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街道，敏柔在街上奔跑。她跑到与老胡见面的那家咖啡馆，咖啡馆已经打烊。她拼命打门，门开了，里面露出一张脸，看见敏柔大吃一惊：“小姐，我们，这里已经打烊了。您要干什么？”

敏柔努力思索着：“我要一杯卡普其诺，外加两个牛角包。”

伙计惊恐地：“不行，小姐，已经卖完了。明天再来吧！”

敏柔坚决地：“不行，我现在就要，我现在就要！星期天早上，星期天早上，他们就要死了，我也要死了，我现在就要！”

伙计大吃一惊：“赶快离开这里！走走！”把敏柔推了出来。敏柔站在街上，茫然无措。

几辆汽车开出了公馆，中森坐在最前面的一辆车里。

街道上，敏柔跌跌撞撞地在路上跑着。

中森的睡房，朱今墨坐在沙发上，卫兵手里拿着枪，一动不动站在朱今墨的身边。

朱今墨拿出香烟，摸了摸身上，要伸手进怀里，样子像要拿枪。卫兵紧张地说：“别动！”

朱今墨沉着地：“我要火！”卫兵紧张地看着朱今墨：“不许抽烟！”

朱今墨盯着卫兵看：“你说什么？不准我抽烟？”身子往前凑，卫兵往后退。朱今墨猛地抓起桌上的水晶大烟灰缸狠狠地砸到卫兵头上。卫兵的枪也响了。朱今墨一闪，子弹打到了墙上。朱今墨扑过来，抓起枪对着卫兵开了一枪，冲了出去。走廊里跑来一队卫兵。朱今墨跑向边上一个房间，砸开玻璃，飞身跳了出去。

街道上，中森带着人在街上到处寻找着敏柔。

另一条街上，咖啡店伙计在街上狂奔。远处，巡捕看到了伙计，吹着哨往这跑。伙计飞快地跑开了。他冲到老胡的住处前，不顾一切地拼命打门。老胡惊醒了，拉开门，伙计一头撞了进来，大口喘着粗气：“我看见周敏柔了，我看见周敏柔了！”

老胡一惊：“在哪儿？”

伙计：“咖啡店，她自己跑来的，光着脚，穿着睡衣，要卡普其诺咖啡和两个牛角包！”

老胡一惊：“那是我跟她见面的时候点的东西，她以为是暗号，说明她是清醒的，她什么都记得。”

伙计紧张地：“我，我不知道。我怕出意外，所以就把她赶走了！”

老胡懊恼地：“真糟糕！她还说了什么？”

伙计：“她说星期天早上她就要死了，所以一定要卖给她！”

老胡震惊的表情：“星期天早上她就要死了？什么意思？什么意思？”急得转了两圈，对店员：“你赶快招集人，能招集多少就招集多少。去教堂，不惜任何代价，也要找到她！”

伙计：“是！”急忙出去，老胡转身从柜子里拿出枪，上好了子弹，也出了门。

敏柔沿街道跑过来，远远地已经看见了教堂的屋顶。她拼命往前跑，中森的人却出现在街道上，敏柔吓呆了。

一只手把敏柔拽到了隐蔽的地方。敏柔惊恐地回头，看到拽她的人是朱今墨。敏柔紧紧抱住了他。朱今墨拉着敏柔就跑，中森的人在喊：“这边有人！这边这边！”

月光下朱今墨和敏柔跑着。敏柔气喘吁吁，到了一个拐弯处，摔倒了，朱今墨急忙去拉敏柔：“柔儿！快起来！”

敏柔坐在地上，已经跑不动了：“今墨，我跑不动了，我有话跟你说！听我说，日本已经准备偷袭美国了，地点是珍珠港，船已经在路上了。是中森亲口说的！”

朱今墨震惊的表情：“他怎么说的，他为什么对你说这个？”

敏柔喘着气：“绝对可靠！他晚上喝多了酒，不小心说出来的。他说大日本帝国即将向世界上最强大的美国开战，他们也许活不过这个星期了，因为大日本帝国的舰队已经在路上了，那些可怜的海军士兵也许看不到星期天的日出了，而中国政府却什么都不知道，你们的政府很快就会向我们投降！”

朱今墨眼神僵直了。

敏柔把朱今墨推开：“你赶快去找老胡，别管我了！”

朱今墨背起敏柔就跑。

身后，中森的人越来越近。敏柔趴在朱今墨的背上：“今墨，你别管我了！要赶快去送信，不然，一切都晚了，我们付出的一切不就是为了这一天嘛！别管我了！”

朱今墨停了下来，他把敏柔放下来，紧紧抱在怀里。看着远处不断奔跑而来的日本人，看着怀里的敏柔，他紧紧抱住她：“不行，我不能丢下你，你不能落在他们手里！”

敏柔激动地：“那就一枪打死我！”

朱今墨猛地抱住敏柔。敏柔狂吻朱今墨，然后猛然把他推开，向另一个方向跑去，边跑边弄出很大的动静。中森的人也跟着敏柔追过去。

朱今墨站在原地一动不动，随即撒腿从另一条路跑开。刚跑了几步，就听到不远处枪声响起。他猛然回头，敏柔中枪倒在了地上。朱今墨一下子跪在了地上。

敏柔肩上中了一枪，倒在地上。中森的人往这边跑来，敏柔目光却投向朱今墨所在的方向，努力向他微笑。朱今墨满眼是泪，起身往前面跑去。

中森冲了过来，看见敏柔倒在地上，一步步往前走过来。突然，一声枪响，老胡领着人赶到了，和中森的人开了火。

咖啡店的伙计冲过来抱起敏柔就跑。中森的枪打过来，伙计中弹倒地。又一个人冲过来，抱起敏柔接着跑。

中森的人与老胡的人对着开枪，距离太近了，几乎是面对面，不断有人中弹。中森那边的人越来越多。

老胡眼看敏柔已经撤到安全地带，上了车，便开始后撤。中森追过来，对着车子就开枪。老胡挥枪向中森打去，中森一躲，枪打中他的手臂。中森的枪掉在了地上，车子开走了。

中森绝望地站在那里，看着远去的老胡，从地上捡起枪，对着满地的尸体开枪。

一位受伤的日本人叫着：“中森先生，别开枪，是我！”

中森把枪举起来：“我要打的就是你们，因为，我无法承担这样重大的失误，我必须把所有知情人全部杀掉。不是我的错，不是我的错！”说着他开了一枪，对方应声倒地。他跪在地上，号啕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