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汉亦大乐道:“冷兵器的淘汰乃是历史所必然,将来的战争必然是火器的天下,这是显而易见之事。”
古斯塔夫若有所思地望着鲁汉,凝声道:“圣火骑士所言固然大有道理,可如果遇上阴雨天气,火枪威力全失反不如木棍管用,倘若此时敌军乘机来袭却又该如何?”
“这个……”鲁汉本想说科学在进步,火枪当然也会发展,可一想到两人毕竟初次见面,再说世事难料谁知道以后两人会不会在战场上相见,便也留了个心眼,佯装被古斯塔夫的问题所难住了,半晌才叹息道,“这便是火器的劣势了,如果我认为每一名士兵在配备火器之余,还应该再配冷兵器。”
古斯塔夫哈哈大笑道:“圣火骑士此法就不妥了,士兵又使火器又使兵剑,必然导致分工不明、责职混乱,进而影响到整支军队的战斗力,所以最理想的分配比例仍是五五分,一半的士兵为火枪兵,一半的士兵为传统持矛兵,如此一来足以应付恶劣的天气,也可以保持足够的进攻火力。”
鲁汉微微一笑,没有反驳古斯塔夫的言论,其实古斯塔夫身为这时期的人能有这样的军事思想已经算是很先进了,要知道当时欧洲的许多军事将领,都还只把火枪兵用作辅助兵种来保护步兵方阵的侧翼而已,进攻的时候根本就不用这些威力巨大的火枪兵打头阵。
古斯塔夫接着又叹道:“火枪虽然威力巨大,却有个致命的缺陷,那就是重新填装弹药所需的时间间隔太长,以圣火骑士所首创之线式排阵固然可以用来应付速度不快的敌军步兵,倘若敌军以骑兵来袭,情况就危险了!”
古斯塔夫所说不无道理,当时的火枪射程既近,精度又差,一般来说超过20米命中精度就会急剧下降!所以如果仅靠火枪来对付骑兵果然是不太现实的,也许一枪没射中,敌骑的马刀就已经斩到你的脖子上了。
面对古斯塔夫的感叹,鲁汉却是微笑道:“陛下可曾听说过火枪骑兵?”
“火枪骑兵?”古斯塔夫闻言一愕,旋即大笑道,“圣火骑士的意思是让火枪兵骑在马背上作战?呵呵,在马背上怎么射击?射完了弹药如何填充?还有精度只能更差,作战效率更加低下,也只有圣战骑士团那伙盗匪才会这么做吧。”
鲁汉摇头,心忖就算开明如古斯塔夫对于一些超脱这个时代的理念也是难以接受,反不如罗宾汉这个盗匪变通,马背上的火枪兵虽然**度更差些,却能够完美地弥补填充弹药时间间隔过长的弱点,以速度来换取空间和时间,如何在马背上有效而快速地填装火药对古斯塔夫这时代的人来说固然是个大问题,但对鲁汉这个来自21世纪,熟知枪械发展史的未来人而言却是小菜一碟,一枚小小的纸质弹壳就足以解决所有问题了。
所谓的纸质弹壳并非现代步枪所指的弹壳,而是用干燥易燃的纸张卷成筒状,量取定量的火药装于纸壳内,密闭,每名士兵随身携带若干份量的纸质弹壳和铅丸,作战时只需先将纸质弹壳投入枪管,再覆以铅丸,就告填装完毕,一名稍经训练的士兵大药只需要几秒钟就可以填装完毕,就算在马背上也丝毫不受到影响。
两人正说话之间,南方的草原上忽然传来了如雷的马蹄声,班德神色匆匆地跑来报告道:“圣火骑士,南方发现帝**骑兵,人数大约有500人。”
班德话音方落,休斯也神色凝重地前来报告道:“陛下,吕贝克海湾外发现帝国海军舰队,有七艘战舰!不过看样子他们并不急于进攻,只是封锁了海湾的出口,意图很明显就是要堵死我们的海上退路,把我们困在这里。”
边上的鲁顿却是虎目里精芒大盛,嘿声笑道:“来吧,这些天主教的狗子快来吧,来尝尝爷爷重剑的滋味!嘿嘿。”
古斯塔夫微笑望向鲁汉道:“圣火骑士,看来我们是中埋伏了,这果然是个圈套。”
古斯塔夫虽然说中了埋伏,可脸上的表情却镇定自若,那架势仿佛真正中圈套的倒是帝**一般,全没有一丝正陷于危险中的觉悟。
鲁汉夷然一笑,淡然道:“是圈套又如何?怕只怕圈套太小太脆,锁不住你我罢?”
说完,两人相对而视,情不自禁地抚掌大笑起来,谈笑间对天主教联军的轻视之情溢于言表,就当前来奔袭的帝**是土鸡瓦狗一般全不放在眼里。
笑毕,鲁汉长身而起朗声道:“这第一阵就由我来打,陛下请在这高地上看仔细了,看我如何在马背上使用火枪,如何将帝**杀得片甲不留!”
古斯塔夫亦长身而起,目露期待之色朗声道:“那本王倒是要拭目以待了!鲁顿,拿长角号来,本王要为荷尔斯坦因的盟军亲自吹响进攻的号角!”
鲁汉接过莱昂纳多递过来的马缰,敏捷地翻身上马,然后猛地一拍胸前皮甲,发出嘭的一声巨响,大吼一声:“全体上马!”
300名荷尔斯坦因勇士齐刷刷翻身上马,控缰而立,虽然阵形有些散乱,跟正规军比起来还差一大截,但这些家伙身上流露出来的气势却已经和正规军没什么两样了。
“检查装备。”
鲁汉再次一声令下,士兵们开始认真地检查自己的装备,火枪、子弹、火绳……逐一检查,完毕之后每名士兵就会将手里的火枪高高举起,枪口朝天。
目睹眼前高举如林的火枪手,鲁汉眸子里杀机大盛,猛地一勒马缰转过身来,右手抽出长剑面向南方高高举起……
古斯塔夫适时吹响进攻的号角。
“前进!”
鲁汉一声令下,300余骑顿时像一股洪流,乱哄哄地向着南方,向着席卷而来的帝**迎头撞去。
平坦的北欧大草原上,两股洪流就像两股飓风,迅速向着对方逼进,这时候就可以看出荷尔斯坦因抵抗军和帝**的差别了,自南往北冲锋的帝**阵形严整,就算经过了长途奔袭也仍然保持了良好的阵形,前排与后排的前后间隔,士兵与士兵之间的横向间隔,都保持得近乎完美。
反观荷尔斯坦因抵抗军,却毫无阵形可言,乱哄哄的都挤在一起,横向不成排,纵向不成列,整个就跟一窝蜂没什么区别。
目送荷尔斯坦因的友军骑兵滚滚而去,古斯塔夫麾下大将休斯却情不自禁地摇了摇头,向一边的鲁顿轻声说道:“这样一支未经训练的农民军,如何会是久经训练的帝国正规军的对手?看看双方阵形的差别就知道这一战会有什么结果了,打仗,靠的不仅仅只是勇气,还需要严明的纪律和艰苦的训练,来不得半点侥幸的。”
鲁顿似乎对荷尔斯坦因抵抗军感观颇好,闻言不以为然道:“我看未必,帝**看似威武,实则不堪一击!倒是这些荷尔斯坦因人,一个个就跟老虎似的,是些能够打仗的好汉!训练和纪律虽然重要,但真正决定战争胜负的仍然是勇气,没准这些家伙真能给我们一个惊喜。”
古斯塔夫放下手里的长角号,眸子里露出深沉的神色,语气低缓地说道:“鲁顿,休斯,你们看错了,打仗确实不能只靠勇气,纪律和训练同样重要,不过荷尔斯坦因盟军却并不缺乏纪律和训练,也许他们的训练还无法和帝**相提并论,但看刚才他们所表现出来的样子,像是未经训练的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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