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雷德里克的建议几乎等于一个玩笑。

他是这么认为的。

当提出建议的时候，只想着让张扬难堪一下，毕竟对方是所谓的“比赛指导员”，用这个职位名称开个玩笑，也是无伤大雅的，他可没有想过“让出”位置，他才是球队的“第一”助理教练，他觉得以后有机会，还会接手主教练位置。

丹妮斯·怀斯也只是领队，兼职主教练，对方连最低一级的教练资格证都没有。

弗雷德里克是这么想的。

其他人明显看出，他是在刁难张扬，因为今天就参与到比赛中，几乎是不可能的。

张扬才刚进入俱乐部，对球队的情况完全不了解，他都无法叫出每个队员的名字，对他们的能力、表现情况，完全是一片空白。

这种情况下，要怎么去指挥比赛？

此外，张扬可没有担任助理教练的经验，他都没有进入过尼尔球场，又怎么去做辅助工作呢？

格利戈里皱起眉头。

其他人都旁观着，张扬闷头闷脑的同意了。

“这家伙还真没有社会经验！弗雷德里克是在开玩笑都看不出来！”奥尔德斯·弗尼瓦尔觉得有些好笑。

丹妮斯·怀斯也这么想。

埃比尼泽的嘴巴似乎要笑出花来。

弗雷德里克皱住眉头，他忽然意识到情况不妙，转而看向了格利戈里，主席先生的眉头松开了，他微笑说道，“既然弗雷德里克下午有事，就让张跟着球队一起去比赛吧！不过张没有去过尼尔球场，也是第一次担任工作，奥尔德斯，你和张一起去吧！”

格利戈里的决定让大家都很意外。

用餐结束后，弗雷德里克一脸气闷的离开了，它不仅离开了餐厅，还离开了俱乐部。

格利戈里得知他下午有事，好心的给了他半天假期。

弗雷德里克根本高兴不起来，一路上他都在疑惑的想着，“平日里格利戈里先生不是那么好说话，想请假很难，尤其在比赛日，就更加不可能，今天是怎么回事？”

很快大家都离开了。

餐桌上只剩下格利戈里和埃比尼泽。

格利戈里用一根牙签剔着牙，他微笑说道，“这是中国生产的东西，一根小木棒，很便捷。我每天饭后都会使用，埃比，你也可以试试。”

“谢谢，我可没兴趣。”

埃比尼泽不怎么感冒，他更关心刚才的事情，“你怎么就同意了？我指的是让张带队去比赛？他才第一天工作，入职手续都没办好……”

埃比尼泽的意思就是说，张扬对球队完全不了解，跟随球队去比赛一点帮助都没有。

可现在的每一场联赛，对米尔沃尔都非常重要。

格利戈里笑道，“埃比，你只考虑用人，却没有真正考虑过比赛。我和你的眼界不同。”

“哦？”

“我问你，你觉得今天我们能赢下来吗？”格利戈里提出了问题。

埃比尼泽皱起眉头，想了想还是道，“很困难。”

“几乎不可能。”格利戈里道，“即便我们是主场也一样，桑德兰已经连胜四场了，他们是联赛第一，不出意外肯定会升级。我们呢？近来的表现可不好。所以让谁去带队有什么区别呢？弗雷德里克？他去，和怀斯自己去，根本没有不同。”

“所以你让张去试试？”

格利戈里点头道，“我不愿意签下任何一个不能创造价值的员工，即便他的薪水不高，所以让他利用机会历练一下也好。”

埃比尼泽明白了。

……

在用餐结束后，张扬就跟怀斯在一起。

两人一起去了更衣室，在里面休息了有近一个小时，还和不少球员见面打了招呼。

大家都对张扬感兴趣。

或许有不少球员对张扬不信任，但他们依然很感兴趣，因为张扬实在太年轻了，如此年轻的一个助理教练，总归会让人感觉怪怪的。

几个年轻人和张扬聊了起来。

张扬和他们不算聊的来，只是相互认识，说一下自己之前的经历，还谈起了自己的微博，他参考埃比尼泽的建议，也为了贴近整个球队，还和几个球员一起拍照，然后利用更衣室旁边房间的电脑，发送了一条晒照片的微博——

“签约米尔沃尔的第一天，我和米尔沃尔的球员们。”

下面则是连着九张照片。

这条微博一发出，下面立刻就被刷屏了。

关注“个性张扬”的粉丝们绝对没想到，之前还是一个BBC员工的年轻博主，忽然间就签约了米尔沃尔？

他是以什么职位签约的？

难道他是去踢球吗？还是去当个经理之类的？

这肯定是个玩笑！

一些关注的官方媒体微博还帮助转发了，仅仅十几分钟，转发次数就达到了上百次，评论数量也多达上千条，其火爆的场面都可以想象。

张扬并没有在意。

在决定发出微博时，他就知道会造成什么后果，粉丝们的惊讶是可以预料的，事实上就连他自己，都觉得很不可思议，他怎么就从一个BBC实习生，成为了米尔沃尔的“比赛指导员”了？

几个围观的球员都兴奋。

特里·马斯特森是其中之一，他是八月份才能提升到一线队的青年球员，目前担任球队的第三门将。

由于几乎没有出场机会，马斯特森也没有丝毫名气。

此时马斯特森兴奋的朝队友喊着，“看呢！看呢！我要出名了！会有十万人看到我的照片！看这条评论，还有人认出了我！他肯定是我的球迷！”

柯蒂斯·威斯顿是去年提升到一线队的一名前卫，他今年18岁，比马斯特森还要小一岁，已经开始为米尔沃尔出场比赛，不过在足球天才云集的英格兰，表现一般的他，实在很难有露脸的机会，他有些兴奋地说道，“一共九张照片，有三张都有我，这里还有一张单独合影，看到我的人会更多。”

其他人也跟着讨论起来。

张扬利用微博发消息，和几个年龄小的球员打成一片，让其他老队员感觉怪怪的，尤其是那些有名气的老队员，他们上新闻都习惯了，对于多个露脸的机会根本不在意。

那种热闹场景倒是让他们产生了其他想法。

“这家伙不会是利用米尔沃尔来刷人气的吧？”乔迪·莫里斯问向怀斯。

怀斯耸了耸肩，没有说什么。

其他球员倒也不关心张扬，在他们的想法里，张扬也在米尔沃尔干不长，毕竟他太过年轻了，或许只是来俱乐部逛一圈，过一阵子就会离开了。

另外，张扬只是助理教练。

一个助理教练怎么样都没关系，怀斯才是真正的领队，也就是实际上的主教练，也只有主教练才能管到他们头上。

……

下午大部分时间是在休息中度过的。

三点钟球队进行了简单的热身，也就是在训练场放松一下身体，等快到了四点左右，全队集合乘坐大巴车奔赴尼尔球场。

尼尔球场是米尔沃尔的主场，当年耗资1600万英镑兴建，在1993年8月，由前伦敦市长约翰·史密斯主持揭幕，全座席可容两万名观众。

球场从外围看起来还不错，肯定无法和那些世界著名的球场相比，但作为米尔沃尔的主场还是足够了。

在进入球场后，张扬一路上都跟着球队。

先是进入更衣室。

时间差不多了，就带着球队去热身。

之后返回更衣室。

等丹妮斯·怀斯从新闻发布会返回，就等着带队准备开始进行比赛了。

在整个过程中，一直都是奥尔德斯·弗尼瓦尔在处理各种的事情。

奥尔德斯负责管理米尔沃尔的预备队和青年队，他名义上是青年队主教练，但工作范围覆盖很大，偶尔也会跟随一线队来参加比赛，助理教练的工作经验十分丰富。

张扬则是在旁边听着、看着。

他没有任何做助理教练的经验，对此完全一片茫然，现在只能把奥尔德斯的带队步骤记下来。

奥尔德斯不太看的上张扬，或者说，他觉得张扬太过年轻，下意识就有轻视感觉，不过格利戈里让他帮助张扬熟悉工作，他也就做了该做的事情。

仅此而已了。

两人几乎没有其他方面的交流。

比赛时间很快到了，张扬跟随球队一起走出通道，进入到了比赛现场。

四周观众席传来的欢呼令人热血沸腾。

张扬是第二次来到比赛现场。

上一次还是在法国王子公园球场，当时他只是个跟班小记者，而现在则成了一支球队的助理教练。

这种转变实在有些梦幻。

张扬跟着丹妮斯·怀斯一起走到教练席坐好，就开始等待比赛开始了。

他有些期待。

虽然他只是个助理教练，但第一次跟随球队出战，心里还是有些兴奋的情绪，而当主裁判吹哨示意比赛正式开始，他的表情就有待奇怪了。

看着场中逐渐激烈的比赛，他忽然有一种能够小幅度操控每个球员的感觉。

“这是……言出法随？”

“原来是这么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