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7年7月,抗日战争全面爆发,仅半年时间,华北大部及京、沪、苏、杭均在日寇铁蹄之下。11月,国民党中央政府移驻重庆,当时,珊瑚坝、广阳坝机场狭小,设施简陋,无法承担保护首脑机关的重任。因此,国民政府航空委员会责成四川省第三行政督察区专员沈鹏负责,征集民工两万余人,编为四个中队,修建白市驿机场。
机场征地1900余亩,削山填沟,建成一条跑道,其他设施一无所有。飞机降落后,还要几十个人推到公路旁的机库里停放。起飞时,还得重新推回跑道。跑道两边没有任何电灯标志,夜航时,必须由很多人提着“马灯”,站在跑道两边作为航标,飞机才能正常起降。
当年驻白市驿机场的还有苏联志愿军,参战飞机16架,人称“乌棒机”。苏联志愿军纪律严明、作战英勇、忠于职守,不管天晴下雨,飞行员们都休息在机翼下,严阵以待。1939年10月,武汉失守,重庆暴露在日机轰炸航程之内,白市驿机场更是日机轰炸的重要目标。
1940年9月13日,重庆璧山上空爆发了一场异常惨烈的大空战。当天清晨,日机从三个方向直扑重庆,中国空军第三、第四大队34架苏制L-15、L-16飞机起飞迎战。战斗中,中国空军24架战机被击毁,10名飞行员牺牲,空军遭受重创。
璧山空战失利后,保护重庆的空军元气大伤,日军对重庆的轰炸更加肆无忌惮。同年,苏联与日本在远东的关系出现缓和,苏联志愿航空队亦从中国撤走,重庆上空无兵可用,十分危险。此时,美英等国仍保持着中立态度,国民政府萌生了雇佣外国飞行员打仗的想法。
应国民政府要求,在美国政府的支持下,美国飞行教官陈纳德带领一支由300余名志愿者组成的“中国空军美国志愿援华航空队”,于1941年7月悄悄奔赴中国战场,投入战斗。当时,中国几乎丧失了制空权。陈纳德认真研究了自己战机和零式战斗机各自的优缺点后,制定了灵活的战术。由于战术得当,取得了不错的战绩。曾经参加中美空军混合团的前驻美代表夏功权大使说道:“美国空军第十四航空队在陈纳德的指挥领导下非常坚强,他的战斗技术是举世无双的,因为他用英国人不要的老型P-40飞机打了胜仗。”
1941年12月,美国对日宣战,20日,日军轰炸机再次来犯。美国援华飞行员驾驶着性能优良的P-51(野马式)、P-38(闪电式)型战机给予迎头痛击,日军损失惨重。看着敌机一架接一架被打下来,百姓欢呼雀跃,甚至有人不顾危险前往观战、助威。
在飞机上画吉祥物,是美国空军的传统。参战飞机的机头绘有张开大嘴,露出牙齿的鲨鱼头。老百姓将鲨鱼误认为是老虎,就称这支部队为“飞虎队”。后来,中美官方也开始称援华志愿队为“飞虎队”,陈纳德也成了中美两国家喻户晓的“飞虎将军”。
1942年6月,“飞虎队”司令部移驻白市驿机场,一方面保护国民政府首脑机关,另一方面保护盟军中国战区统帅部和盟军总部。7月4日,“飞虎队”被改编为“美国驻华空军特遣队”,亦称美国陆军第10航空队第23大队,从志愿军转变为正规军。1943年,日本鬼子停止了空袭重庆的行动。
1943年3月10日,特遣队被改编为美国陆军第14航空队,陈纳德为第14航空队少将司令。抗战后期,白市驿机场的设施不断完善,美国空军的B-25、B-24等重型轰炸机、运输机进驻白市驿。除担任军事任务外,还肩负起为中国重要领导人保驾护航的政治任务。先后护送蒋介石夫妇飞越“驼峰航线”前往埃及开罗出席中、英、美三国盟军首脑会议,即“开罗会议”。1945年11月,从赫尔利访问延安,到1945年毛主席赴重庆谈判,“飞虎队”的运输机频繁往返于重庆和延安之间,运送中共领导人参加各种政治会议。1945年8月,还护送刘伯承、邓小平,飞越胡宗南的黄河封锁线,分赴各自部队。
在抗战胜利前夕,陈纳德辞去第14航空队指挥官职务,重庆《中央日报》发表社论《惜别陈纳德将军》,文中说:陈纳德将军“领导一支微小兵力,以有限力量,和较强大的敌人搏斗达三年余”,使倭寇“从中国上空败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