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三号,周日,年初十。
今天终于到了何雨柱办喜事的日子。杜守义这回只负责喜烟,喜糖这两样,其他诸如酒菜,衣服,家具被褥等等都一概不管。这钱、这力都必须让一大爷出,否则他要不痛快。
一大早,几张大圆桌就在中院、后院里摆上了。影壁后的一张小方桌上也摆满了一盘盘的瓜子、花生、糖果。那是给早来的客人和院里的孩子们预备的,谁想吃自己去拿,吃完了再添,尽够。
这次喜宴,一大爷一大妈是男方家长,贾张氏是女方家长。院里其他两位大爷中,二大爷主婚并负责接待,三大爷负责写喜帖和物资调配。总之,四合院‘领导’们各司其职,大家精诚合作一回。
大家都有活儿,杜守义当然也没闲着。他今天负责查漏补缺,其实就是抱着槐花到处溜达一下,打打下手。
正在他晃**的时候,苏慧娟前来报到了。
自打苏慧娟她妈‘犯病’后的第二天,何雨柱就当着食堂大伙儿的面,把她收下作了正式徒弟。这样一来杜守义就成了她正经师叔,能名正言顺地过问一下她的事了。
“师叔,我来抱槐花吧?”
开玩笑,杜守义怎么肯把这个‘道具’交给她?否则还怎么名正言顺的偷懒?
“你把碗筷盘子清点一遍吧,记在纸上,等大师傅来了就给他过过目,看看还缺什么。”
“好咧。”苏慧娟答应着,麻利的去干活了。
这次做菜请的是食堂的前大师傅。能坐稳何雨柱这种‘二愣子’的领导,手里没点真功夫可不行。据说这位解放前曾是八大堂里一位掌勺,有一回娄董吃了他做的菜后赞不绝口,然后花了大价钱把他挖到了轧钢厂烧小灶,这一干就是小二十年。
老头还有一两个月退休,去年底把食堂交给何雨柱后,就舒舒服服的在后勤养老,等着到点退休。何雨柱这回办喜事,又把他请出了山。
里里外外地晃了几圈后,今天的签到时间到了。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LEGO’积木X10。”
看到十大盒‘乐高’积木杜守义笑了,道:“走喽,槐花,咱们找姐姐去,干爹给你们样好东西。”
此时此刻他还不知道,就在一个小时前,在大洋的彼岸,有个男孩降生了。他的英文名字叫‘Leo’,和‘Lego’一字之差。而孩子的母亲更喜欢叫他的中文名字:“何晓”。
......
中午的喜宴热热闹闹,直到下午一点多了才结束。
杜守义招呼着康常国,康常青,马华这几个相熟的哥们儿上自己的南屋喝茶去了。
“我还是去帮着收拾吧?”马华坐在那儿有些不安。
“不用你忙活,安生坐着吧。”
杜守义发了圈烟道:“就是洗个碗擦个桌子,圆桌都不用撤,晚上还要用呢。”
康常国问道:“晚上还有一拨客人?”
“你没瞧见中午我们院的街坊忙里忙外的没上桌吗?何雨柱和他媳妇想着答谢一下大家这么多年的照顾,所以准备晚上把院门一关,咱们自己院里的再热闹一场。”
“哦,原来是这样。”众人恍然大悟。
“你们街坊关系真不错。”康常青笑道。
在座几个人中属他变化最大,这一年多艺术熏陶,整个人从气质到形象都有了不小的提升。
杜守义打量了他半天,笑着和马华打趣道:“我说什么来着?你想等他请酒?连根兔子毛都见不着啊?!一听哪儿有局了他跑的飞快!”
马华笑道:“就是,属他最鸡贼。”
康常青争辩了几句,也不真的着恼。其实他早想着要请客,只是大家各忙各的,直到今天才凑到了一块儿,这情况大家都知道。
四个人正说说笑笑的时候,何雨柱过来了。
“哥几个聊什么呢?”
“批斗康常青呢。”杜守义笑道。
“小北正找你呢,建国和小伟好像要动身回去了。”
“得...”杜守义说着起身去里屋拿了一条中华两条红双喜出来,道:“中华是给常青的,其他的哥几个看着分了吧。这是喜烟,都沾沾喜气。我先送小舅子回家,让新郎官陪你们再坐会儿。”
“好咧,谢谢师叔。”马华接过烟答应到。
杜守义转身出门,心里不免叹了口气。以往康常青是最跳脱的,‘叔,叔’的叫个不停,这回来他一声没叫过。许是因为身份变化,觉得这声叔叫不出口了?
不过拿他逗闷子时他倒都还正常,也许心态刚发生变化,自己还没觉察到吧。
对这样的变化杜守义虽然有些不快,但也只能先做到仁至义尽,然后静观其变吧。人的身份地位发生改变,彼此间走着走着就远了。这是很正常的事,没必要上纲上线大惊小怪的。
晚上这一顿是杜守义提出来的,否则院里小一百号人,请谁不请谁的都得罪人。索性中午请外客,晚上自己院里再来热闹一回。
既然是杜守义提出来的,酒菜自然他来负责,不可能用中午剩菜。
到了晚上,院门一关。六个‘一品锅’分别摆上了台面。
‘一品锅’是泰丰楼的一道名菜,也是道绝对的大菜。锅中有整鸡,整鸭,整个的肘子,论斤的海参和去了爪去了骨的火腿,期间点缀着几十个鸡蛋鸽子蛋,底下垫着两三斤玉兰片,还见缝插针的间杂着各色菌菇等等配菜。
这一大锅有荤有素,上来就把圆桌中间占得满满腾腾,都不用再配其他菜了。晚上这一顿竟比中午正式喜宴吃的还好。
这时也不分家庭坐了,喝酒的几个大老爷们儿坐在一个大圆桌上,七八瓶二锅头放在一边。
“这一大锅得多少钱啊?”三大爷看着一品锅啧啧叹道。
二大爷鄙视的看了他一眼,道“你懂什么?这是傻柱和秦淮茹的一份心意。这时候不谈钱。”
一大爷笑了,道“对,二大爷这话在理。这是傻柱两口子的一份心意,这么多年他和秦淮茹没少给院里大伙添麻烦。
二位大爷,咱们今天就吃好喝好,其他不用管。要不咱们仨先走一个?”
“好,先走一个。”二大爷三大爷笑着举起了杯。
另一边桌上,闫解成看着大锅子,对着身边的刘光天小声道:“这可把中午那顿都给盖过去了啊?!”
“守义哥说了,有能耐要朝外使,胳膊肘得向里拐。我瞧着就是那个意思。”
闫解成朝着刘光天直看,心道:什么意思啊?我还没明白你就明白了?你比我还小着两岁呢?!
刘光天看他懵懂的样子,解释道:“中午来的是谁?同事、领导、朋友,那是人情往来,说到底是外人。
到了晚上,咱们这大院门一关,吃饭、睡觉,连放屁都在一个院里,那才是过日子,是自家人。我猜今天这菜也是这么个意思。”
“这都是杜守义和你说的?”
“没专门和我说,是他说给棒梗,我在一旁听到的。”
......
要是他俩的谈话给杜守义听到了,他一定会有一种作品入选了语文课本的感觉:
“老师,您的解释让我这个作者都感到惭愧。说实话,我只是因为晚上不在家,图省事,当时真没想那么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