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想和历史学家去一个很远的乡村,那里要举办多神教的仪式——“斋戒期前最后举荨麻荤食日”。在自然界的每一种生物都生长旺盛的季节里,我把研究多神教作为我今年春天研究物候学的最后课题。我们选择徒步穿过沼泽林到那里,因此我找到了一个以做鞋为生的穷神甫,想在他那儿定做一双质量好不透水的靴子。他同意了,并邀请我一同去选材料。我们来到一家皮革店,正在低头讨论选哪种料子的时候,一个渔妇从外面进来了,经过我们身边的时候,朝我们点点头,就直接和店主聊了起来,“瓦尔瓦拉的大钟真被卸下来卖了?”
店主说:“你没见都已经没有了吗?都已经运到莫斯科了。”
渔妇说:“莫斯科?那儿的钟不是很多吗?还差这一口吗?”
店主看了看神甫,好像在独自说着什么,然后又和渔妇说:“运到桑杜诺夫澡堂子去了。”
渔妇摇摇头说:“你真能说谎,怎么可能呢?”
店主也摇摇头说:“有什么不可能的!”
单纯的渔妇信以为真,还问:“澡堂子为什么要用钟?”
店主胡乱回答道:“他们那里就是有这样的规矩,莫斯科人在洗澡的时候喜欢听钟声。”
我不知道店主为什么开这样的玩笑,后来当我去拿靴子的时候,听到这样的消息:“瓦尔瓦拉的大钟在中途运送的时候出现了问题,运钟的平板大车被压坏了,就停在了路上。大钟愤怒地吼:‘不要把我卖到澡堂,我不去那种地方。’大家检查以后才发现原来用来挂钟的是小耳朵,大耳朵很久以前就裂了,一直就这样使用着。可是,在澡堂子里,用小耳朵挂是不行的。莫斯科的商人说:‘这个钟我们不要,你们弄回去吧。’博物馆的人说:‘我们不能拿回去,这些都应该是你们买的时候检查的内容,现在我们拿到钱了,其他的就不是我们的问题了。'”
听到他们议论的事情以后,我就赶到了博物馆,很快就打听到,原来有一个叫莫斯科省的村子,来这里买钟,这口钟没有任何文物价值,在运送途中真的掉了下来,还有就是,它的大耳朵确实在很久以前就已经裂了,可是这件事没有引起太多争吵,不出意外的话,现在应该在运送的途中了。
计划远远超出了我们的预想,最后导致我们最初预计的一辆大车不够用,又叫了一辆,从卖钟得来的钱里面的支出,也增长到了五十卢布。米哈伊尔·伊万诺维奇提出了一个我们都认为很明智的主意,但是这个主意并不是单纯为了节省开支——我们要去考察的地方离我们很遥远,不如走新石器时期的人们走过的古老水路,相信在沿途两岸会有很多的村落、古城遗址和古墓。
“那么我们就改一下,乘船去吧!”博物馆馆长说。
这个主意很快得到大家的认可,最后我们决定乘坐菲利蒙神甫的船前往。
之后我们就分头为考察做准备工作去了。在我的脑海中,有一个不寻常的想法,认定这次的考察和这个神秘的神甫将有着密切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