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
梅森小店的卷帘门被拉开，并不大的店铺展现在毒藤女眼前。
哈莉对这里挺熟悉便带着自己的病人兼好友走入其中，大概是觉得自己之后很长一段时间要居住在这里，所以还主动拿起了吸尘器开始打扫上下两层。
说来惭愧。
梅森当初弄这个小店是为了让自己看起来像个正常人并有个落脚的地方，但他住在这里的时间屈指可数。
实际上，自从有了活力药水这种东西之后，梅森都已经很长时间没睡过觉了。
此时他留在店铺之外看着身后的犯罪巷，这里本就是哥谭市治安糟糕的区域，在今夜的大混乱中这里自然也是混乱的策源地之一。
街上还残存着燃烧的余烬，附近好几家店都遭遇了“零元购”。
不过不远处就有一大群被捆在电线杆子上的家伙，看他们鼻青脸肿又昏迷的样子应该是某位超级英雄“路过”并顺手清理了这里。
“嘟”
梅森放在口袋里的，由阿尔弗雷德赠送的老款手机震动了一下，他摸出来看了看并接通，里面传出风筝人压低的声音。
“老大，沙暴先生好像挂了。”
“嗯？好像？”
梅森挑了挑眉头：
“细说。”
“我在高空滑翔过去正看到他被绿箭侠和蝙蝠侠用某种磁场武器困住，在挣脱不得的情况下被闪电侠用一发光速拳打穿了风沙。
然后他引爆了某种炸弹。
把一整个街区都变成了沙漠一样的场面，他自己也变成沙雕然后被风一吹就垮塌了。
现在绿箭侠正在那里收拾战场，闪电侠在城里帮助戈登局长维持秩序，据说附近的国民警卫队就快进城了。
蝙蝠老爷好像有急事先走了。”
风筝人就像是现场直播一样，用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语气把自己看到的东西复述了一遍。
梅森抿了抿嘴，心里放松了一些但又觉得沙暴先生不像是个莽夫，他感觉这事可能还没完。
于是便对风筝人说：
“你先来我的小屋汇合，冰山酒吧那边暂时放着不管，等这些事情过去之后再回去。”
“我得先去看看我儿子，老大。”
风筝人带着歉意说：
“之前离开时把他放在毒藤女的秘密基地里，那里还有好多被她救过去的人，我会在清晨过去你那边。”
“也行。”
梅森对此没有异议。
他知道对于现在的查尔斯而言，他那十几岁的儿子就是他的**了。
在完成和风筝人的通讯之后，梅森就回到了小店的地下室开始为毒藤女加紧制作一批缓和剂、欢欣剂和镇定剂在内的“治疗套装”。
他也询问过毒藤女为什么这种药水在她身上的效果要比其他人好那么多。
毒藤女猜测可能是因为她和大自然的内在联系要更紧密，所以这种不添加现代化学制品更贴近自然真髓的药水能在她身上产生数倍的疗效，持续时间也要比一般人更长。
这个现象让梅森非常好奇。
他打算闲下来之后想办法研究一下毒藤女这种奇特的体质，或许也能成为他在炼金术方面的一个突破。
在地下室的整个炼金过程毒藤女全程围观，她对于梅森展示出的这种古老的学识非常感兴趣，梅森也乐于教导。
但艾薇可没有一个“个人制造业金手指”的系统，光是炼金术的晦涩入门公式就得她研究好久。
各种草药的搭配与生效规律更是大坑中的大坑。
不过这姑娘能催熟植物的能力却让她非常适合成为K小队正在筹备中的魔药田的负责人，在亲眼看到艾薇用十分钟的时间将一批马蹄草的种子催熟到发芽的神奇本领之后，梅森看向毒藤女的眼光越发炽烈。
他已经开始认真思考拉艾薇入伙的可能性了。
“梅森，有客人。”
门外传来哈莉医生稍显惊慌的喊声，打断了梅森对毒藤女的炼金教学。
他挑了挑眉头起身走向地下室之外，还在思考是谁在这个黎明时刻会来光顾自己的小店，结果走上一层定眼一瞧。
哟，熟人啊。
“嗨，梅森。”
穿着红色紧身衣和黄色战靴的闪电侠捧着一杯咖啡，很放松的靠在库珀小店的柜台上，很友善的对年轻人打招呼。
在他旁边哈莉医生正拿着手机蹑手蹑脚的试图和闪电侠来一张自拍，显然她对于这位超级英雄很感兴趣。
“蝙蝠侠叮嘱我来从你这里回收那件极其危险的东西。”
闪电侠喝了口咖啡又带着笑容和哈莉拍了一张照片，这才对梅森解释到：
“不是不信任你，但我必须把它带到更安全的地方保存起来。”
“这是应该的。”
梅森没有露出任何不满的表情。
他和闪电侠走到小店之外一边从自己的魔法手提箱里将那枚生物病毒飞弹取出来，一边说：
“实际上就算你不来，我也会主动联系你们。这个东西已经超过我的工程学和炼金术能处理的极限了。
它真的非常危险。
尤其是内部填装的七颗生化武器弹头。”
年轻人很严肃的拍着身旁那灰色的细长飞弹，对眼前的闪电侠说：
“我的炼金术学识告诉我，这东西一旦泄露会造成相当可怕的天灾，或许连你们这样站在超级英雄顶端的强者都抵御不住。
我知道你们很认真的对待它，但我希望你们更严肃一些。”
“嗯，我们会的。”
闪电侠点了点头。
他伸手放在这个冰冷冷的武器上，在启动那完全不科学的神速力离开之前，这看着年纪并不大的家伙突然扭头对梅森说：
“我刚才见了卢修斯先生，他告诉我Star实验室送来的丧尸病毒疫苗大获成功，但我知道那只是个半成品，是有人在暗中帮助了他们。
梅森，能告诉我你是怎么做到的吗？”
闪电侠很感兴趣的问到：
“你是怎么想到调整那疫苗中的成分配比来让它更好的生效的？实不相瞒，我也参与了那一剂疫苗样本的研发，或许我们可以在这方面交流一下？”
“呃，我觉得可能不太行。”
梅森眼神古怪的看了闪电侠一眼。
他摸出自己那外形不规则的灰色炼金石，对闪电侠说：
“我用的是炼金术的古老智慧。
这枚炼金石可以萃取一切药水类的物品，我所做的只是将它放入你们的药物样本中，然后等待十分钟，它就会给那药物注入‘魔法的神奇力量’。
所以，疫苗的成功研制和我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我的朋友，你！你才是真正的英雄，闪电侠。”
“但你提供了这种至关重要的转化物，虽然它听起来确实很不科学。”
闪电侠紧盯着梅森手中的灰色炼金石，年轻人笑了笑，把这枚只剩下两次使用次数的炼金石递给了闪电侠，说：
“拿去研究吧，别不好意思，这是这座城市欠你的。如果真研究出了门头，记得给我一份成果。”
“哈，那就说好了。”
闪电侠哈哈一笑。
这个和绿灯侠并称为“正联双谐”的年轻人潇洒的对梅森一摆手，随后嗖的一声，他连同那枚生物飞弹一起消失在了犯罪巷的路边。
还顺手把那些被绿箭侠打晕捆起来的小混混和罪犯们带走送回了他们该去的地方。
“神速力啊……”
梅森目送着闪电侠消失的方向，有些心驰神往的说：
“如果我能复制这种能力，哪怕只是超音速的奔驰……啧啧，果然梦里什么都有。”
他摇着头转身回到了小店，对站在柜台后打盹的哈莉说了声让她去休息，又落下了卷帘门打算在上班之前多做些药剂出来。
城市刚刚经历了混乱的一夜，今天莱斯利医生的诊所绝对会很忙。
梅森可不想错过这个冲急救术技巧的好机会。
……
“咳咳”
哥谭郊外的森林河流中，死里逃生的塔利亚女士一边咳嗽着一边被一双有力的胳膊从水里拖了出来。
她在水中躲藏了近三个小时才躲过了一直在附近盘旋的蝙蝠无人机，但这对于一个被情敌捅了三刀的刺客大师而言也是难以承受的折磨。
她已经开始发高烧，全身虚弱一点力气都没有。
幸好身边还有个同伴。
猩红骑士，也就是杰森·托德的情况要比塔利亚好很多。
他在逃离阿卡姆时并没有受到严重的伤势，当然被老爷狠揍了一顿还是让他身上充满了淤青和伤痕。
他带着塔利亚进入了一处山洞并生了火，又取出随身携带的药物为这位女士治疗。
因为湿透的缘故所以整个过程堪称“**”，然而杰森·托德全程面无表情，甚至在为塔利亚急救上药时也表现的非常克制。
他似乎对眼前这个千娇百媚的女人毫无兴趣。
在黎明到来时，塔利亚终于苏醒过来。
发高烧的后遗症还在让她很虚弱，但作为刺客联盟的大师和刺客之王的女儿，她的身体素质要远超一般人甚至已经堪堪摸到了“超人类”的门槛。
只要不是致死的伤势，她休养几天就能痊愈。
身上披着破烂披风的塔利亚裹着身体坐起来，看到了篝火边盘坐的杰森·托德。
这个年轻人再没有了之前和老爷对抗时的狂躁与愤怒，他这会失魂落魄的坐在火堆边，双眼直勾勾的看着眼前跳动的火苗。
似乎对周围的一切都已经不在意了。
“你要跟我一起离开这里吗？”
塔利亚咳嗽了几声，问了句。
杰森没有回答，刺客大师又说到：
“你现在的情况跟我回去南达尔巴特是最好的选择，我的父亲虽然死去但他是不朽的，只需要耐心等待他便会在拉撒路之池中重生继续带领我们。
杰森，这次的失败只不过是……”
“我和你们的合作已经结束了。”
杰森冷漠的开口说：
“这是之前就说好的！我救你也不是因为我想对刺客联盟转达善意，只是因为我们之间……算了，那不是什么好事。
你在这里休息吧，我马上就走，以后不要再来找我！
你们的人只要敢靠近我就后果自负！”
这个回答让塔利亚皱了皱眉头。
她冷声说：
“是我们将你复活，杰森，这个恩情你一生都别想偿还！你身上有刺客的印记，你永远都是我们的一员。”
“就像是蝙蝠侠一样？”
杰森冷笑着说：
“他身上也有你们的印记！但他却在几个小时前粉碎了你们所有狂妄的幻想。
塔利亚，你们只是一群失败者，或许曾经无比显赫，但在蝙蝠侠崛起之后，你们从未在他手中赢得过哪怕一场胜利！
我之前就警告过你，那些外来者不是什么好的合作对象。
他们只是在利用你们达成目的，连我这个年轻人都能看到的真相，你那位活了近九个世纪的父亲却被蒙在鼓里。
事实证明，蝙蝠侠教会我的远见要比你们教我的东西更有用的多。”
“唉，杰森……”
塔利亚叹了口气，说：
“你以为你看到了一切的真相，但实际上你依然什么都不懂。
算了，你想离开就离开吧，你会在哥谭继续和那个男人纠缠下去，从你眼中我看到了落寞和被抛弃的孤独。
你越是憎恨他说明你越是渴望他。
真是个贪心又可怜的孩子。
不过我有件事要拜托你，不是以刺客联盟大师的身份，而是以塔利亚的身份拜托你。在我重回这座城市之前，我希望你帮我暗中照看我的儿子。
达米安回到了他父亲的怀抱中。
这也曾是我一直在策划的事，阴差阳错之下命运走到了这一步，我便不会再尝试去扭转它。”
“蝙蝠侠会改变他！”
杰森站起身，说：
“就像他改变我一样，你的儿子最终会选择离开你，塔利亚。因为冷血的你根本就不是个合格的母亲。”
“雏鸟总要学会独自飞行，他若有能力摆脱我只能说明我的儿子终于长大而且比我想象中成长的更加出色。
我只会将悲伤留给自己，并祝福我的儿子在这个世界做出一番伟业。”
刺客大师笑了笑，沉默了几秒对杰森说：
“要来抱抱我吗？杰森，这或许是我们最后一次独自相处了。”
“够了！”
杰森咬着牙后退了几步。
看着眼前拨着长发的女人，他斩钉截铁的说：
“那些事忘记吧！那只是我重生时的迷茫和思维混乱之下发生的不该发生的事！你是达米安的母亲，是布鲁斯的爱人……
我不该那么做！”
“呵呵。”
塔利亚意味深长的笑了几声，说：
“你把蝙蝠侠视作父亲，以我和他的关系相当于我也是你的……杰森啊杰森，你还真是个口是心非的年轻人，我现在还记得那一夜你在我的怀抱中呼唤着妈妈的无助模样，像是一只长不大的倔强小鸟。
好吧，别那么愤怒的看着我。
不逗你了。
告诉我你接下来要去干什么？
我从你眼睛里看到了不息的怒火，你似乎将自己的憎恨转移到了另一个人身上，恕我直言，在刚刚经历了一场失败之后就做出这样的选择似乎并不明智。”
“梅森·库珀！”
猩红骑士没有隐瞒，他说：
“他破坏了我和布鲁斯的对决，他从我手里抢走了处决小丑的权力，他破坏了我精心准备的复仇！
格雷森、蒂姆、芭芭拉……
他们都是蝙蝠家族的成员但梅森不是！
他没有任何理由介入这件事，但他还是横冲直撞的过来破坏了它，这笔账必须要算清楚，这就是我的新计划。”
说完，杰森·托德将几件武器留在洞穴里，转身迎着黎明的光消失在了这片树林中。
而塔利亚休息了几分钟，在确认杰森离开之后拿起了他留下的通讯装置，狡诈如狐的刺客大师在上面拨了个号码，耐心等待。
十几秒后，通讯接通。
“喂？”
梅森的声音在通讯器里响起，而塔利亚抚摸着长发，说：
“梅森·库珀，我要和你做个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