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卯岁,沈尧道同余北归,各处杭、越。逾岁,尧道来问寂寞,语笑数日,又复别去,赋此曲,并寄赵学舟。
记玉关、踏雪事清游,寒气脆貂裘。傍枯林古道,长河[1]饮马,此意悠悠。短梦依然江表[2],老泪洒西州。一字无题处,落叶都愁。 载取白云归去,问谁留楚佩[3],弄影中洲。折芦花赠远,零落一身秋。向寻常、野桥流水,待招来、不是旧沙鸥。空怀感,有斜阳处,却怕登楼。
注释
[1]长河:指黄河。唐代王维《使至塞上》载:“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
[2]江表:江外。此处指长江以南的地区。
[3]楚佩:在屈原的《楚辞》中,描写了湘夫人因湘君失约而在江边遗佩之事,后世多用“楚佩”赞扬情深意切的感情。
简析
至元二十七年(1290),张炎和沈尧道应元政府之召撰写《藏经》,在此期间,他和沈尧道结下了深厚的友谊。第二年,张炎回到南方之后,与沈尧道常有诗词往来,这首词即是作于此时。全词的基调先悲后壮,上片追忆他在寒冬时到北方写经的旧事,描绘出一幅北风凛冽、寒气袭人的羁旅图。继而笔锋一转,叙述自己仍在南方漂流、无法回到故都的悲壮情怀。下片回到眼前的离别场景,“留楚佩”“折芦花”写出了他与沈尧道的依依惜别之感。无论是友情,还是国恨,在作品中均得以细致体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