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珂,现在什么时辰呢?”
应声进来的紫珂垂首站在床边恭敬道:“回公主,是寅时二刻(约早上四点),公主要起了吗?”
“起了罢。”既答应父皇参与朝政,她当然得遵照规矩上朝。
紫珂随即从衣橱里拿出昨天冷总管送来的,皇上特意为公主准备的朝服伺候她穿戴好,又为她梳了个高贵大方的发式,佩戴上凤凰于飞的金钗。
看着清灵动中不失华贵的轻雲,沈嬷嬷老怀弥慰。
瞥了一眼手脚麻利准备早膳的宫婢红琥和绿珀,轻雲无声轻叹。
对于她将蓝珏留在慈宁庵代她祈福一事,沈嬷嬷颇有微词,说什么她身边值得信任的宫婢本就不多,这样一来,有什么事连个使唤的人都没有,于是精挑细选了这两个宫婢。
明白沈嬷嬷也是一片用心良苦,她便依了沈嬷嬷之意,升两人为一等宫婢并赐了名。
“皇上驾到----九公主驾到----”
听到冷逸的通传,早已等候在朝堂上的众臣虽心有疑虑却仍跪地高呼:“皇上万岁万万岁!九公主千岁千千岁!”
“平身!”惠帝一脸威仪,转向爱女时慈爱温和:“九儿,你去那儿坐着参政吧。”
“儿臣遵旨!”
轻雲盈盈福身行了个礼,在众臣或惊疑或深思或平静的各色目光中,坦然走到离惠帝左侧不远处的太子椅上坐下。
“朕宣布,从今儿起,九公主正式参与朝政!”
“皇上,此事万万不可!”
惠帝话音刚落,接收到丞相暗示目光的户部尚书张子山就走出队列跪地道:“启奏皇上,自古后宫不得干政!九公主乃一介女流之辈怎能参与朝政,请皇上三思!”
“请皇上三思!”丞相一党纷纷跪求皇上收回成命。
瞥了一眼微垂着头看不清神情的丞相,韩靖转眼看向对面的李正勋,正好李正勋也看向他,两人交换了一下目光,然后眼观鼻,鼻观心地站着不置一词。
其余的人也都不说话。
倒是心直口快的司马岳大声道:“女流之辈怎么呢?父皇都宣布九儿正式参与朝政了,你还那么多废话做什么?难道你是要抗旨不成?”
“臣并非抗旨!”张子山极力辩解道:“臣只是尽臣子之道劝解皇上而已,毕竟我晋国自开国起就没女子参政的先例,怎能因九公主坏了祖宗定下的规矩?”
“张大人此话差矣!”
站在末尾的苏子涵走出队列:“据史书记载,开国圣祖之嫡长公主就参与了朝政,且公正严明,深得朝臣敬服,百姓爱戴,试问,嫡长公主岂非女流之辈?既有此先例,九公主何以不能参政?”
苏子涵态度不亢不卑,言词有理有据,说得众臣无可辩驳。
“可那是圣祖的嫡长公主。。。。。。”
“张大人是说九公主的身份不够高贵么?”苏子涵将‘九’字咬得特重,其意不言而喻。
抬头看了看轻雲发髻上圣祖赐予嫡长公主的凤凰于飞的金钗,又看到始终一语不发的皇上深邃而犀利的目光,张子山只觉寒意从脚心迅速蔓延至全身:“臣绝无此意,请皇上恕罪!”心里头恨死了苏子涵。
这时,丞相缓缓开口道:“启奏皇上,张大人不熟史记也情有可原,请皇上看在张大人一片赤忱之心的份上,宽恕张大人之罪!”
“请皇上开恩!”丞相一党随声附和。
目含赞许地看了苏子涵一眼,惠帝威严道:“此事无须再议。至于张卿家,回去好好习读史记,若再有下次,朕绝不轻饶!”
“臣谢皇上不责之恩!”张子山磕头行礼后回到队列之中。
看着苏子涵,轻雲目色高深莫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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