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是孩子创作的作品，怎么样也没办法达到专业，或者说商业。
这是韩教授最开始的想法。
但是，当她看完了陈南给自己看的视频之后，才认识到自己是多么的受刻板影响的荼毒。
因为这太厉害了。
远远的超出了普通大学生的水准，甚至比很多广告公司还要做的细致。
尤其是在文案方面，一点儿幼稚的感觉都没有。
一般在电视台里面，也有那种专门的广告公司，分属于台里，任务就是跟zf部门合作，拍摄出一些五分钟作用的宣传片。
这种视频也需要质量，不过非常的流水线化，而且受众的品味也很低。
大多数在电视台里的广告公司上班的摄像师，整个人的感觉都相当的佛，毕竟他们的水准对于工作要求来说太过于余裕。
一般来说有追求的摄像老师都有那种自己开工作室，或者去大私企寻求意义，还有惊人的高工资。
陈南这种水平，如果说他的理想只是一个专业的摄像师的话，他毕业之后就可以直接签电视台合同，成为一名带编的社会人了。
但是，他有很疯狂的计划。
“你……想让我帮你些什么？”
没有进行什么评价，韩教授将手机还给了陈南，而后直接的提问道。
“就是，就是当导演……”
“不用这么扭捏，直接说就行。”
韩教授看穿了陈南有事求自己，而又不想当伸手党的心情，所以他已经通过了自己的‘关于这孩子到底自私不自私’的考验。
挺纯朴的一个大男孩。
不像是那些擅长交际与表演，做出求学上进的样子接近教授，利用完后又一脚瞪掉的精致利己主义者。
这种精致的利己主义者往往有一个共性——很优秀。
“啊这……”
被对方直接拆穿之后，陈南显得有些尴尬，但是因为并没有从对方脸上感觉到生气或者‘被冒犯到’，所以陈南稍作停顿后，大胆的开口道：“好吧，我的确有事情请求教授。”
“嗯，说。”
因为对方的态度，韩教授现在已经在心底大致的划了一个圈，在这个圈子以内的事情，她都可以直接答应的。
陈南知道，请人帮忙除了要表达自己的述求外，更重要的是看对方愿意帮到哪一步。
所以，将事先就想好的话稍作酝酿之后，陈南说道：“电视剧这方面，我能够准备的都已经准备好了，包括审批手续那些，只是还有一点点难办的事情……就是演员很缺。”
“这个吗？”
听到这个后，韩教授并没有觉得很意外，相当平和的问道。
“嗯，这个……很麻烦吧？”
陈南说完之后就感觉到自己的要求似乎有些笼统了，毕竟对方是台长，摄像师、剪辑师，主持人都可以找到，甚至说是轻而易举。
而演员的话……
“你想要什么片酬区间的？”
然而，韩教授完全没有表现出一点为难，直接精准的询问道。
听到这个陈南有些惊喜，为了不浪费对方的时间，陈南直接问道：“需要一个男主演，大概一集五万左右，然后还有一些主要演员，一万以上……就好了。”
陈南并没有了解业内的情况，说出这个数字纯粹是因为在网上查过，事先的做了一些功课。
作为小成本的网络电视剧，其中资金这部分，不能够全部花在演员上面。
最好的比例应该是百分之三十四十。
陈南能够出到这个相当不错的价格，也是因为李萱姐这边的片酬能够暂时不发。
怎么说呢，钱还是不太够。
但是没办法，没有人会给一个孩子带领的团队提供赞助的，在他还没有激起任何水花之前。
“嗯，虽然不是很懂，不过你说的这个片酬，应该还是有不错的演员的。”
韩教授一边说着，一边拿出手机开始搜索，花了大概一分钟后，终于找到，然后将手机递给陈南：“这个怎么样，还挺有名的。”
毕竟是中年人的审美，那种喜欢听‘怎么都回不去，花花的世界（跟着一起来！）’这种歌的年纪，知道的明显应该都很土味吧。
原本是这样想的陈南，看到了手机屏幕里那种鲜嫩的脸后，着实的被惊讶到了。
因为这个人他熟！
好像演过一个什么电视剧的，还是网剧的主演之一，演技没的说，颜值也相当不错。
不过就是记不起来他演的剧叫什么。
所以，陈南顺带的百度了一下，然后发现这个人演的剧还真是不少，虽说都不是什么爆款，但绝不是那种很nt剧情的类型。
好家伙，不算很火、但是也有点名气的小戏骨啊。
“嗯好，这个演员我之前看过他的剧，很不错的。”
陈南相当满意的点了点头，而后有些好奇的问道：“韩老师你认识他吗？”
“我怎么会认识他呢。”
韩教授罕见的笑了笑，解释道：“这是我一个大学同学公司签约的艺人，应该不要你说的那些片酬，不过价格也不低，毕竟他还是有不少粉丝的。”
“这个太好了，非常符合我的要求。”
果然，找这种有资源的大佬真是找对路了，不然以陈南的圈子，绝对没办法去接触到娱乐圈的。
不对，应该说普通人跟娱乐圈本来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包括那些追星的少女，她们看似比较了解各种各样的明显八卦，实际上也不算是接近。
她们只是作为顾客，享受一种文娱商品而已。
“嗯，这个同学跟我关系还不错。”
韩教授将手机屏幕熄灭，放在桌面上，然后继续说道：“我可以给你她的联系方式，当然，也会事先帮忙跟你打招呼的，你不用太害怕。”
“万分感谢。”
陈南没有想到事情居然能够如此干脆利落的办妥，对于这位之前只有一面之缘的教授，充满了感激与崇敬。
“不必客气，感谢的话之后再说。”
没有将陈南视为一个学生，韩教授以一个朋友的态度向他建议道：“你的片酬有些勉强了，第一主演的确需要名气跟实力，但其她的主演就不要找签约的演员了。我的话，是觉得找那种艺术学院的学生就可以了，我再给你个联系方式吧，我那个同学也在一个艺校带研究生，他还是很乐意给学生找到一些靠谱的戏的。”
“实在是太感谢了！”
作为只有一面之缘的陌生人，陈南没有想到对方会为自己做到这个份上，但是这位教授居然愿意帮忙自己两次。
没错，就是两次，虽然只是简单的帮忙打个招呼，但是成年人之间的打招呼并不简单，每一次的开口都意味着下一次可能要被对方同等的麻烦，这就是人际关系之中非常合理的‘礼尚往来’。
只是一个留了联系方式的关系，居然能够做到这种份上。
因为陈南十分的惊喜，所以无意中把音量开的有点大，已经到了那种旁边好几桌都能够清楚听到的失态分贝。
所以如此激动的说完之后，他又连忙尴尬的道歉：“不，不好意思，因为太意外了，我不小心……”
“哈哈哈。”
然而，对方非但没有因为陈南的大声喧哗而介意，相反的笑出了她能够笑出来的最大尺度——出了声音。
这位教授在学校也是严厉著称，尤其是对自己的学生，更是要多可怕就有多可怕，一点情面都不留的。
但是，因为陈南这个天真老实的反应，她露出了罕见的表情。
这孩子，看来跟‘极致的利己主义者’之间的关联，只有‘精致’二字。
无论是搞暗访，写新闻稿，做广告还是什么，都能够看到那种不符合年龄的偏执，挺好。
“啊哈哈……”
对方笑的时候怎么办呢？我当然是跟着笑啦。
毕竟干饭也要啸着干。
“不过导演的事情就算了，我在这方面实在有点牵强。”
韩教授已经知道了陈南的诉求，也看出来对方提出这种合作的真正原因，所以当事情解决之后，那些多余的、对自己没什么意义的好处，也真心不必了。
“内个，如果教授实在面前的话，导演就算了。”
陈南一向都是那种不太情愿麻烦别人的人，所以对于韩教授，他的感激不仅要从口头上，还要实际表现出来，所以他又接着说道：“那当一个监督也行啊，平时不用到的，只是最后片子完成的时候，帮忙提一下意见……”
片子都做完了，还怎么提意见。
不过是挂一个名字，然后带薪休息，将那种物质上的答谢，以一种不太世故的方式表达出来罢了。
本质还是送钱。
所以一下子就看出来陈南意思的韩教授，直接打断陈南，提出道：“我平时上课事情也多，可能没办法。如果你真的想表达感谢的话，借我一个人吧。”
“……”陈南惊呆了，一时间语塞，不知道说什么。
借你一个人？
借谁？
难不成是我？
借我干嘛……
然而，陈南显然是一厢情愿了，而且自恋的还有些没谱。
“那个银色头发的美女很漂亮，而且演技也很好，可以偶尔借给我拍下视频吗。”
韩教授刚才看视频的时候，就觉得广告里面的女孩，或者说叫女人……
她是一个无可挑剔的美人。
自己的工作室主要搞的就是一些新媒体的东西，让这个美女出出境应该不错，毕竟她的气质太适合出现在镜头面前了。
“哦，这个啊，我问……哦，没事，可以的。”
陈南本想说征询一下李萱的意见，但是突然意识到这个时候应该直接答应，毕竟答应帮了忙，这边只是应着也太自私了。
至于李萱的意见。
她们现在是最亲密无间的伙伴关系，为了事情变得更好，两个人是不能够分你我的。
陈南可以代表她来做出决定。
“虽说是借，但是需要付的酬劳还是会按照正常渠道支付的。”韩教授说道。
“啊，这个不需要的，我跟她是一起……”
“不必说了，就这样决定了，这是两码事。”
韩教授不喜欢这种客套，她本身就不是那种虚伪的人，至于那种‘不帮白眼狼’的原则，那是针对白眼狼的。
“……好吧。”
陈南因为毕竟是一个大二的学生，所以他对这个老师有一种天然的敬畏。
既然宁说不客套，那我就不客套了8。
不过，她想借的是李萱这个人呢，还是她那头银白色的、散发着冲国人拒绝不了的迷之气质的长发呢？
对于这个琐碎的问题，陈南愣了愣后，还是开口提出道：“韩老师，你借的时候，对她的发色有什么要求吗？”
……
清晨起来，穿上可爱的棉质拖鞋和睡衣，走进到视野开阔的落地窗前。
看着窗户玻璃上，隐隐显现出的自己。
李萱用手触摸着自己这头柔顺的、富有光泽的，而且绝对一点都会突然脱掉的头发，她那冷酷的表情，渐渐变得沮丧起来。
双手捂着脸，蹲在地上，一向是霸气的让人不好意思直视的李萱，这下子突然委屈的像只小白兔，哭丧道：“为什么，为什么演电视剧就得把头发染回去啊啊——”
“嘟——”
与此同时，陈南的电话打来了。
以前的自己，看到这个联系人，都会高兴的嘴角不自觉勾起弧度，但是今天的李萱，确实相当烦躁。
所以，拿起手机之后，她直接接通电话，并且大声道：“好啦好啦，说了五分钟之后出门，你非得隔半个小时打一次电话嘛！”
“……嗯，我明白了，半个小时以后再叫你吧。”
作为这头漂亮长发消失的罪魁祸首，陈南的语气显得十分的怂，不敢大声哔哔，她说什么就是什么，毕竟她应该很难做出这个决定。
“不了，我现在就起床了，你人在哪？”
丧气归丧气，李萱也只是口头抱怨一下，向陈南这个小孩子撒撒娇，让他记得自己为了他的剧做出的牺牲而已。
如果说剧情需要自己把这头留了好久，每天都花好多时间打理的头发给染黑，或者说还要再剪短一点的话，那自己能够做的，只有去剪掉了。
在电视剧方面的事情，无条件的相信陈南就是了，他对女人的审美，一直都是很棒的。
“哦哦，我已经到理发店等你了，见你一直不来，我也剪了个头。”
听到这个，李萱像是在憋着什么坏似的，突然要求道：“把电话给旁边的理发师。”
“啊？”
“让你给你就给，别问了。”
“好的……”
陈南对于自己的吩咐照做之后，蓄意报复的李萱，直接对电话那边、不知道是哪位，但是现在正掌握着陈南那颗头的男人，开口道：“帮我把我男朋友的头发染成银白色，谢谢。”
说完之后，李萱直接的挂断了电话。
然后对着面前这面玻璃窗，慢慢的伸了一个懒腰：“舒服了。”
不过有点好奇，换一种风格，不再那么单调和清秀的陈南，应该是什么样的呢？
好期待好期待。
抱着对于‘新皮肤’的陈南的好奇，李萱没有再为自己即将逝去的银发而祭奠，变得相当积极起来。
换上内衣、贴身衣物，以及今天要穿的外套靴子，然后洗漱化妆一番过后，李萱便下了楼。
不过考虑到对方染发会有点久，现在去估计还没结束，所以李萱有了一个相当恶趣味的想法。
一般来说，陈南的脸这么不错，皮肤也算是白白净净的那种，染了头发应该不会减分。
但是，万一有点滑稽呢？
OK，叫上妹妹一起去观摩吧。
把今天会彻底转换形象的事情完全的抛在了脑后，李萱相当嗨皮的拿出了手机，给李莎拨通了电话。
……
萱萱姐怎么这么慢啊，她应该不是这种麻烦的女人啊……
陈南知道让她做出这个改变会很难过，毕竟看样子她相当喜欢她的头发的，平时都会故意的用发梢蹭自己的脸，然后一脸高傲的母港。
但是我们要拍的是青春校园的故事，虽说是大学校园，染什么头发都不会被通报批判，但是这种张扬的风格，还是有一点儿出戏了。
至少陈南看到的大学生，顶多就是染成咖啡色，然后在稍微的烫一下，这种一头抵到屁股的长发，很少见的啦。
对了，还要给李萱头发剪短。
到腰部就差不多了。
这样才符合22岁左右大学生的人设呢。
“把头发擦干一下，然后就可以吹了。”
正当陈南在心里面算计的怎么安排李萱时，给自己洗头发的理发师打断了他。
“啊……好的。”
对了，陈南也是被对方安排的那位。
突如其来的一个电话，就让自己染了头发，这家伙脾气还真是火爆呢。
不知道会不会很非主流，毕竟自己从小到大都没有染过，甚至说烫过头发，属于相当朴素的那类年轻人。
改变，就是好事（卡兹克语）。
顶着湿漉漉的头发，陈南拿紫蓝色的毛巾，将上面的水差不多擦干后，便去到了位置前坐好。
没有吹干之前的头发，跟最后的形象差别是很大的，所以陈南现在并不能看出些什么。
男生之所以觉得自己站在花洒下，被热水把浑身淋湿，然后撩起湿漉漉的刘海抬起头的样子很帅，纯粹是因为这个时候面前没有镜子，看到自己是啥样子。
多数人湿湿的头发被水黏在一起，然后头皮上搭着的样子，其实都不算帅的。
不信你看孙杨嘛。
“呼呼呼——”
吹风机的对着陈南打湿的头发，正在吹着热风，理发师也在用手指拨弄着陈南的头发，让它尽可能的不那么耷拉。
因为突然说要染发，所以理发师没有继续把自己的头发剪短。
陈南现在的头发长度，应该说是稍微长一些的，刘海刚刚遮住眉毛。
到底最后会成什么吊样呢，还真尼玛的期待呢。
“呼呼呼——”
一分钟过后，理发师将吹风机关掉，替陈南整理了一下头发后，对着镜子中的‘作品’，相当满意的笑了：“还好吧？”
“哦，不错啊，意外的不杀马特。”
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陈南相当发自内心的给理发师点了个赞。
不过，他也不是那种特别爱臭美的男人，左右的看了一会儿后，便站起身离开位置。
然而，正当他侧转过身去时，愣了一下：“萱姐你来了？哦，莎莎姐也在啊。”
“……”
原本过来图一乐的李莎，以及抱着‘报复’心态来观摩的李萱，看到刚刚吹完头发的陈南，完全的被惊讶住了。
不对，应该叫做惊艳。
这个男人，真的好……好英俊。
没错，就是那种英俊。
身高一米八，体格健美皮肤白皙的小伙，一般来说都会挺有魅力。
但是，如果脸还好，品味还好，那真的就无敌了。
而陈南，恰恰就是这样的男人。
可是……
被惊艳了好一会儿的李萱，看了眼陈南，而后又看了眼他旁边的理发师，相当冷酷的问道：“不是说染成银白色吗？”
“……啊这，这是我的意见。”
见李萱要来兴师问罪，陈南连忙解释道：“我看了下配色，发现银色着实有点几把……有点怪，我过年回家肯定会被我爸妈修理的。所以，干脆就染了一个能够让萱萱姐出气，但是有稍微没那么离谱的颜色，怎么样？”
“怎么样啊……很帅啊。”
李莎的确觉得现在的陈南比较帅，但是她有点好奇：“你为什么要染一个黄毛啊？”
“……”
对于这个灵魂提问，从陈南稍作卡顿之后，错开了视线，相当没底气的说道：“图个吉利，图个吉利。”
“那个，你们是谁预约了啊？”
正当这三位在这里聊天的时候，理发师走了过来，询问这两位美女。
“哦，是这位美女。”
陈南不知道李萱再生什么气，连忙笑着推着这家伙的肩膀，把她扶到了位置上。
然后，自己跟莎莎姐在一边的沙发上休息。
跟莎莎姐坐在一块聊天的时候，陈南发现这对姐妹的关系可能并没有并太好。
不然，莎莎姐怎么可能会抚着手对自己偷偷耳语：“你真觉得三十岁的人能演二十二岁的小姑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