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奥确信他的彩虹神剑与赤色神剑都穿透了那只疯狂的大鸟。
可是,现在,他依然站在这里,眼前却不见了刚刚似乎铺天盖地的那只巨大的火烈鸟——不,就连这王宫的地面上,也干干净净的,不但所有的火烈鸟都不见了,就连方才火烈鸟王喷射的鲜血口水,他伤口喷出的血,都不见了踪迹!
丹奥回过头来。
格莱他们三个,两只手各握着一把神剑之子,张牙舞爪,龇牙咧嘴,定格一样,站在那里。
格莱他们点一点头,“嗯,”他们一起说,“我们都看见了!”
“看见什么了?”
“刚才,又重新上演了白天的那一幕——所有的火烈鸟,刚刚还紧闭着双眼,说着梦话,跟死了一样,没等眨一下眼睛,它们就像闪电一样,全飞走了!”
“火烈鸟王也都不见啦!”格莱他们说。
真的,多奇怪!这一刹那,火烈鸟王国的大殿之上,空空****,一切都消失不见了——那么大,那么确切,那么实在,那么真实,甚至都堵塞了丹奥他们呼吸系统的那个拥挤的宫殿,一下子空空如也,因为它空空如也,使得丹奥他们心里、胸膛间、头脑中,原来所有拥堵无比的滞胀痛楚,还有无论什么样的其他不舒服的感觉,好像一扫而光——只有眉心处,还隐隐约约发射着一丝不适——
“火烈鸟王一定受伤了!”格莱他们叫着,“受了重伤!”
“我们的剑都扎进了它的胸膛!”他们快乐地,还剩有一点点惊悚地,大声叫着,“我们脸上都溅上了它的血!”
所有的人面面相觑。
他们互相看着。火把的白炽的光也同他们的心一样,欢乐地跳跃。可是,不对——如此白炽的光芒之中,无比清晰的事实,赫然在眼前——
他们所有人的脸,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
丹奥心中一惊——
这时候,滴答滴答慢慢地飞过来了。
滴答滴答说:“没什么奇怪的。”
大家一起看着它。
“没什么奇怪的,”滴答滴答说,“因为它是虚空的。”
“虚空的?”格莱他们大惊。
“对,是不存在的,”滴答滴答继续说,“这只巨大无比的鸟儿,火烈鸟王,在他心中,已经没有了‘我’,所以,它是虚空的了!”
“你怎么知道?”格莱他们惊呼着。
丹奥也惊奇地看着滴答滴答。
“因为,”滴答滴答说,“我特别高兴的时候,有时候,可以预知——”
“预知什么?”
“那么你预知一下,”格莱他们赶紧说,“我们能不能彻底打败所有的火烈鸟?”
“还有,”格莱他们又叫,“还有,一会儿,我们能不能找到小白蛇!”
滴答滴答笑了,“我只是预知的,喏,它——”滴答滴答指着他身边小小的、小小的那只小飞虫,“我只预知到它马上要告诉我们的真相。”
“对的,”那只小小的小飞虫,仍旧是细丝一样的声息,说,“因为它们已经丢失了它们的‘我’。”
所有的人看着这只小飞虫,心中升起好奇异的感觉——还有一种情绪,好欣喜的情绪,如同地平线暂且遮盖的黎明,在大地的气息中,洋溢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