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夜魔侠’又是什么人?”
在跟着骂骂咧咧的詹姆森市长前往避难所医院的路上,芭芭拉一边将随身带着的糖果送给周围的孩子们,一边小声向梅森问到:
“这个绰号听起来不怎么像好人呀,而且你是从哪知道这些事的?梅森,我怎么感觉你对这个世界的熟悉程度不亚于哥谭呢?”
“群星堡有个图书馆。”
梅森面不改色的信口胡诌到:
“那里放置着所有开拓者小队的任务记录和平行世界的简介,需要C级人员的身份才能进入其中。
在你和朱迪以及赛琳娜跳舞玩乐的时候,我进去看了一些东西。
至于夜魔侠是谁……
这个问题我很难给你解释,你可以把他理解为乞丐版的蝙蝠侠。
他也有‘不杀’原则。
而且行事作风和咱家老爷非常像,都是那种热衷于在大晚上于暗巷中走来走去,赤手空拳的把倒霉的遇到他的罪犯打断骨头的家伙。
唯一的区别在于,他没有亿万身家可以继承,也没有酷炫的蝙蝠车可以开。
但他也有优势。
他有超能力!”
“什么超能力?”
杰克船长挤着眼睛说:
“他叫‘夜魔’,所以是可以变身妖怪吗?”
“不。”
梅森皱着眉头想了想,组织了一下语言,很简洁很认真的说:
“简单点说,他是个瞎子,他的超能力是看见东西。”
呆滞脸X3。
就连二桶都在红桶面具之下露出了一副“你TM在逗我”的表情。
“真相就是这样,你们爱信不信。”
梅森撇了撇嘴。
感慨世风日下,这怎么说实话还没人相信了呢?
几分钟之后,在K小队成员带着某种古怪期待的注视中,一行人被詹姆森带入了地下医院中。因为这里本来是神盾局专用的避难所,所以虽然只有几千号人躲在这里但各项基础设施并不差,医院也修建的非常专业,丝毫没有小作坊的感觉。
在一处独立的病房中,梅森看到了坐在轮椅上的马特·默多克先生。
而在看到他的轮椅的时候,芭芭拉脸上顿时露出一副“感同身受”的表情,内心里对这位素昧蒙面的夜魔侠阁下也多了几分好感。
唉,同是天涯沦落人啊。
但夜魔侠的情况比她可凄惨多了,她只是被小丑朝着脊椎打了一枪下半身瘫痪,但马特先生是全身上下的骨头都被打断了。
高位截瘫。
除了脑袋能动之外,全身都已经瘫痪了。
不过路上听詹姆森那混杂着不能过审的脏话的解释,这倒不是群星会的猎犬和清理者的疯狗们故意折磨他。
据说是在末日之战时夜魔侠为了救人导致自己被压在了一栋倒塌的楼下。
如果不是当时还活着的惩罚者弗兰克·卡索尔和现在已经中年发福版彼得·帕克拼了命援救,他估计就要死在废墟里了。
但他们跑去救马律师的直接结果就是蜘蛛侠又被敌人干翻在地,随后玛丽·简跑去救自己的前夫导致她的丈夫和孩子又死在了末日中。
简直是个连环套一样的悲剧。
“外来者?”
在梅森一行人踏入病房时,坐在轮椅上带着红色墨镜的马特先生便低声说:
“姑娘,你的心跳在加速,为什么?是在可怜我吗?”
“?”
芭芭拉瞪大了眼睛。
她这会还穿着蝙蝠战衣呢。
这套特制的战衣不但防弹而且能隔绝大部分侦查手段,这距离十几米的情况下,这个已经全身瘫痪据说还是个瞎子的男人居然能感受到自己的心跳?
二桶也诧异的看向梅森。
这就是你说的那个超能力是看到东西的瞎子?
喂!
你这中间最少省略了一千字吧?
这个即便是在正义联盟里也堪称离谱的超级感知可太刺激了!
“别这么看着我。”
梅森轻声说:
“我只是忽略了亿点点细节,我们的马特先生在全盛的时候依靠听觉就能捕捉到十个街区内的呼救声。
除了视力之外的四感强化让他具备了类似于野兽感知一样的能力。
二桶你说失去了蜘蛛感应的蜘蛛侠能在五十招内捏死你,如果你和马特先生战斗的话,他应该可以在三十招内制服你?”
“没那么夸张。”
轮椅上的瘫痪夜魔侠虚弱的轻笑了一声,他的耳朵动了动,说:
“那位戴着头盔的先生体质惊人,以他心脏跳动的夸张力度,他一拳就可以把我这个盲人揍趴下。”
“前提是他打得中你。”
梅森上前查看马特·默多克的身体情况,他说:
“我那些同行没来招募你吗?”
“一个废人能有什么价值?他们或许有治疗我的办法,但显然你的同行们不愿意在一个废人身上浪费时间。
不过你看起来是个例外。”
带着红色骚气小墨镜的马特先生语气温和的说:
“这也让我少了很多烦恼,你身上有彼得的味道,你见过他了?他已经好久没来看我了,他过得还好吗?”
“我只能说我的同行们真没有眼光!
你和彼得才是这座废城里最珍贵的两样宝物。另外你能指望一个失去一切,心如死灰而且身材管理失败的中年单身男人过得有多好呢?”
梅森捏着马特已经严重萎缩的肌肉和他那惨不忍睹的骨头现状。
他如专业的医师一样做着诊断,低声和明明第一次见面但感觉却非常熟悉就和老朋友一样的马特聊天说:
“彼得告诉我,你的好朋友弗兰克·卡索尔跟着我的同行离开了,你对此就没什么意见吗?”
“他早就该走了。”
马特艰难的摇了摇头,说:
“弗兰克也是个再没有理由于此战斗的人,他天生属于战场,他的血管里流淌的是爆裂的战争,留在这里当个安保人员只会让他抱憾终身。
带走他和格温的那些人还算正派,或许在其他世界里他能找到自己过去的**也说不定呢?
比起弗兰克,或许格温的离开才更悲情一些。”
夜魔侠叹了口气,轻声说:
“彼得……他赶走了她。或许他感觉到了什么,但那也是一个选择,在末日之下的困惑人生里最终做出的选择。
在玛丽·简和格温之间,他还是选择了自己的初恋。
那陪伴彼得度过最黑暗时光的姑娘离开时一定被伤透了心,如果以后你们在其他世界能遇到她的话,记得替彼得对她说声对不起。
我知道那个痛苦的家伙把这话藏在心里。
失去的太多让他饱受折磨,就连说出‘再见’的勇气也没有了。”
“你简直和一个忧郁的诗人一样,马特,看来这场末日也让你改变了很多。”
梅森感叹了一句又示意二桶和杰克上前,帮助他将夜魔侠从轮椅上抬下来放入旁边的病**然后和芭芭拉一起用特制的绳索将马特的四肢和身体捆了起来。
亲口饮下过生骨灵的芭芭拉知道这个过程是必须的。
这种梅森制作的药水很有用,但它生效的时候那种可怕的痛苦简直堪称酷刑。在梅森扭开生骨灵的盖子时,被捆在病**的马特·默多克突然问道:
“那么,代价是什么?我必须跟着你们离开吗?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容我拒绝,这里有我爱人和朋友的坟茔,我不是很想离开这里。”
“放心吧,这次免费。”
梅森摇晃了一下瓶子里黑色的**,说:
“这个世界已经被夺走太多,我无意再搜刮一番。不过如果我和我的队友们在奥斯本塔大闹一番的时候你能出面帮个忙的话,我会非常感激的。
另外,我确实有些事情要问问你。
老彼得不愿意和我谈那些让他刻骨铭心的事。”
说完,年轻人将手中的药物送入马特的嘴边,将整整一瓶生骨灵给他灌了下去。
马律师以为瘫痪的他不再会有痛苦,毕竟他已经这样了。
但他错了。
事实证明,夜魔侠在失去力量后似乎遗忘了痛苦这个概念,而梅森又很贴心的把他遗忘的东西带了回来。
只是三十秒之后,马特就如一条挣扎的毛毛虫一样躺在**翻滚起来,他面上青筋暴起却咬着牙不让自己发出软弱的呻吟。
看到这一幕,芭芭拉立刻将卷起的毛巾塞进夜魔侠嘴中避免他在剧痛中咬断自己的舌头。
“唔……”
低沉的呻吟很快传出病房,让等在外面满脸期待的詹姆斯老头立刻激动起来,他叫骂着脏话呼唤医生过来几乎是立刻就让病房热闹的不像样子。
K小队很快退了出来阻止医生们进入病房。
杰克船长宣称病人的情况还需要进一步观察,实际上是给梅森和马律师的交谈流出足够的时间。
在进入一个新世界的时候,情报收集永远是最重要的一项工作。
梅森已经不是第一次使用生骨灵了。
他对于这种魔药生效的规律把握的非常精准,在第一波骨头治愈时产生的痛苦稍减时,他伸手将马律师嘴里的毛巾取了出来。
后者全身都浸满了汗水,这会躺在病**就像是从锅子里捞出来的汤圆一样。
他非常虚弱。
但精神状态却因为痛苦加身反而越发清醒起来。
“这只是第一波,生骨灵在你全身的骨头中游走,帮助你矫正错位的骨节,第一阶段会修复外伤,随后第二阶段药物生效时则会帮助你全身的骨髓重生。
那是更可怕的痛苦。
听人说就好像一万只蚂蚁在你的骨头里爬……”
梅森一边摆出一个微型炼成阵又摸出了各种草药原料,一边扭头对病**气喘吁吁的马律师说:
“但别担心,在它爆发之前,我会给你服用能将意志与躯体暂时分离的药水,让你安全度过今晚不至于在痛苦中咬断舌头或者造成永久的心理阴影。
你清醒的时间大概有十几分钟,我们可以在这不被打扰的时间聊一聊,这也有助于你保持思维的清醒。”
“你这药真给劲。”
马律师虚弱的抱怨到:
“如果不是我知道你们在治疗我,我还会以为这是一场该死的逼供。”
“呃,确实有记录说某些邪恶炼金师会使用生骨灵的痛苦来逼问信息,他们的具体操作是先把目标的骨头打断让他承受第一波痛苦。
随后给他喂下生骨灵让他清醒状态下承受第二波痛苦。
一般而言,这一套操作下来,嘴再硬的人都会开口。
如果遇到了真正的硬汉就重复以上过程,直到对方承受不住或者因为长久的痛苦导致神经坏死。”
梅森激活了炼成阵,在红光闪耀中将手头的材料制作为五瓶生死水。
他一边给马律师准备“术后用药”,一边分享着见鬼的炼金师小趣闻,他观察着马律师的表情变化,说:
“好吧,别露出那种表情,我只是开个玩笑。我也不会问你太过复杂的事……你们这个世界的那场末日之战,能给我详细说一说吗?
我的意思是,战争之前的征兆,你们这个世界也有叛徒和带路党吗?”
“有。”
马律师呻吟了几声,在梅森给他喂了某种药水之后他低声说:
“最初只是一场争论。
那时正是英雄内战的分裂时代的尾声,在肃清了这个世界的斯科鲁人杂碎之后,我们一度看到了重新团结的希望。
也就是在那个时候,一些研究者们最先观测到了末日到来的征兆,随后托尔所在的新阿斯加德爆发了一场叛乱,瓦坎达一夜之间闭关锁国。
那都是独立的事件,没有人将它们联合在一起讨论。
直到光照会在暗中的救世行动失败之后,我们才意识到早在斯科鲁人掀起秘密战争的时期,群星会就已经把他们的触手深入了我们的世界。
甚至……
甚至是那些斯科鲁人很有可能都是他们在暗中支持。
我们意识到了危险,所以决定团结起来应对危机,然而还没等到我们抽丝剥茧的发掘出真相,一场世界范围的病毒天灾就骤然爆发。
它的结果是灾难性的。”
“现在这个废墟一样的世界就是那场‘污染作战’的残留吗?”
梅森推了推鼻梁上的镜框,从怀里取出了被缩小安置于瓶子中的丧尸王金并,他观察着手中的样本,问到:
“这种病毒感染之后似乎还能保留一定的理智?”
“不止如此。”
马律师叹气说:
“它在一夜之间席卷全球,我们起初也认为只是普通的丧尸病毒,但后续的研究却让我们大跌眼镜。
对于普通人而言,这病毒会强化他们的反应和力量,除了脑子受损之外几乎将他们全部强化。
而对于超人类而言,这病毒不但会保留一些理智,还会扭曲他们的行为和思想,在最疯狂的那段时期每天都有超级英雄或者超级反派被感染的消息传来。
我们不得不放下挖掘黑手的行动转而去应对愈演愈烈的丧尸危机,但很快,那些丧尸就团结起来了。
讽刺的是,它们的团结速度比我们更快。”
“团结?”
梅森挑了挑眉头。
虽然早就知道这个世界的丧尸危机和他之前见过的不太一样,但听到马律师的描述还是让梅森感觉到惊诧。
他说:
“是我想的那种‘团结’吗?”
“大概是。”
马律师苦笑了一声,说:
“它们组建了丧尸版的复仇者联盟,为首的就是丧尸雷神,它们还有智囊,丧尸化的尼克·弗瑞指挥着它们的大军。
我知道你会疑惑,为什么在现在这个世界看不到它们。
因为你的同胞们把它们带走了,或许将它们作为邪恶的军团去荼毒其他世界。
而就在我们和丧尸版复仇者联盟战斗在最激烈的时刻,群星会和清理者们就那么大摇大摆的进入了这里。
在末日的阴影中,我们已无力抵抗,只能发起最后的绝望冲锋……结果你也看到了,我们输了,我们的世界因此完蛋了。
这就是我们的故事,梅森。
一群失败者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