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看着看着,她的眼睛看着书本,思绪已经不知飘到哪儿去了,只有一声叹息溢出,眼眶发热。
手中的书啪嗒掉落地上,也唤回了怜生迷失的心神,缓缓弯腰拣起书本,盘腿而坐,双手合什,默念心中那熟悉的经文,渐渐的,茫然仓惶的心神在佛经中得到了沉淀和平息。
就连联袂而入的兄妹两看到都没有打扰到她,可是她这姿态却让兄妹两又是一惊,他们早就觉得这怜生的名字又禅意,没想到看着此刻的她,和修行的出家人有何区别。
唯一不同的就是那及膝的黑发,柔顺的披散与她的身后,然而随着她口中默默无声的吟诵,怜生整个人都有一种超脱祥和的气韵。
紫凝国命案戏剧性的结束了,太子不到最后一刻,没有真凭实据的情况下绝不冤枉任何人的魄力为他赢得了更好的声誉,而五皇子勇于承担责任,不连累兄长的男儿担当也让他获得了更多的支持和宽恕,毕竟那女子死有余辜。
而传闻中的遗孀却也博得了民众的同情,只不过怜生这个当事人并不明了。
就在轩辕晨星的密室里,怜生平静的等待着西门无痕的到来。
而轩辕墨也不再刻意的控制自己的心绪,一有空就过来,陪着她坐坐,虽然没有过多的言语,可是沉默中的默契的一抬头,微笑,却让两人都感觉心中暖暖的。
他们能在一起这么静怡的呆着的时光不多,所以两人都有一种倍加珍惜的感觉,虽然有些东西没有戳破,也没有点明,可是那感觉却是心照不宣的。
而当他们两在一起的时候,多余的人都会很识相的不去打扰,因为那氛围任何人插进去都觉得是多余。
"皇兄,紫昀来了。"又一个宁静的傍晚时分,轩辕晨星人未到声已到,接着两道身影已经走进了密室。
"怜生,对不起,都是我大意疏忽,幸好有五皇子救了你,要不我就是死一百次也弥补不了啊。"紫昀正经而真诚的走到怜生面前说道,今天好不容易太子终于松了口气,让他来见人了,当然要趁机把话说了,要不他这一辈子都要背着内疚过日子,那多累啊。
"没事的,我不是好好的吗?"怜生摇摇手缓慢的用手语说道,虽然他们看不懂,但是多少也能猜到什么意思。
"你最近能尝出味道来了吧?"紫昀示意怜生伸出舌头,还没诊断,他就问道。
拉下面纱,伸出舌头,同样的一幕又发生了,紫昀拿出了那让怜生目眩的蜂针又一次的扎进了怜生的舌头,可怜的怜生还来不及反映,眼泪已经不受控制的滚落,舌尖的血珠也随着针尖的拔出而滚滚涌出。
"紫昀,你不会轻点吗?"看着怜生疼得颤抖的模样,轩辕墨忍不住了,之前的怜生那是因为舌头都麻木了,没有感觉,可是现在既然知道她有感觉了,怎么还那么用力。
"你的舌头慢慢的就好了,只不过这喉咙也应该能出声了吧?"紫昀皱着眉看向一脸疑惑的怜生,她不会习惯了当哑巴,连能出声都不知道吧?
"你试试"轩辕墨高兴的说道,只不
过看着怜生那红红的眼眶,以及委屈的眼神,还有那小心翼翼缩回口中的舌头,轩辕墨很是心疼。
"啊!"怜生用尽了生平的力量去喊,可是声音却消失在空气中,没有半点留下。
紫昀凝重的看着,而轩辕墨则是担忧的看着怜生,就怕她会为此而感到失望。
而跟随紫昀一同来到的轩辕晨星却只能幽幽的看着怜生右脸颊那触目惊心的伤疤,双拳紧握,也明白了,为何她总要蒙着面纱了。
而看着紫昀接连说出的两个病症,这更让他震撼,没有想到她的失语也是因为后天的,那么说来她的脸也是,她究竟承受了多少?
她那瘦弱的身躯有着多么强大的力量,支撑着她那孱弱的身躯,永远的挺拔。
没有想象当中的失望,怜生反而露出了勉强的笑脸,安抚着他们,可是因为微笑会扯动她的舌头,她那笑容有些可怜。
那潸然欲泣的眸子却有着坚强恬淡的笑颜,这一副表情比嚎啕大哭还让人心疼。
"哭吧,难过的话就哭吧。"轩辕墨轻轻的把怜生的脑袋按到自己的胸膛上,沉沉的吩咐。
他一定要查到,究竟是谁对她下那么狠的手,到现在还不罢休,他不能给她未来,最少也要给她一个安定的以后。
静静的靠在轩辕墨宽厚坚实的胸膛上,怜生的泪水潸然落下,不是因为失望,而是因为一种幸福,一种让她感到安全的温暖。
"唯一的希望只有找到传说中的天山雪莲了,因为你的咽喉受到烟火熏烤,火气太重,而雪莲虽生长在冰峰,但是却性情温凉,有很好的解热毒的作用,若是能找到雪莲,或许你的喉咙还能好,若是不然,我也无能为力。"紫昀给出了最后的判决,虽然他也不想放弃,可是事实却让他不得不放弃。
"雪莲是吗啊?"轩辕墨深沉的声音从头顶响起,震得怜生的心都发颤。
"是,这雪莲生长在雪山顶,虽有传说,可又有谁能爬到雪山顶上,摘到雪莲,即使到了顶上,也不是谁都能摘到的,这天山雪莲是聚天地之灵气的灵物,摘到它,还要讲缘分。"紫昀补充说道,也讲明了这天上雪莲为何弥足珍贵的原因了。
"什么时候是雪莲成熟的时候?"轩辕墨低沉的声音中已有势在必得的决心,可是这也让怜生知道,她不能在接受他的呵护了。
"寒冬"紫昀也只能给出一个模糊的概念,毕竟他对于雪莲的认知也只是从医书上看来的,现实中他还没来得及看到呢。
"现在才是初秋,怎么也得等上几个月。"一旁的轩辕晨星说道,那个时候,怜生还会在这里吗?
住在他的府里,虽然不属于自己,但是却也让他自欺欺人的以为,她在他的府上,是他的人。
可是她能待到那个时候吗?
正在思索的他们却被怜生的一个举动给吸引了,之间怜生看着紫昀可怜兮兮的指着自己的舌头,一脸痛楚,好痛。
感觉血还没止住,都快含不下了,怜生只能把写字用的毛纸厚厚的放在手心里,背对他们,吐出口
中的血迹,却不见血红,却是黑乎乎的浓稠物,还有一股淡淡的药味。
"别担心,你的舌头本来就是因为药吃多了,多种药物生生相克,导致你味觉失灵,现在这些瘀血出来了,你的舌头会好的更快的。"紫昀淡淡的说道,似乎对这个情况早就胸有成竹。
而轩辕墨他们也才知道,紫昀为何那么狠的扎进怜生的舌头,为的就是让她的舌部的毒素排除干净。
"好了,我们该走了,她需要好好休息。"紫昀作为医者说出了中肯的建议。
他当然不敢命令太子走人,更不能撵五皇子离开,毕竟这可是五皇子的府邸呢。
"怜生,好好休息。"轩辕墨虽然不舍,但是想到刚才的一阵折腾,她也该累了,还是在叮咛之后,转身离开。
而看着相继离开的他们,怜生的唇角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她现在离开,还来得及吗?
轩辕墨如此频繁的走动,难道紫凝国的皇帝就会视若无睹吗?
而自己的心还能收的回来吗?
她不能再从一个囹圄跳入另外一个囹圄了。
也不知道大哥收到信没有?
怀着这样的困惑,怜生继续呆在密室里,就连轩辕晨星让她出去院里走走,她都不去,就是呆在密室里,虽然看不出任何的异样,但是轩辕晨星也看出来,怜生好似在自我封闭。
然而就在这么平静的一个夜晚,一个令轩辕晨星怎么也想不到的人居然出现在了他的府邸,惊的他失去了该有的镇定。
"父……"后面的字还没有出口,却已经被老者挡在了口中,只见当今的皇帝身着便装带领着贴身侍卫,怡然自得的坐在府中。
"老爷怎么有空出来?"轩辕晨星一愣之后,还是很快的就恢复了镇定,上茶后,问道。
"我听说你这里很热闹,所以来看看。"皇上随意的说道,可是这一句话却让轩辕晨星心头一颤,难道皇上知道了什么?
"呵呵,这不都那样吗,有什么好热闹的,不知老爷是打哪儿听来的闲言?"轩辕晨星懒懒挑眉,反问到。
"老五,我听说你这府上住的哪位娇客让很多人关注啊。"皇上直接点明,对于自己的儿子,他又怎么会不知道,如果他不说出来,他是会打马虎眼到底的。
"呵呵,老爷不是知道的吗?一个可怜人儿,关照一下也是应该的。"轩辕晨星就知道,一定是有人在老爷子耳边嚼耳朵了。
"把人带来我看看吧,我也好奇了。"皇上的吩咐让轩辕晨星直接找不到回绝的理由和机会,只能躬身领命,前去请人了。
告诉怜生来人的身份,还是不告诉,这个念头一直在缠绕着他,可是当他看到怜生的时候,却什么都忘了。
"有个人想见你,你方便吗?"轩辕晨星一副若是她不方便就可以回绝的模样,可是怜生却摇摇头,要真能回绝的人,他又何必来见她,和她说呢。
"一会,要是你困了,你直接说,我带你走。"轩辕晨星带领着怜生走出密室往内室走去,还补充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