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来到了九月二十七日,礼拜五。
一上班许大茂就找到了杜守义。
“那老家伙被公安拷走了。昨天白天的事。”
杜守义知道他指的是谁。他用盖着办公厅公章的文件袋,把材料直接放到工作组长的办公桌上。老田家那个恶霸老丈人,想善了都难。而文件袋就是跟着驾照来得,废物利用了。
虽然有些突然,杜守义还是淡淡地说道:“抓就抓了吧,早晚的事。”
“接下来怎么办?”
杜守义奇怪的看了看他:“你又不是尤家女婿,接下来和你有什么关系?”
许大茂愣在当场,过了一会儿明白过来了。
根子都拔了,他们可不看看戏就得了?还要什么接下来?等他想明白过来,杜守义早没影了。
到了上午十点。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狗不理’包子X500。”
杜守义看着空间里的包子有些唏嘘。
到了后世,天津卫的土著都劝游客:“别去‘狗不理’,上当!”混到这份上,那是造了多大的孽啊?!
以后是以后的事,现在的‘狗不理’还是家正经包子铺,在五八年它刚刚摘下全国包子评比的第一名。而且即使早在六三年,它也是家开业过了百年的老店。
那么是否有人想过,‘狗不理’这名字从何而来呢?这里面的道道很简单,但要是不说你肯定想不到。
狗不理的老板小名叫‘狗子’,包子铺生意一忙他就来不及搭理客人了,这时候老顾客会调侃两句:‘这狗子,还不理人了?’
狗老板不理人,‘狗不理’这三个字就是这么来得。天津卫的嘴绝不绝?起个招牌都跟抖个相声破包袱似的。
系统奖励的狗不理中午就派上了用场,张处长又跑来下棋了。等下完棋两个人从厂长室出来时,张处长悄声问道:“能再帮我买两盒月饼吗?就是你上次送我的那种?”
杜守义没打听缘由,直接问道:“要多少?”
“最好两盒,多多益善。”
“您报个确切数字,几盒都行。”
“那就五盒?”
“哪有送单数的?六盒吧。我这儿正好有,您上厂大门外等我会儿。”
“多少钱?”
杜守义挥了挥手走开了,根本不接他的话茬。有徐伯伯这层关系在,谈钱是多余的。
送别了张处长,杜守义去小料房看了看。小料房现在也不是清静之地了,科里给电工班补充了个人,如今也在小料房窝着呢。
新来的电工叫裴沛,是今年的毕业生。他母亲还是三大爷和冉秋叶的同事,也算是个曲里拐弯的小关系户。
要不说老师未必就教得好自己的子女。接触没两天杜守义就发现了这小子的一个坏毛病,他爱翻废料回收箱,然后把小段电线偷偷搁兜里。
一开始杜守义以为他是顺手了,没太在意,不过看到几次后他明白了,这小子就是故意的。
按说电工往家拿点电线也没什么,杜守义不是那种一本三正经的人。白三儿和他打过招呼后就拿过几回。
可你自己用没关系,不能卖啊?废电线拿回家干嘛?不就是为了卖铜吗?一斤废铜好几块钱了。
为了这事杜守义还专门找三大爷问了问,要是家里困难这还情有可原。
不过据三大爷说,裴家夫妻两个都是做老师的,男人还是高中老师,工资不低。家里就一女一男俩孩子,大的那个姐姐早工作了,家里根本不缺钱。
听完这个杜守义对这孩子有些不喜欢了。换了其他人他早不管了,爱谁谁。不过电工班现在他带着,那是他的一亩三分地,有人敢在他地盘上作妖那就是作死。
杜守义先把废料全部上交了,然后时不时往裴沛那里扫一扫,金属这种优良导体根本逃不出他的见闻色。要是遇见裴沛兜里放了电线就让他赶紧拿出来,该放哪儿放哪儿,一点面子不给。
一来二去,裴沛是不敢再偷了,但他和杜守义的关系也冷了下来。
晚饭后大伙乘凉的时候,三大爷找到后院来了。
“韩老师,就是裴沛他妈今天找我了,说是你有点看不上她儿子?”
杜守义想了想,还是把小偷小摸这一段隐了下来,他道:“这孩子身上有点小毛病,改得了就改,改不了烧锅炉去。”
“嚯,够霸道的啊?!”
“那是!又不是我们院自己家孩子,我哪有那个耐心跟他蘑菇?”
三大爷愣了一下,笑了笑道:“今儿我和韩老师也说了,如果是误会我就来打个圆场,不过要是真论起是非,她还是先去扫听扫听你的为人。”
“呵呵,谢谢您了,要不说还是您识大体?得了,看在您面子上,那孩子要是不愿在后勤待了,我就把他换走,不用他去烧锅炉。
不过和您说句实话,这孩子也就在我这儿,要是放出去他早晚出事。”
杜守义并不是危言耸听,是这裴沛胆子也太大了,他进厂才几天啊?
三大爷不了解内情,惊讶地问道:“这么严重?”
“您原话和韩老师说就行,也不用和她争论什么。自己孩子她自己最明白。”
第二天一上班,杜守义就找了趟周师傅,和他商量了下换人的事,根本不用等韩老师那儿回音。
就像他昨天和三大爷说得,裴沛什么毛病他妈会不知道?就这样还去找三大爷说理,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裴沛这毛病也不是没来由的,爹妈瞎宠肯定是个原因。
时间到了上午十点。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老通城’三鲜豆皮X200。”
这两百不是两百块,是两百盘。二两一盘那就四十来斤了。
不过别看东西不少,杜守义现在摊子大,完全消耗的完。光李奎勇在他这儿连吃带拿的一个月下来就要多少?
大勇现在白天上学,下午去木工房干几个小时,回家休息一下吃完饭后,还要赶到杜守义这儿学习。他一整天连轴转得,比杜守义还忙。
孩子正在长身体,消耗太大,营养这块就得跟上。杜守义现在每天会给准备份带肉的夜宵,让他带回家。回了家就不是光他一个人吃了,弟弟妹妹还眼巴巴地等着肉肉打牙祭呢。
说来好笑,自打李奎勇拜师以后,他家每天就没断过肉。别说拿救济的人家,就算双职工家庭都没他家的伙食好。
......
张处长中午又来下棋了,他要抓紧最后几天好好过过棋瘾。拿到豆皮后他会心地朝着杜守义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他为什么要这么多月饼?因为节后他就要调武汉工作了。这一走不知要多久,所以他要在离开前到朋友、长辈家走一圈,一一告个别。
这件事他没对杜守义说过,不过没出他和大领导所料,杜守义一早就知道了,眼前这盘豆皮就是明证...
午休过后,杜守义送走了裴沛,迎来了他的新组员:查四喜。
杜守义一见这姑娘就知道他被老周坑了一把。新来的电工竟然是个女的,就是报到那天和于海棠站一块儿的那个小黑妞,而老周事先一点没透露。
正在他想着的时候,身后的白三儿有些惊喜,道:“四喜?怎么是你?”
“三哥好。”姑娘腼腆地打了声招呼。
杜守义扭头问道:“你们认识?”
“嗨,我们家和查家是老相识了,祖辈就开始的交情。”
听白三儿聊了一会儿杜守义才明白。原来老白家和老查家都是在旗的人,是几辈子的交情了。
大清亡了以后这些旗人的天就塌了,他们什么都不会啊?老查家和老白家一样,卖了祖屋后实在没饭辙了,就干起了人力车这一行。
说起来这两家从老祖开始就是同行加同事。一代代的到了如今,这两家后代又做了同行加同事,事情就是这么寸。
要说小料房就这么大点地方,要是来个女的实在不方便,不过杜守义打量了查四喜两眼后,笑道:“欢迎欢迎,我叫杜守义。”....
查四喜和白三儿有交情,不好拒绝。而且这姑娘长得也很安全。那句话怎么说来着?贴上胡子就是张飞。不说长相,这姑娘的肤色...太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