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下秋来风景异,衡阳雁去[1]无留意。四面边声[2]连角[3]起。千嶂[4]里,长烟落日孤城闭。 浊酒[5]一杯家万里,燕然未勒[6]归无计。羌管悠悠霜满地。人不寐,将军白发征夫泪。
注释
[1]衡阳雁去:有书上说衡州有回雁峰,在南岳七十二峰之数,相传雁南飞至此而回。
[2]边声:边塞羌笛、马鸣、号角等声音。
[3]角:画角,军中乐器。
[4]嶂:像屏障一样的山峰。
[5]浊酒:古人酿米为酒,作乳色,称浊酒。
[6]燕然未勒:指尚未建功定边。《后汉书·窦融传》:“宪、秉遂登燕然山,去塞三千余里,刻石勒功,纪汉威德,令班固作铭。”
简析
前人评此词有思归之情,而无怨尤之意。范仲淹守边数年,曾作《渔家傲》乐歌数阕,皆以“塞下秋来”为首句,颇述边镇之劳苦。上片写的是塞下的秋景。首句“塞下秋来风景异,衡阳雁去无留意”,极尽渲染,接着是“四面边声连角起,千嶂里,长烟落日孤城闭”,从视觉和听觉上来表现边塞地区的萧条寂寥。下片是词人的自抒,起句“浊酒一杯家万里”,写出了他身负重任,防守危城,天长日久,难免生思乡之情。这“一杯”与“万里”之间的悬殊对比,道出了词人浓重的乡愁。全词意境开阔苍凉,形象生动鲜明,既表现出将军的英雄气概及征夫的艰苦生活,也暗寓了词人对宋王朝重内轻外政策的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