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封神不正常北海平叛第八十九章帝辛亲征前几日崇侯那冷不丁的一句话,吓得孟尝这几天都不敢在侯府晃悠,情节着实吓人,稍有不慎,他就得变成崇尝或者崇应尝,简直不敢想。
不过崇侯真乃神人也,家中还有长子崇应彪,子侄辈里也有崇应卓、崇应雄等人,要过继也是找直系过继。
可曾听说有二十岁之养子乎?
这可不是流行收义子的五代十国,宗族血统尤为重要,这事也只得是霸道伯侯崇侯虎才说得出口。
一离开侯府,孟尝立刻心有余悸的跑回了自家军营,闭门称病,让后面紧赶慢赶的吴程,负责先锋大军开拔之事。
倒是这几日姜子牙来往孟尝营帐颇为频繁,似乎是在准备辞别。
“子牙道长,可是责怪孟某未曾向太师举荐?怪我,此次重伤初醒,心中挂碍故乡,来的也十分匆忙,若是因此惹的道长不快,尝向道长致歉,还望道长勿要舍尝而去。”
孟尝拉着姜子牙的衣袖,言罢便直接拜去,准备向姜子牙道歉。
姜子牙哪敢受这一拜,急忙扶住将军,然后解释道:“子牙下山有所使命,师尊与我有言,当寻明主相之,子牙走遍千山,踏遍万水,未曾遇到能如将军般仁义之人,怎会舍将军而去。”
下山之时,天尊曾给予过姜子牙八句偈语,南极仙翁与广成子师兄也告诫过他。
静待岐山岁月,清泉石上垂钓,自有明君来寻,出将入相功成。
可姜子牙眼见时日尚早,提前来了北方,见到孟尝之后便觉得世间再无第二仁君也。
当真是,黄龙错指北疆,一见孟郎误了姜尚。
句句未说封神,可孟尝的心里敲响了警钟,见到姜子牙出现,虽然不明白他为什么不去朝歌,不去西岐,反而来找他。
一开始还以为是欲要暗中除掉他这错入之人,数月相处下来,他与姜子牙颇有一种琴瑟相和,闻弦而知雅意的默契。
“将军血脉强大,气血磅礴,手中却以戚斧为兵,当不得仁义之名,子牙欲寻诸位师兄助将军扶危济困,借几把法宝利器,将军才好再造乾坤!”
孟尝看着一脸正气的姜子牙,面色有些尴尬,自己对他一直心有防备,没想到道长居然对自己如此关怀备至,不仅日日为他出谋划策,完善战法,居然还要卖着老脸去找诸位师兄为自己讨要神兵。
神兵难得,但是人才更难得,孟尝悲痛的看着对方,依依不舍的目光让姜子牙都有些感动,只听将军说道。
“子牙准备讨要何等兵器?我曾听闻乾元山金光洞有一位太乙真人,手中有两件宝物,其一便是风火轮,双轮自生风火,可踏轮飞行,子牙可否帮尝讨要一番?”
姜子牙头皮发麻,前脚还有些依依不舍,紧接着就直接让自己去找素来高傲的太乙师兄,讨要他最得意的看家法宝-风火轮。
”还有,还有,听说太乙真人还有一宝,名曰火尖枪,合为战戟,分为枪、矛,枪尖能喷火,蛇矛能斩妖除魔。一事不烦二主,子牙可一并讨要。”
“告辞,将军保重。”
眼见着姜子牙挎着脸就要离开,孟尝这才一脸笑意的拦住他,伸手替他捋平了道袍上的皱褶,整理着先前他拉偏的衣襟,柔声说道。
“就算是百把、千把神兵,也换不来子牙相助,宝物其次,尝与道长相交莫逆,宁要子牙一人,不许阐教十二仙。”
“今日子牙既然欲要回山,孟尝并无所求,但请先生早归,与我再度抵足而眠,把臂畅谈,尝还有许多道理,想要向您请教!”
紧接着,孟尝不顾姜子牙劝阻,坚定的拜了三拜,才依依不舍的送别了姜子牙。
其实有很多次机会,他都有一种想要提醒闻太师,乱大商者,姜子牙是也,然后让太师直接给他灌进北海眼,让阐教进去和那一群神通广大的山海异兽打生打死。
可姜子牙并未做错什么,而且就算死了一个姜子牙又能如何?换个人不也能开展封神大业?
至于封神榜,其实真没那么重要,只要三教想签,再署上昊天上帝的帝印,要多少有多少,根源还是在他们嘴中那个可笑的大劫之上。
凡人战乱,当由凡人自处,仙神有劫,却又要凡人掀起改弦易张的大战,或许大商未来有取死之道,但那是人族自己的事情,为何要与封神关联在一起,枉死那几十上百万生民?
姜子牙回去之后还能不能回来,这件事本身对孟尝更重要,能回,那么说明圣人也不是全知全能,仙神间的游戏,他也就有更多参与的资本,至少能改他个面目全非,不能回,那才是给他敲响警钟,未能拥有应变能力之前,要学会隐忍与等待。
……………………………………
“报!回禀苏侯,侦骑探报,崇国大军已启,崇侯虎坐镇中军,前军先锋官孟尝已入冀州境内。”
苏护一脚蹬翻案几,怒目喝问着:“边境驻守的方将军呢?”
“苏侯,方将军兵败,已被敌将吴敢生擒。”
“……”
一阵无力感袭上心头,苏护拔剑就想砍人,自己大军尽丧,若不是右军方阵退得及时,自己回冀州都难,整个冀州驻军加上零零散散收拢的溃兵,出征前二十万大军意气风发,如今长子音讯全无,城中攻守易势,变成了他五万,崇侯领兵八万攻之。
“报!回禀苏侯,侦骑探报,朝歌大军出现在我冀州南域边境,领军之人……”
侦骑低着头不敢说话,苏护扶着房梁直感觉脑中一阵阵眩晕,眼前都有些朦胧。
“说,都到了这一步,还有什么不敢说的?”
“诺……领军之人打着王旗,好像……好像是大王亲征……先锋官崇应彪已拔边境要塞,直奔冀州城而来。”
“噗~”
旧伤未愈的苏护又是一口鲜血喷出,直挺挺的就往后倒,幸亏郑伦手急眼快,单臂扶住了苏护,不然这一摔,一把老骨头说不得要出个好歹。
“申公豹!!!”
“乃翁入你先祖!”
听着苏侯中气十足的骂声,堂下众人心思稍安,真怕苏侯气出个好歹,如今大公子又不在,城中若是无人主事,两路大军来袭,冀州可就真的完了。
“报!回禀苏侯,城……”
苏护瞪大着双眼,拔剑就要一剑刺死眼前通传的侦骑,真就没完没了?乃翁的,福无双至,祸不单行,是不是西路还要来一路滨州军,这老天爷才肯放过他不成?
侦骑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连连蹬腿后撤,劈砍了几下的苏护有些气短,杵着剑捂着脑袋,咬牙问道:“说,还有什么坏消息?”
“回……回禀苏侯,城外有一崇国小将,自称卞吉,将一物送上城头,点名要苏侯您亲启!”
强忍着眩晕的苏护挥了挥手,门外的亲兵便捧着一个木盒走上前来。
待得亲卫打开木盒一看,一颗硕大的好头颅由石灰、盐巴腌渍在木盒之中,苏护眯着眼睛仔细一看,顿时整个身子便软了下去。
众人大惊,迅速围了上来,掐人中的掐人中,呼喝医师的在疯狂的叫人,整个侯府乱做一团,好奇的陈奇轻轻拨开木盒中人头纷乱的发丝,定眼望去,正是冀州大公子苏全忠的首级。
所有人都眼神慌张的互相探视着,眼中充满着不可思议的神情,苏全忠死了?
这意味着什么?
继承者身份的苏全忠和苏全义那种三子不同,那可是未来要继承侯爵的人!
顿时间,人心浮动,苏家三子已去其二,还有一人苏全孝在哪儿?
…………
貌似入了朝歌为质子,好家伙,怎么感觉苏侯的三个儿子都是给他自己活生生送出去挨刀一样。
郑伦看着一脸无所谓的陈奇,也是头大如斗,自己左臂还在隐隐作痛,除了哈气之力以外,一身本领丢了大半,此时城中最有实力的就是陈奇这厮,可这夯货一副没心没肺的摸鱼样子,看着真叫人来气。
“诸位,诸位!肃静!”
郑伦站在堂中,只得挑起安排冀州城防的事宜。
“如今两路大军来袭,独善其身已经不可能了,大公子已死,崇侯已经是挑明了欲要与我等不死不休。苏侯如今昏迷不醒,诸君,还请尽职守责,先做好城防事务,其他事情,不妨等苏侯醒转之后,咱们再与侯爷商定。如何?”
众将这才消停下来,貌似从秋祭之前起,冀州好似连连不顺,入秋时大家还在感慨天下纷争,唯独冀州岁月静好,结果此时即将入冬,朝歌王师与崇国精锐便兵临城下,自己家的军势也折损得七七八八。
站在侯府门口看着众位将军一个个有序的走出侯府,整备军务,苏妲己忧心忡忡的看着远方。
一双浑然天成的媚眼如秋波婉转,乌云秀发下是白皙嫩滑的肌肤,隆胸纤腰,一阵秋风拂过,面纱被轻轻拂起,露出那张绝美的容颜,胜似海棠醉日,比过春光十里桃花。
所有人都走了,堂中静悄悄,苏妲己轻身上前,捧起自己大兄脏兮兮的头颅,小声抽噎起来,正如梨花带雨,露水过芳草一般,美人之泪,湿满衣襟。
阿父昏迷,竟无人拾缀自家大兄的尸首,这些人,全然不见往日簇拥在大兄前,忠肝义胆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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