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
被挥起的恶魔之首黑剑在身前划过优雅又致命的弧度，随着达米安的刺杀吼声闪电般刺向眼前那个正在后退的黑衣人影。
小疯子虽然年纪小但战斗经验丰富到爆棚，他在追上这个暗杀者的瞬间就展开了攻击。
一手握剑一手持枪，在用长剑近身的同时还不忘短距离的精准腰射来打乱对方的节奏，这一套刺客联盟的战斗技巧在大部分情况下都很有用。
普通敌人很难同时应对这多层次的攻击，但遗憾的是，自达米安“出道”以来，他就没有面对过“正常”的敌人。
眼前这个蝙蝠侠的时空异位体也一样。
人家面对达米安的猛攻应对的非常轻松，甚至有种行云流水的感觉。
在近距离快速躲闪子弹的同时丢掉了身后用于狙击的长枪，又在一次翻滚躲开剑锋的同时从后腰拔出了两把黑色手枪。
这玩意一出现就让达米安后颈发凉。
眼前人不退反进，一头撞进达米安的攻击范围便双枪开火，就如同二桶展示“枪斗术”的升级版本。
但眼前这个老家伙在这方面明显要比二桶更娴熟且更狠辣。
左手枪如战锤横扫迫使达米安收剑防守，右手枪瞄准小疯子的手连开两枪，将他手中的动能手枪打飞出去的同时一记飞身猛踹。
砰的一声响动，身高体重完全不占优势的达米安整个人被踹飞出去，在空中转了两圈又稳稳落在后方。
“停！”
暗杀者蝙蝠侠甩出一枚蝙蝠镖阻止达米安去捡枪。
他对于这场遭遇战似乎毫无兴趣，只是活动了一下脖子，上下打量着这个疯狂的小孩哑声冷漠的说：
“再打下去就不好收手了。”
“说的有道理，但我可不想停。”
小疯子在多米诺眼罩之下露出一个恶劣的笑容，他不再用枪而是双手握剑，摆出一个刺客联盟暗杀剑术的起手式。
他觉得眼前这个蝙蝠侠更合他的胃口，最少比躲在韦恩庄园里发神经的“老爹”更符合他心中“黑暗骑士”的形象。
但还没等达米安再次发动攻击，刺耳的枪响就在两人身侧的另一处楼顶响起。
蝙蝠侠反应很快挥起斗篷将自己遮挡起来。
但他低估了动能子弹在完全充能后的超强穿透力，第一发子弹被披风挡住，第二发直接洞穿，若不是还穿着战衣这一击就足够打断他的腿。
“砰”
烟雾弹被丢在地面，暴起刺鼻气息的烟雾将附近遮挡。
这是老爷要“战术撤退”了。
还是老一套……
但在另一边的楼顶端着寡妇制造者步枪的梅森根本不在意那一点小小的烟雾遮挡。
甚至都不需要作战辅助的瞄准框来干扰视野，只靠伊述血统的鹰眼感知就足以将老爷的身形死死锁定，在拉开距离之后，射手梅森终于可以放手一搏。
他手中的科技步枪在被伊述科技改造后几乎实现了“秒充”的蓄能加速，随着梅森扣下扳机，又是两发子弹冲出枪膛。
这一次打得更准。
正要从屋顶一跃而下的老爷在空中被打的一个趔趄，飞爪枪的钢索被打断，让他捂着手臂翻滚着躲在楼顶的墙后。
这正中梅森下怀。
他甚至都没有调整弹道，微微偏斜枪口便再次充能射击。
穿透力超强的子弹轻松打穿了蝙蝠侠藏身的墙壁，那颗子弹擦肩而过但随后的“跳弹”却在精准计算后正好打在了老爷的脖颈上。
全覆式的战衣又救了他一命，但也让蝙蝠侠心中大寒。
在那个狙击手眼前，所有的障碍物都毫无用处。
最重要的是这是他最讨厌的遭遇战，面对一个并不知道多少信息也没有收集到资料，但对方似乎对自己非常了解的敌人，能留给老爷临时发挥的空间实在不多。
然而，老爷丝毫不慌。
他一边快速翻滚躲避子弹，一边从武装腰带里摸出一个遥控器。
对手选了个不那么好的狙击点！
他所在的地方也是自己的产业，而以蝙蝠侠的性格在自己的地盘上不可能不做准备，于是在被第三发子弹打进后背的同时，本世界的老爷毫不迟疑的按下了按钮。
“轰”的一声巨响，梅森所在的楼顶区域被楼板下方暗藏的炸弹整个炸开。
猝不及防的梅森在地动山摇中被甩向下层，而混在炸弹中的还有明显的电磁冲击，让他手中正在充能的科技步枪也“卡”了壳。
“达米安，拦住他，我马上就到。”
梅森断断续续的声音在小疯子耳中的通讯器里响起。
其实不需要他指挥，在眼看蝙蝠侠落入下风的瞬间达米安就已经抓着外公的剑冲了上去。
被梅森无耻偷袭打中三枪的老爷虽然有战衣的防护但依然受了伤，他这个普通人在这种情况下的战斗力已被削弱。
只是面对达米安的“父慈子孝”冲锋时，这个用枪的老爷依然不慌。
他拖着流血的身体翻滚着躲开小疯子的剑刃，又在连续射击中拉开距离但很快就被小疯子欺身而上一脚踹飞了手中的枪。
两人当即进入了最凶险的近身战中。
达米安手中的恶魔之首黑剑可是一把货真价实的魔法剑，其锋锐的利刃切开战甲时就和切黄油一样顺滑，短短十几秒的搏斗就让老爷再度落入下风。
眼看着自己即将在和蝙蝠侠的作战中取胜，达米安的心情越发好起来，小疯子的攻击也随之更加迅捷致命。
这毕竟是自己人生十二年里最想要做到的事，而这熊孩子距离完成自己的梦想只剩一步之遥了。
“噗”
锋利的黑色剑刃被老爷弹出格斗臂铠的鲨齿刀交错格挡，他想要弄断剑刃却发现这把剑坚韧到异常根本无法切断，便只能用力束缚住剑刃抽出。
然而达米安果断的放开剑柄。
小疯子双手握拳上前一拳怼在了老爷的面甲上，随后右手并拢使出了从雷宵古那里学会的致命古武术。
手指如剑一样戳在老爷的肺管子上。
这一记带着特殊力量的攻击让老爷瞬间陷入了无法呼吸的窘境，剧痛之下让他整个人都趴在了地面上，其身后撕裂的锯齿披风也被达米安一把扯下来。
小疯子捡起黑剑又看着手中染血的破碎披风，一时间有些茫然，但很快一股狂喜涌上心头。
他打败了蝙蝠侠！
他做到了！
他刚开始的人生已经嗨到了极点，仿佛再没什么遗憾了。
达米安提着那破碎的披风，对眼前趴在地上颤抖的老爷大喊到：
“我打败你了！蝙蝠侠，我证明了我比你更强！我比你更优秀！”
“你这小疯子，我根本就不认识你。”
趴在地面的老爷在剧痛中哑声说了句，在达米安准备上前打晕他的时候，老爷突然将一根小小的注射器扎入了自己的脖子。
颜色阴沉的物质被注入体内便让他瞬间摆脱了呼吸困难的窘境，连带着身上流血的伤口都不再影响作战。
这让达米安感觉到危险，他快步后退却被老爷打出的飞爪枪缠住了腿，又在一次拉扯中被带着腾空而起。
砰的一声。
黑色的手甲和达米安的脑袋来了一次亲密接触。
小疯子吼叫声戛然而止，又在被束缚住的瞬间被一掌切在了后颈随后一根蝙蝠镇静剂扎进了他的脖子。
达米安绝望的看到已经到手的胜利又如煮熟的鸭子一样张开翅膀飞走了。
这个结果让他无法接受。
然而老爷可不会解释这些，眼看着怀中闹腾的小疯孩子安静下来，老爷喘着气把他放在一片狼藉的地面又拿出手铐将他束缚起来，同时拿起了达米安的剑和动能手枪。
他剧烈的咳嗽着。
回头看着用谜语人同款飞行背包飞出爆炸坑滑翔落在自己身后的梅森，后者手中握着一把银色的手枪和一把黑色的企鹅伞，一缕黄色的闪电在伞身上跳动着。
“你为什么要杀我？”
梅森没有攻击，他问到：
“我们应该无冤无仇吧，还是说，这个世界的蝙蝠侠是个滥杀无辜的疯子？就和恐虐神选戴安娜与无耻狗贼亚瑟·库瑞一样？”
“我和你没什么冲突的理由。”
老爷甩了甩手中剑刃，将手枪抬起瞄准梅森，说：
“但为了这个世界的未来与现在，你和你的同伴们非死不可！”
“这个说法太耳熟了，所以是因为我们的身份？”
梅森顿时了然。
他拉开左臂衣袖露出自己的群星会纹身，说：
“所有拥有这个纹身的人都是你的目标？之前一段时间被派遣进入这个世界的开拓小队也都是被你团灭的？
还有你刚才用的强化剂，是从他们身上缴获的吗？”
“你的问题太多了，但除了子弹之外，我没什么给你的。”
老爷毫不迟疑的扣动扳机。
但在达米安手中非常凶狠的动能手枪此刻却如卡壳一样没有射出子弹，显然是梅森对这枪做了识别改造。
让敌人不至于捡起来就能用自己的枪朝自己射出罪恶的子弹。
刺眼的闪电被甩过来正中老爷身体，将他打入麻痹的同时伞柄的金苹果也被启动。
梅森不指望改写这男人的钢铁意志，只需要思维被干扰让蝙蝠侠无法反击，随后就被梅森冲过来一脚踹倒。
他变魔法一样从行囊里抽出冰冻枪瞄准老爷开了一枪，把他大半个身体冰封起来，又把周围的武器都踢飞出去。
这才提着寒气四溢的冰冻枪，对眼前的老男人说：
“这武器都是我做的，你用我的作品来对付我？不愧是你，连找死都这么有创意。”
“滴滴滴”
刺耳的警报声从老爷胸口响起。
梅森扫了一眼就知道大概是这个世界的老爷眼见自己获胜无望便启动了某种自毁装置。
以蝙蝠侠的策略而言，这个自毁装置大概率会把周围的一切都夷为平地，但脚下赌场里少说还有几千人在玩乐呢。
他就真的一点都不在乎？
“你最好把那玩意停下！”
梅森将被打晕的达米安抱起来并没有上前拆弹的意思，而是后退了一步对眼前面露决意的老爷说：
“否则你一定会后悔的！就像是那种即便下了地狱你也会狠抽自己两耳光的后悔，我不开玩笑。”
蝙蝠侠对此毫不在意。
半覆式的蝙蝠战盔之下那双冷漠的眼睛只是直勾勾的盯着梅森，随后他就看到梅森拿起银色的传奇手枪抵住了怀中达米安的脑袋。
他恐吓到：
“停下它！否则我就杀了这个孩子！”
“你是不是有病？”
梅森的举动让老爷终于忍不住呵斥道：
“你手里挟持的是你的队友，你抓了他，凭什么要我听话？”
“问得好。”
梅森的手指放在扳机上。
他盯着眼前的蝙蝠侠，说：
“因为这个孩子叫达米安！达米安·韦恩……你刚才和他打了那么久，难道就没发现这孩子的眼睛和你记忆中的某个人很像吗？
如果我的计算没出错，当年他死在你怀里的时候可比现在的达米安还要小四岁呢。
蝙蝠侠，你以为这个世界里已经没有值得你留恋的东西，但事实并非如此，我手中的正是韦恩家族唯一的血脉。
如果我的手抖一下或者你身上的炸弹爆炸的话，你就会永远的错失你一直在渴求的那个机会。
怎么样？
要不再考虑一下？”
“啪”
在爆炸倒计时三秒的时候，老爷一把扯开了战衣上的连接线，他盯着梅森和他怀中的达米安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但是在梅森拿下小疯子脸上的多米诺面罩，露出那张和儿时的布鲁斯·韦恩八分相似的脸颊时，被封冻下半身的老爷几乎立刻就抖动起来。
随后梅森上前，一把将老爷的面罩也薅了下来。
面罩之下露出的并非布鲁斯·韦恩那张人到中年但依然潇洒且英俊让哥谭的所有男同胞都恨的牙痒痒的脸。
远非如此。
眼前这张脸虽然也很有硬汉的男人味，但其上布满了岁月留下的残酷痕迹。
一头短短的灰色发梢配合下巴上的唏嘘胡茬让眼前这男人看起来非常落魄，且充满了暮气沉沉的观感。
就如一个行尸走肉的躯壳。
但从这张已经长出皱纹的脸上依然能看出一股冷漠如铁，从不低头的气质，尤其是搭配那双没有光但却充满了凶狠的眼睛。
就像是一头垂垂老矣却依然在自己的领地中巡行的夜下兽王，它确实不再年轻，也早已遍体鳞伤，但它的獠牙依旧致命。
“托马斯·韦恩……”
梅森后退了一步，说出了他的名字。
“末日世界里的复仇骑士！果然韦恩家族的每个男人都是不甘于平凡的家伙，瞧瞧这扭曲的世界把你打造成了一副何等糟糕的模样。
我的朋友布鲁斯·韦恩在看到你这副样子的时候一定会伤心欲绝，当然在那之前，他或许会欣喜若狂也说不定呢。
而且你已经知道了群星会的存在，我就很好奇，你难道没想过加入他们然后去另一个世界和你的儿子相见吗？
你知道，无数个平行世界里只要你愿意找，你总能找到无数个布鲁斯·韦恩。
那其中肯定有一款是适合你的。”
他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位沉默不语的“老太爷”，又摸出一枚可以持续燃烧的炼金炸弹丢在他脚下帮助他融化寒冰。
在白色的蒸汽涌动中，梅森收起枪，说：
“所以，我们现在可以找个地方好好谈一谈了吗？”
他拍了拍怀里已经昏迷所以并不知道自己又被梅森作为“反蝙蝠侠战术”利用了一次的小疯子达米安，对眼前的老男人挤着眼睛说：
“就当是看在我刚放过了你乖孙子的份上？给个握手言和的机会吧，老太爷，别去摸你靴子里的刀。
我真的没力气再和你打一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