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伦尼和王后正说话间,一名卫兵忽然气喘吁吁地跑到了王后的临时住所前,和守在门外的王后侍女康斯坦斯说了几句话,康斯坦斯就走进房间里向王后和杜伦尼道:“王后,杜伦尼将军,你的卫队长有紧急军情要向您汇报。”
杜伦尼看了王后一眼,说道:“叫他进来。”
不一会,杜伦尼的卫队长就匆匆进了房间,先拭了拭额头上的汗水,然后才说道:“王后陛下,将军,撤……撤军了!”
杜伦尼眉头一皱,问道:“什么撤军了?没头没脑的。”
“南……南尼德兰人撤军了!”卫队长道,“今天早上天一亮就全撤走了,只剩下一座空荡荡的军营,一个人影也不见了。”
“什么!都撤走了?”
杜伦尼神色一惊,猛地站了起来,心忖这狡诈的索菲娅不会是又想玩什么花样吧?吃过索菲娅的一次亏,杜伦尼再不敢有丝毫大意,尤其是对方这种出乎寻常的举动,更是让他格外警惕,他可不想再来一次兰斯惨败。
“是的,都撤走了。”卫队长肯定地回答道,“对面只剩下英格兰人了。”
杜伦尼默默地在房间里来回踱步,突然停下急令道:“快,立即派出探马,向周围搜索,发现任何可疑迹象立即向我回报,快去!”
“是。将军!”
卫队长领命匆匆而去,可这家伙刚走没一会,另一名军官又急匆匆地赶来找他了,一进门就高喊,兴奋地高喊:“将军,好消息。天大地好消息!”
杜伦尼听得满头雾水,疑惑地问道:“什么好消息?”
军官眉开眼笑道:“刚刚得来的消息,英格兰人和南尼德兰人不知道为了什么原因闹翻了,他们的联盟已经破裂了,所以南尼德兰人连夜撤军了,而英格兰人现在倒过来要我们结盟了,领兵的白金汉公爵还发表声明,要协助法兰西王国镇压各地贵族的叛乱呢。”
杜伦尼神色一动,急问道:“这消息可靠?”
“可靠,当然可靠!”军官喜道。“我来的时候,白金汉公爵都已经到了我们营中了,只带了十几个侍从,绝对有和我们结盟地诚意。”
“太好了!”杜伦尼兴奋地击节道,“这样一来。王国北疆再无忧了!”
三天之后,巴黎,罗浮宫,路易十三和黎塞留相对大笑,君臣其乐融融。神情轻松无比。
黎塞留道:“陛下,危险已经过去了!”
路易十三也欣然道:“是啊,最危险的时候已经过去了。朕现在最想做的就是美美地睡上一觉,主教,你也两天没合眼了吧?”
“可不是吗?”黎塞留道,“臣现在才明白,当初陛下派王后率军亲征的妙处呀,白金汉公爵临阵反水,南尼德兰人不战自退,更可喜的是,英格兰人现在还自愿帮助我们镇压叛乱。一石三鸟哪,高,的确是高!”
“你呀,就别拍马屁了。”路易十三笑骂道,“走,陪朕一起去迎接王后,这次王后替王国立下了大功,朕要亲自前出北效迎接,哦,对了,还有杜伦尼,朕要立刻加封他为色当公爵,陆军上将。”
路易十三以最隆重的礼仪欢迎了王后和杜伦尼一行的凯旋归来,红地毯从罗浮宫一直铺到了城外,后世著名的香榭丽舍大道就是这时候路易十三为了欢迎王后归来而专门辟出的一条捷径,后来几经修缮和加宽,遂逐渐成了现在巴黎地香榭丽舍大道。
傍晚,路易十三还为王后和杜伦尼召开了盛大的欢迎宴会,宴会邀请了巴黎所有有身份的贵族以及各国的贵宾前来参加,当然了,像高乃依这样的剧作家免不了也有机会前来混吃混喝。
悠扬悦耳地音乐声一顿,路易十三站到所有嘉宾面前说了一番溢美之词,嘉宾们报以热烈的掌声,罗浮宫的大殿里,赫然一副歌舞升平的盛世夜宴景像。
路易十三讲完了,就轮到王后发表感言了,没想到呀没想到,当真没想到,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王后居然趁着这个难得的机会,宣布了一条绝对称得上是石破天惊地消息:“陛下,臣妾怀孕了!”
“呵呵,王后怀孕了,大家鼓掌……”路易十三大声附和,笑嘻嘻地带头鼓掌,然后思维突然停顿,眼珠子猛地凸出,“嘎,啥?”
一直站在路易十三身后的黎塞留忍不住也是心头咚地一跳,阴沉沉的眸子里掠过一丝莫名地意味,谁也不知道这老谋深算的红衣主教这时候是什么样的心情?
路易十三的惊愕表情就像有传染病一样,倾刻间感染了大殿里几乎所有的人,时间在这一刻定格,所有人都机械地停止了举动,有些人的酒杯就那样半举着,有些人脸上微笑的表情就那样一直僵着……他们都被这消息给震惊了。
20年!整整20年!路易十三和奥地利的安娜结婚整整20年没有生育,现在突然之间王后怀孕了,就在路易十三身体日益衰败,眼看不久于人世的时候怀孕了,你说这事该有多惊人?这绝对可以称之为奇迹呀!
“恭喜陛下,贺喜陛下!”
禁卫军统领杜伦尼首先反应过来,高举酒杯朗声祝贺,周围地人如梦初醒,纷纷跟着祝贺,很快,整个大殿里的所有人都跟着高举酒杯,庆贺王后怀孕,路易十三怀着复杂的心情接受了嘉宾们的祝贺,这一下子他还真不知道是高兴呢?还是心慌?
这事得回头好好地先冷静一下,然后才能恢复他一贯的敏捷思维,才能知道王后怀孕了对于法兰西王国而言又意味着什么?
黎塞留没有等宴会结束,就匆匆告辞了,他行色匆匆地回到自己的寓所,很快一只信鸽就从他的寓所腾空而起,一闪扑腾入了漆黑的夜空,信鸽带着黎塞留的急信,飞越了法兰西中部的原野、河流、村庄和山脉,一路往南,一直飞到了玫瑰公爵的军营中,把这消息带给了正在南方和里昂公爵作战的玫瑰公爵。
王后怀孕了!
看罢信后,鲁汉惊得一跳而起,骇得附近的詹妮芙和公爵夫人四只美目立刻就聚焦到他身上,却都不敢过来问他发生了什么事?
鲁汉一惊过后,屈指一算这才长长地舒了口气,掐指细细算来,他和王后的最后一次荒唐发生在四个月之前,就在加斯东和太后发动叛乱前的那一夜,那一夜王后找到他诉说心事,王后说着说着就哭了,哭得梨花带雨的样子,鲁汉就安慰了几句,没想到王后就要他陪她喝酒解闷,喝着喝着,鲁汉就醉了,醒来的时候,两人已经躺在**了,**秽迹斑斑,鲁汉用脚指头都能想得到,他又一次把王后给干了。
天可怜见,这两次,仅有的两次,都不是鲁汉有意的。
鲁汉算算时间,如果是在那一夜一炮中的,在王后体内播下了种子,那么四个多月过去种子早该生根发芽了,王后的肚皮也早该鼓起来,绝不会等到现在才对外宣布消息吧,不然她怎么瞒得过睽睽众目?就是在路易十三那里也过不了关哪!
也许这孩子真是路易十三的吧,上次王后不是托他找金粉吗,估计就是用来给路易十三下药的,这对夫妻都近十年没过**了,这乍然亲热,老夫妻,新感觉,热乎劲一上来就特别激动,没准路易十三的**就会活力大增,让王后怀孕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也只有这样解释,才比较合理。
鲁汉越说越觉得,事情的真相应该就是这样,就彻底放下心来,只要那孩子不是他的就好,要不然,他还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路易十三了!把王后给骑了,让他戴绿帽子就已经很不好意思,现在又代他播种,那更是罪大恶极了不是。
巴黎,罗浮宫。
夜深人静,奥地利的安娜独自回到了自己的寝宫,路易十三到现在还没有从这晴天霹雳般的消息中回过神来,正躲在自己的寝宫里胡思乱想呢,不过却加派了许多侍卫来保护王后的安全。
吩咐侍女关好宫门,直到房间里只剩下她一个人,奥地利的安娜才轻轻地吁了口气,缓缓卸下身上的礼服,礼服下她光洁性感的娇躯上再没有任何衣物,所以缠在她腰间的那一圈白丝巾就显得格外的醒目。
这一圈白色的丝巾缠得极紧,这从绷得紧紧的条纹就可以看出来。
一丝愧疚的神色在奥地利的安娜脸上浮起,她默默地把丝巾从腰上解了下来,当最后一圈丝巾从她腰上脱落时,赫然能够发现,她的小腹已经微微隆起,虽然不是很明显,但的确已经隆起了,这……像是刚刚知道自己怀孕的孕妇应有的体征吗?
一丝轻微的声响忽然传进了王后的耳际,王后脸色一变,迅速抓起礼服掩住小腹,厉声喝问:“谁?是谁?”
康斯坦斯睡眼惺忪地从角落里走了出来,打了个呵欠:“王后,你回来了?”
“康斯坦斯!是你?”
王后眉头轻轻皱起,一丝莫名的杀机从她的眼角一掠而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