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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大角羊王,披着雪白的袍子,雪白的一张脸,青筋暴跳,他高高坐在朝廷,目光像一种惨白的毒药,俯瞰着脚下哀号的臣民——

“都是些作奸犯科的狗东西!贱民!杀杀杀!”大角羊王咆哮着,“全拿刀砍了!”

大角羊王有更充足的理由愤怒,因为他不但基因里全都是大角羊王国一切愤怒的传承,他每天看的更多的是愤怒,他理朝政,官员们跑来向他禀报的是愤怒,他躬亲办案,民众走上朝廷,向他所说的,还是愤怒。

众多的愤怒纠缠,分不清谁是谁非,大角羊王就更加怒不可遏,所以,大角羊王,在作为一个最高统治者所担负的最高愤怒重压之下,不得不严苛,宁可错杀千人,不可漏网一个。

“为什么他们每天都那么愤怒?”小白蛇强忍住自己耳边的火与痛,心里想着,“他们每天早上一醒来,还没有发生什么,就开始愤怒?!”

“救命!”

大殿下,那些抱着满腔冤情、把最后一线希望冒死寄托在大角羊王身上的平民,匍匐跪在地上,痛苦地哀号着!

后来他们意识到自己将死,他们互相怒视,想了一想,仇恨戕击着胸膛,眼里冒出火来,嘴角流出鲜血,他们重新冲向对方,拼了最后的气力,互相撕扯起来。

而大殿之下,大队的刽子手,脚步铿锵地已经来到。

丹奥望着依旧跪在地上、蓬头垢面、浑身血迹斑斑的厮打的民众。

丹奥向前迈出一步。

丹奥对大角羊王说:“大角羊王,您为什么不尝试战胜胸中狂野的怒火,战胜自我呢。”

丹奥的声音不大,可是,他说话的一刹那,大角羊王的宫殿里,里里外外,所有的刽子手与士兵,所有正在赤手肉搏的申冤与被诉的大角羊,全都停了下来。

他们扭过头来,和大角羊王一起,盯着眼前这个八九岁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