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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片幽深的树林做了他们的避难所。

丹奥一边奔跑,一边努力将慌乱赶出身体,凝聚心神,念响着魔咒,终于在树林的中间,使最茂盛的树冠互相合拢,就像一把一把大伞连接,遮盖住这一群伙伴的行踪,纵然有几只火烈鸟仍旧钻进树丛紧紧追击,丹奥让那长长的树枝缠绕,像手臂一样密匝匝把它们阻挡在外面。

但是丹奥他们还是一路狂奔,向树林深处,更深处,一直跑到再也听不见火烈鸟在树林上空盘旋、嘶叫的声音。

他们在一株参天的古树下站住。大家互相望着,一个个惊魂甫定。

所有伙伴们都受了伤,格莱的背上,幺罕、宝螺的头顶与肩膀,都出了血。金鬃神马的伤势最严重,它的背上,几乎不剩一处完整的地方,可是,格莱他们要承受更大的伤痛,因为他们仍不过是一群孩子,他们对那肉体的痛楚格外敏感。

丹奥从水盅捉里倒出清澈的水,为伙伴们清洗创口,大家撕扯下衣襟或衣袖,小心地将伤口包扎起来。格莱他们看见从丹奥的胳膊上流下血来,走到他身后看,才发现他肩头后面,被啄了好深的一个伤口。

“是火烈鸟王。”丹奥说。他想到火烈鸟王那一双疯狂得近乎空洞的眼睛,不禁心有余悸。“它们为什么发了疯呢?”

只有滴答滴答,它受了伤,可是它不流血,而且它受的任何创伤都自动愈合,因为它是滴答滴答。

——它是时间。

大家望着它,承受着一阵阵扎心的伤痛,默默无言。

滴答滴答也望着大家。半天过去,有一个念头同时闪现在他们的脑海——

“怎么,我们少了一个!”

“小,小白蛇呢?!”滴答滴答低声叫了出来。

丹奥回头看着大家,丹奥愣住了。

是啊,小白蛇呢?所有的伙伴们都在这里,可是,小白蛇却不见了。

他们把小白蛇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