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封神不正常北海平叛第一百一十九章孟城绝唱仓颉是黄帝时期的臣子,如今出现在大羿的部落,跨度直达两代代之久,着实让人不解。
要知道,上古时期,黄帝可是在位百年之久,仓颉都如此高龄,居然自降身份的坐镇在大羿的部落。
照理说,他的地位应该比大羿高了不少。谁向谁称臣真不一定。
孟尝在仓颉这里,也见识到了什么叫真正的言出法随。
只见仓颉手指指向空地,轻声呵出一字,“鸟”。
两只鸾鸟凭空出现,驮着三人两驾,又在一声“风”中,鸾鸟乘风而起,扶摇直上。
看着孟尝羡慕的眼神,仓颉摸了摸怀中乖乖坐好的有鱼小脑袋,得意的问道:“想学吗?”
孟尝急忙点头,这等神通若是学到,堪称逼王神技,而且还妙用无穷,以前他看过一本,就是一言定生死,一言绝天下。端是神妙无穷。
“呵,想得美,你连字都不认识几个,还想学言咒,我看啊,你女儿都比你聪慧。”
“小有鱼,伱想学吗?”
姬有鱼伸出小脑袋,看向自己阿父,只见孟尝一个劲的点着头,搞得鸾鸟都上下起伏,飞得一高一低。
“仓颉先祖,有鱼想学。”
“哈哈哈,那好,等下让你阿父去打异兽,阿爷好好教你。”
孟尝才无所谓呢,自己女儿学会了难道还能不教给自己?都是一家人,分什么彼此。
不多时,鸾鸟便降落在天神山之巅的平台上,台中有一座阴阳鱼状的低台,白鱼黑眼是为修蛇,黑鱼白眼是为猰貐,中心位置放着一个蒲团。
“入此大阵,盘坐蒲团之上,便可进入历练之中,猰貐问心,修蛇问灵,若你两关皆能完美过关,小友,你所有的问题都将不再是问题。”
孟尝点了点头,面色有些沉重,原以为是凭借蛮力再杀一次二兽,却没想到居然像是老套故事里的问心修行。
若是以命相搏,孟尝对上这两只异兽残魂还有些棘手,可若是问心修行,他自信颇高。
他五十年时间,两世为人,一路经历,一路历练,知行合一或许不一定做得到,但只是讨论理论基础。
就像是高中生去做小学生的期末考,岂不是十拿九稳?
似乎看出了孟尝昂扬的自信,仓颉提醒道:“切勿骄傲自满,问心之事凶险万分,往年也不少人闻名前来尝试,走火入魔者不在少数,心性大变者也尤多,若是你轻视他,小心永远困在心魔之中,难以自拔。”
“遵循你的本心去做选择,千万不要为了选择而选择,否则,你会发现,代价会让你更加痛苦。”
“切记,老夫不是在在提醒你,而是给你的忠告,问心问的是你的内心,不是找你问答案,大羿可不是好糊弄的良善之人!”
孟尝心中凛然,可能这个问心的历练之境没有他想象中那么简单。
修行之人往往讲究性命双修之法,何为性命双修?
性为心性,性格,主要为内在之精神。
命为肉身,生命、能量,主要为外在的强大。
如今孟尝虽然经历得颇多,两世为人之下,做事沉稳有矩,可与肉身上的血脉之力比起来,还是少了一些精神内在的凝练。
就好像一个贫苦的人,骤然暴富之后,他或许以前是个好人,但是骤然得到的资源会更加难以珍惜,挥霍无度便成了日常,在这种内在无法驾驭外在的时候,欲望与权利的驱使,便会让人心性大变。
孟尝慎重收起轻视,让自己平静下来之后,在蒲团上盘腿而坐。
不一会儿,一股疲倦的感觉便将他带入了“熟悉而又陌生”的梦境。
天光渐亮,周围声音逐渐清晰,孟尝睁开双眼,入目之处竟然回到了孟地的主府之中,一切的布景都是那么熟悉。
吴程在府中指挥着仆从不停的烧着热水,烟熏火烤不知道在做些什么,还有领着精锐往门外而去,杀气腾腾的吴敢,一个个都像是真实存在一般,活灵活现。
如果不是前一秒知道自己从何而来,这个梦境还真让他有一种回家的错觉。
所有人见到孟尝都微微躬身行礼,随后继续忙着手中的事务,仿佛孟城正在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
孟尝随手拦住一名端着热水的仆从,仆从一时不查,手中热水撒了自家主君一身,吓得他跪倒在地上不停的求饶着。
忙碌的众人纷纷望了过来,孟尝也没有生气,区区小事尔,这点热水还烫不到他,于是顺手扶起了仆从,还替他拍打了一番身上的灰尘,便放其离开。
这里的一切仿佛都是真的,孟尝觉得有些恍惚,刚刚还坚定着意志,觉得梦境过于真实。
可这一拉一带的动作结束后,孟尝再次起身时,却露出一脸茫然的表情,好像灵台蒙尘,被覆盖上了一层阴影一般。
“我为何在这里?哦,对了,城中有瘟疫。”
“瘟疫?瘟疫!!!”
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孟尝面色大变,立刻冲向吴程,焦急的说道。
“城内情况如何?瘟疫可曾解决?”
吴程一脸悲痛的摇着头:“主君,程无能,如今瘟疫已经遍布全城,包括臣在内,俱已身缠恶疾,孟城可能无救矣。”
心中如同天雷劈下,孟尝只觉得心中万分的绞痛,他的孟地啊,刚刚才发展起来,这才乘着东风风飞了一小会儿,怎么就要降临这么惨痛的教训。
“怎么办?怎么办?”
孟尝焦急的在堂下踱着步子,心急如焚,脑子中不停的检索着自己知道的一切能减少瘟疫的办法。
治疗?没有用啊,医者搞不定,他也根本就不懂医术,连药材都认不出来几个。
遇事不决烧开水,开水也已经煮了,根本没用,瘟疫已经蔓延了大半个城区,预防和治疗完全是两码事。
“隔离,对,吴程,城内各个要道是否完成隔离?”
吴程眼神呆滞,无言的摇了摇头:“晚了,已经晚了,主君,孟城已经没救了,您还是带着精锐的甲士赶紧走吧。你们气血旺盛,或许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走?往哪儿走?我阿母在孟城,所有将士的亲人都在城内,你让我去哪儿?”
“程不知道,但是孟地还有其他的三城,外北海境也还有更多的城邦,您不走又待如何?主君,留待有用之身,再图后事吧!”
暴怒的孟地之主一脚踹翻了吴程,手中戚斧出现,看着面露死志的整整一府人,内心犹在滴血。
好端端的,孟城怎么就染上了瘟疫?
?
孟尝眼色中浮现出一丝清明,对啊,这不合理,孟城不可能有瘟疫,城市治理,卫生安全是重中之重的事情。
这个时代,就算西岐和朝歌发生瘟疫,也不可能对孟城有影响。
他们有严格的户籍制度,有清晰的法度对宵禁、串行走动、乡长里长管理权限做出明确的规范。
自己针对各类天灾人祸的预案为何没有生效?瘟疫是如何蔓延的,他为何一点记忆和头绪都没有?
就在此刻,全城人畜静止,天空中那轮大日化作蛇目,红光一转,世界又开始重新流动。
而刚刚还在陷入挣扎的孟尝立刻瞪大了双眼,一斧将面前的几案劈成了两半,咆哮的怒骂着。
“吕岳,我要扒你的皮,食你的肉!!!”
陷入愤怒中的孟尝大肆的劈砍着眼前的各种几案和死物。
一顿发泄之后,戚斧跌落地面,年轻人无神的躺在满目狼籍的地上,静静的看着天空,总觉得今日的阳光有些刺眼,像是一颗嘲弄着他的大眼珠子,直叫他恨不得张弓搭箭,将其射下。
愤怒于事无补,发泄出来,也就过去了。
毕竟事已至此,总得想办法不是?
仿佛是觉得孟尝此时心中的情绪不够激烈,只见照顾阿母的仆役着急忙慌的跑了过来,胆战心惊的说道。
“主君,老夫人她…她…”
不待女仆役说完,孟尝立刻蹿了出去,踏罡都急的直接涌了出来,也不管地上躺着的戚斧,冲向后院。
“阿母……阿母……”
孟尝眼眶湿红,颤抖着嘴唇推开房门,只见阿母躺在床上昏迷不醒,旁边的医者不停的摇着头。
“我阿母她…”
“主君,在下无能,老夫人已经病若膏肓,药石难医,还请主君节哀。”
一阵阵眩晕袭来,孟尝捂着头就只觉得眼前一片漆黑,痛苦的挥舞着双拳击打着地面,硬生生的将砖石铺设的地板砸的粉尘飞扬。
“不过…”
“不过什么?快说!!”
“不过,将军若是能带着老夫人去九龙岛找释放瘟疫之人,求取化瘟丹,或许老夫人还有回转的机会。”
听闻此言,孟尝心喜,正欲抱起阿母时,又听医者喃喃自语道。
“可这一来一回,恐怕孟地不存呀,唉,真是可惜!”
“不过,孟氏男,若是你的话,该如何选呢?”医者露出来了一番诡异的微笑。
选择?
“嘶,头好痛,好像有什么事情想不起来了。”
孟尝捂着头,意志仿佛在与什么存在不停的对抗着,身上火神的神性闪烁个不停。
医者默然不语,一股如同烈日穿刺般的天威,在医者身上显露出霸道的气息,神性似乎察觉到了危险,立刻偃旗息鼓,龟缩不出。
浑浑噩噩的孟尝又清醒了过来,悲痛的看着自己的阿母,眼泪如溃堤一般连成一片。
“阿…阿母,儿…儿…儿不孝!”
这一句话仿佛抽走了孟尝浑身的气力,凄厉的哭泣声响彻在病床之侧,周围的仆从和医者,却是面色复杂的看着这个少年郎。
一场痛哭持续时间并不长,孟尝转身欲走,却听闻阿母呢喃的细语。
“我儿孟尝,是大英雄!”
“我儿孟尝,是大英雄!”
好不容易止住泪水的孟尝又一次泪崩,只是这一回,他拼命的狂奔着,双手死死捂住耳朵,生怕再听见这个声音,让他忍不住回头。
“吴敢!吴敢!!”
“主君,吴敢在!”
“传我军令,所有甲士出城封堵孟城七门,无我军令,擅自出城者,斩!”
“传我军令,所有战兵、仆从军收集桐油、木柴,给我铺满全城!”
吴敢瞪大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身前的“信仰”,颤抖着问道。
“将军,欲意何为耶?”
孟尝仰着头,不让其他人看见他的眼睛,手中取出惊鲵指着吴敢怒喝:“尔敢抗命不成?”
“我…我…呜呜呜,吴敢不敢!可将军…”
“尔欲死乎?”
“吴程遵命!”
此时,吴程领着城中各大裨将、校尉军侯赶到,一脚踹翻自己的侄儿,领下军令。
大军快速响应,这是一座奇迹之城,而今日却将成为一座死寂之城。
日落月升,明月挤下了太阳的位置,孟尝疲惫的站在东门之外,看着战兵缓缓合上城门,听着仆从军们从门内搬来各种障碍物又将城门彻底堵死。
身后两万甲士疑惑的看着自家仁义贤明的主君,不明白他想要做什么。
“呼!”
该悲伤的已经悲伤,今日泪已流干,孟尝面无表情的看着灯火阑珊的孟城,心中涌出想要一死了之的冲动。
只是看着身后的战甲精锐,看着身后还在休养生息的孟地,一声犹如恶鬼哭嚎,发着颤的声音响起。
“点火!”
“焚城!!!”
城门之内,吴程笑了,他笑得很开心,高呼一声“点火!”后,便与满城几十万军民化作了火焰。
大火瞬间激烈,熊熊之势中满城的哀嚎此起彼伏,连绵不绝。
火光冲天,整个世界被火光照射的亮如白昼,倒映出的是城外甲士们崩溃的表情,是吴敢信仰崩塌的绝望,也是那个跪倒在地上一言不发的年轻君主。
“让我出去!主君啊,您怎么能如此?我们都敬爱着您,您怎么能如此?”
“啊!!好痛啊,救救我,我没有染疫,我是健康的,主君!!”
一声声歇斯底里的哀嚎声,令人心疼。
就在所有人都迷茫震惊只之时,一道愤恨的声音在孟尝身后响起。
“孟尝,你个卑劣的小人,某要杀了你!”
噗嗤一声,利刃入体,目中流着血泪的孟尝回首。
刺君者,孟城守将,北伐先锋官吴敢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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