈至深夜，同志们还不肯离去。为了进一步统一中国的工人组织和推动中国工运的发展，邓发积极协助朱学范，做了大量工作。

1946年4月8日，邓发与王若飞、秦邦宪、叶挺及老教育家黄齐生等人，乘美机飞往延安，向党中央和解放区职工汇报。当日下午2时左右，在晋西北兴县东南黑茶山遇雾，飞机撞山坠机爆炸，邓发等人不幸全部遇难。

11日，中共中央委员会以极大的悲痛宣布了邓发等人遇难的消息。

18日，王若飞、秦邦宪、叶挺、邓发、黄齐生等烈士遗体，由晋绥边区空运到延安，朱德、刘少奇、任弼时、林伯渠及延安各界代表与群众万余人接灵，并由朱德、刘少奇亲视入殓。

19日，延安召开追悼大会，三万人隆重悼祭邓发等遇难烈士。

中共中央挽联：“天下正多艰，赖斗争前线，坚持民主，驱除反动，不屈不挠，惊听凶音哀砥柱”；“党中留永痛，念人民事业，惟将悲苦，化成力量，一心一德，誓争胜利慰英灵”。代表了全党对“四八”烈士悲痛哀悼的心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