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艰难的咳嗽声在蝙蝠洞中响起，让正为熬夜加班的老爷送来咖啡的阿福停了停脚步。

老管家有些担忧的往安置着氪星医疗舱的地方扫了一眼，随后走到正坐在蝙蝠电脑前监控城市的布鲁斯身边，他用带着英伦腔的优雅声音说：

“我支持您的夜巡事业，韦恩老爷，但您能不能不要再捡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回来了，之前是一群小孩被捡回来被培养成罗宾。

那时候我以为您对人贩子的事业起了兴趣。

然而现在这个坏习惯已经变本加厉，您居然带回了一位落难的陌生女士，如果不是我知道实情，我现在就得给老戈登打电话报警了。”

“她需要帮助，阿福。”

没带蝙蝠头罩的老爷靠在旋转椅上，他在查看十几分钟前的哥谭孤儿院旧址附近的摄像头，又指着眼前不断反复播放的几秒片段，对老管家说：

“她来自异世界……看，阿福，那道门……”

老管家看向屏幕，那一闪而逝的时空裂隙的光让他眯起了眼睛，作为前王牌特工他立刻意识到了这件事的严重性。

尤其是在当下这个特殊时期里。

“需要启动遮蔽装置吗？”

阿福轻声问到：

“魔法师们一直在监控全球魔网，这样的越界会被他们感知到的。如果您要收留那位陌生女士，那么做伪装处理就是必要的。”

“我已经联系过小扎了。”

老爷喝了口咖啡，盯着屏幕哑声说：

“她会处理好的，我现在更关心的是这位女士的身份，以及她为什么会出现在已经废弃十几年的孤儿院旧址。

阿福，这个地点让我不得不联想起一些陈年往事。”

老管家愣了一下，随后反应过来。

作为蝙蝠侠最信任的管家和助手，阿福大概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老爷秘密的人，他小声问道：

“您是指，梅森的身世？”

“嗯。”

蝙蝠侠点头说：

“这个地点和梅森十七年前被送入哥谭的落点一模一样，我怀疑，这位女士可能就是……”

“唰”

一股微风吹起，穿着破旧复古款闪电战衣的小闪出现在了蝙蝠电脑旁，他手里还捏着一块菠萝披萨在大嚼着，一看就是没时间吃晚饭所以随便凑合了一下。

“宇宙跑步机的第七次试验刚做完，成果喜人。”

巴里咧嘴汇报到：

“我已经成功接近了那片被藏起来的陌生位面，虽然还是无法搜索到伊述世界的具体坐标，但我们距离成功又跨出了一大步……嗯？

这个女人！

等等！

我见过她！”

小闪手里美味的菠萝披萨都差点掉在地上，他指着屏幕上那一闪而逝的时空门，对老爷说：

“我不会认错的！十七年前就是这道门送来了梅森，还有那位摔倒的女士，天呐！她怎么一下子苍老了这么多？”

“她在十五分钟前突然出现在哥谭孤儿院。”

老爷起身解释到：

“当时我正在夜巡，恰好碰到了便将她带了回来，随我来，巴里。”

他带着巴里走向生物舱所在的洞穴，又对老阿福说：

“阿尔弗雷德，你去帮帮格雷森，那边的东西显然更危险一些，如果遇到麻烦就封锁那区域。”

“这也是我想吐槽的第二点！”

老管家面无表情的说：

“下次您携带一个脏兮兮的骷髅人回来之前麻烦提前通知我，瞧瞧把地面弄脏成什么样了？我还得派专人打扫。

呃，说到这里，韦恩老爷，有件事我得向您汇报。

因为我要照顾达米安少爷的缘故，没办法分出太多精力来伺候您异于常人的起居了，所以我专门挑选了一位可靠的女仆来帮您打扫房间和整理杂物。

她叫艾尔莎。

已经在韦恩庄园工作了三十年，和我一样看着您长大，是绝对可信的人。”

“啊？你现在还有仆人专门帮你打扫房间整理衣服吗？”

旁听的小闪又一次惊讶了。

他几口吃掉披萨，一边擦着手，一边语气揶揄的说：

“这种事难道自己不能做吗？不就是打扫个房间，能花你多少时间？”

重新戴上蝙蝠战盔的老爷甚至都懒得回答这个常识性问题，而老管家幽幽的看了这贫穷的年轻人一眼，叹气说：

“韦恩老爷常用的房间有七个，加起来面积超过700平方，而他的日用衣服除去每月订制的新款与专用的礼服外有三百套。

各种配饰装满了六个储物柜，光领带就有四百条……

巴里，‘打扫房间，整理杂物’这件事对你和韦恩老爷而言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

“哈？”

巴里叹了口气，语气酸溜溜的说：

“我的贫穷让你们又一次大开眼界，对吧？

我猜布鲁斯从小到大就没住过那种用双手和一把扫把就能在十分钟内打扫完的寒酸房间，而我甚至为那样一套房子背上了贷款……”

“往好处想想，孩子。”

老爷恰到好处的幽声补刀说：

“你空****的衣柜让你总不必为了今天出门穿什么而感觉到烦恼，这可以极大的减少你的决策压力。

好了，还有正事要做呢。”

他带着巴里来到了那正在运作的氪星生物舱中，看着里面躺着的那苍老的女士，她已被换上了干净的紧身衣用于治疗用。

但在不断运作的生命修复光束中却还在发出痛苦的呻吟。

“就是她！”

小闪仔细看着生物舱中的女人，他有些不忍的说：

“但她被毁容了，天呐，牙齿都被……这是怎么回事？”

“目前还不清楚。”

老爷伸手打开生物舱的显示器，看着上面复杂的数据解释到：

“她的腿骨有反复折断又愈合的痕迹，身上布满了灼伤和毒素滥用造成的暗伤，声带被切掉三分之一，大脑皮层损坏严重。

初步估计应该是遭受了前额叶切除。

但她有一定的自愈力，让她在愈合，然而对于被施虐者而言，这可能不是什么好事。

我无法确定她在过去十七年里遭受了什么样的对待，但可以肯定的是，有人破坏了她的脑子，搅乱了她的记忆和认知。

这几乎是无法修复的伤害。

除非我们把她送到梅森那里，或许魔法能够解决科技无法解决的问题。另外，在这位女士身上发现了量子能量的残留。

她可能是为了逃避某些毁灭性的事态才紧急转移到了她曾来过的地方……”

“她很厉害的。”

巴里说：

“十七年前我试图和她交谈的时候，她差点抓开了我的心脏，这位女士有某种‘穿越’的异能，可以无视一切障碍物获取她想要的东西。

很难想象这样顶级的逃脱能力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下才会被捕获并遭受这样的折磨。”

“等她苏醒吧。”

老爷隆着披风，哑声说：

“先尝试交谈，如果实在不行，就只能拜托你再跑一趟奥斯本塔了。”

“我没问题！”

巴里点头说：

“神速力和我的链接日渐加深，我能感觉自己的速度还在加快，曾经艰难的世界穿梭于我而言已经……嗯？

那边出事了！”

小闪话音一停，抓着老爷的手嗖的一声消失在原地，又出现在了蝙蝠洞的另一边。

在他们眼前，狼狈的老管家正艰难试图封锁一道全钢大门，而穿着反超人动力甲的夜翼格雷森抓着电击棍正在和一个**的家伙作战。

那家伙势若野兽一样低沉咆哮着。

双拳紧握中带着焦融痕迹的合金钢爪刺出皮肤，每一次挥动都会在格雷森的战甲上留下火花四溅的爪痕。

足以击晕超人类的高压电对他毫无用处，每一次电击都只会让对方更狂怒。

值得一提的是，在这个野兽一样的男人的心口处，那已经愈合的古怪合金之躯内部，恰好就在心脏的位置上正有一团紫光在微微闪亮。

像极了一颗跳动的量子之心。

“这又是谁？”

小闪惊呼了一声。

老爷瞬间抓住蝙蝠镖向前丢出帮夜翼解围，飞过去的蝙蝠镖被野兽一样的男人轻松撕开，但内藏的爆炸物启动以音波震**将他轰飞出去。

借着这个机会，狼狈的夜翼退出封锁区。

阿福也成功启动封锁程序，将他封死在了全钢大门之后的狭窄区域中。

“那家伙真难缠！根本不给我和他交谈的机会。”

反超人战甲里的夜翼大少喘着气说：

“他刚刚从生物舱苏醒就粗暴的撕开了它，氪星金属在他的爪子面前和纸糊的一样，他的反应速度惊人，我根本打不中他。

这不对劲！

我怀疑超人的钢铁之躯都挡不住那危险的爪子。

布鲁斯！

你从哪捡来这个危险家伙的？”

“和那位女士一起落到哥谭的。”

老爷意识到了问题棘手，一边启动自己的个人动力甲，一边解释到：

“他被那位女士抱在怀里，过来的时候只剩下了一副合金骨架，他确实在愈合，但我没想到他的愈合速度会这么快。

他的狂怒很可能是因为应激反应，或许可以交流。

巴里，你能缠住他吗？”

“我试试。”

小闪开始在原地活动身体，随后在阿福的惊呼声中，可以抵挡大超拳击的钢铁大门在刺耳的撕裂声中被合金钢爪贯穿，随后在火星四溅的切割里弄出X型的切痕，又在巨力轰踹中如炸弹袭击一样爆炸开。

那个裸男嚎叫着冲出来，朝着距离最近的夜翼就扑了过来。

大少也不怵他，自从女朋友离开之后他就一直在锻炼自己，眼下正好测试一下近期的进展。

不过小闪比他更快，嗖的一声就冲上去绕着危险的男人转起圈子来，神速力运作形成的风暴被约束在狭窄的区域中，让爪子男难以突破。

“嗨，伙计，冷静一点！”

巴里以超快速奔跑，几乎形成了几十个一模一样的个体在开口说话，就他娘的和幻灯片一样，看得人眼晕。

小闪劝阻到：

“这里都不是坏人，我们或许可以谈谈！”

面对劝阻，爪子男的回应是如受惊的野兽一样左右打量，随后在哑声嘶吼中如未卜先知一般突然向身侧打出一拳。

“砰”

快速奔跑的小闪躲开了这一拳，但也被迫减速。

“野兽感知！”

他惊呼道：

“和老彼得一样的蜘蛛感应，快退！夜翼，蝙蝠侠，面对这样的家伙不能蛮干，他们越受伤越危险。”

“封锁蝙蝠洞！阿福。”

老爷驾驶着黑色的动力甲冲入战场，对老管家说：

“等我命令，准备呼叫超人支援。夜翼，掩护战术！”

蝙蝠侠一声令下，大少立刻上前顶住爪子男的疯狂劈砍，老爷绕后偷袭，动力甲启动纠缠战术弹出章鱼博士的机械触须，还有反海王速干胶被喷出。

但这些攻击都被爪子男提前躲开。

如小闪所说面对具备野兽感知的敌人，偷袭往往很生效。

而在意识到自己陷入围攻后，他很聪明的采取了游击战术，靠着极其灵活的身手在蝙蝠洞中来回跳跃，抽空来上一爪子便能让攻上来的家伙退下去。

老爷在收集战斗数据，随后就发现眼前敌人的攻击力在迅速提升，即便不需要科技的手段只用感知去观察就能分辨出这个裸男身上的野兽气息在升腾。

这么打下去不行！

他和格雷森的战甲强度挡不住这家伙手中利爪，而闪电侠的攻击虽然能打中但伤害太刮痧了，在后者的超级自愈面前几乎和挠痒痒一样。

“他的战斗风格很类似于豹女……”

老爷盯着爪子男的狂野突袭，在外装甲火星四溅中冷静的分析道：

“一样的迅捷，一样的超感知，一样的野兽姿态，所以只需要遵循戴安娜对付豹女的战术，利用他的野兽感知让他陷入混乱，分散他的注意力。”

“砰”

反超人战甲的肩炮开启，在弹射出老爷的驾驶舱后数以百计的感应炸弹被抛射而出，又随着战甲自爆将爪子男轰飞出去，正落在了布满炸弹的区域中。

来自野兽感知的危险提醒让爪子男不敢轻举妄动，他的每一步都可能触发炸弹。

夜翼也弹出肩炮准备仿照这个战术却被用飞爪落下的老爷阻拦，隆着披风的他看着眼前呲牙咧嘴的爪子男，挥手丢出一样东西在后者眼前。

老爷哑声说：

“你和那位能穿越世界的女士一起过来哥谭，你们应该是朋友或者同伴，而那位女士曾送来了梅森·库珀。

我姑且认为你们之间存在某种关系。

所以，我会告诉你，阁下，梅森·库珀是我的朋友。”

爪子男没有回答，只是看着落在眼前的那张照片。

照片上是梅森第一次进入蝙蝠洞储藏室“偷东西”的时候被老爷布置的摄像头拍下来的鬼鬼祟祟的画面。

那张熟悉的脸似乎让焦躁不安的爪子男找回了一丝理智，他已然从喉咙里发出威胁的低吼，但手中危险的钢爪却一点一点的回收到皮肤之中。

在老爷三人的注视下，他弯下腰捡起那照片仔细分辨，随后仰起头看向老爷。

他说：

“你……你是蝙蝠侠？梅森最崇拜的那个人？”

“对，我是。”

老爷在心里默默读秒，看着眼前的男人，在十秒的倒计时生效时，后者摇晃了一下身体，噗通一声摔倒在地。

在小闪诧异的注视中，老爷哑声解释到：

“萃取型生物麻痹毒素，从毒藤女的荷尔蒙孢子中提取，能够在十秒内麻痹任何标准型人类生命。

超人坚持的时间是十秒。”

“你把那东西放在梅森的照片上，还随身携带？”

小闪忍不住咋舌说：

“你这家伙的脑子是怎么长得呀！还有你和他的关系未免太好了吧？”

“习惯就好。”

夜翼大少操纵着动力甲上的机械触须，将昏迷的爪子男从遍布炸弹的区域中抓了回来，他摊开驾驶舱对小闪说：

“不管在什么时候，小心蝙蝠侠递给你的任何东西，哪怕只是一张手纸……”

“噌”

大少的话还没说完，眼前就亮起刀光。

坚固的章鱼触须被利爪一分为六，随后在森寒气息的威逼中，他整个人都被从动力甲里薅出来，又被爪子男的钢爪抵住了脖子。

“梅森对我描述过蝙蝠家族的做事风格……”

爪子男扣着大少的脑袋，只需动动手就能让他脑袋分离，他看着眼前的老爷，咧嘴说：

“恰好大部分神经毒素对我都没用，布鲁斯·韦恩，你看起来不如传说中那么厉害，初次见面，我叫洛根。

洛根·豪特利。

现在我手里有了人质，大家来谈一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