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吉蒂:
虽然贝普的妹妹要到下周才能重返校园,但是两周前贝普就已经回来了,但她又患了重感冒,在**躺了两天。弥普和简也因为闹肚子请了两天假。
最近我迷上了跳舞和芭蕾,每晚都勤加练习舞步。我用妈妈淡紫色的花边衬裙做了一件超现代的舞蹈装。一条斜斜的带子穿过顶部,在胸部上方系一个蝴蝶结,最后以一条粉色条纹缎带结束。我试着把网球鞋改成芭蕾舞鞋,可是没有成功。我僵硬的四肢渐渐变得和以前一样灵活。其中有一项训练很辛苦:坐在地板上,一手托一个脚跟,然后将两条腿抬高。我必须在地板上加个垫子,不然可怜的屁股就要遭殃了。
人人都在看《无云的早晨》这本书。妈妈觉得写得相当好,因为书中描写了一些青少年的问题。我略带讽刺地想:“你还是先对你身边的青少年多注意注意吧!”
我想,在妈妈心里,玛格特和我与父母之间的关系是全世界中最好的,而她是全天下最关心孩子生活的妈妈。我想她肯定心里装着玛格特,因为我相信玛格特没有和我一样的问题和想法。我决不会告诉妈妈,她的一个女儿和她想象的完全不一样。她会大为费解。我不想再让她平添忧愁,因为我知道一切都不会改变。妈妈的确感到玛格特比我更爱她,但是她以为现在的我只是处在成长的必经阶段。
玛格特人越来越好,和以前大不一样,没有那么狡猾,慢慢成了一个真正的朋友。她不再把我看作一个无足轻重的小丫头了。
说也奇怪,有时候,我居然能站在旁人的角度看待自己。我从容地看着这个叫作“安妮·弗兰克”的人,把她当成陌生人似的审视她的生活。
来这儿之前,我还不像现在这样想得这么多。那时的我偶尔感到自己不属于妈妈、爸爸和玛格特,我一直都是外人。有时我整整六个月假装自己是个孤儿,然后又自责:我一向如此幸运,却要假装可怜兮兮。我逼迫自己与人为善。每天早上听到楼梯间响起脚步声,我希望是妈妈来道早安,我热情地回应她,因为我真心期待她饱含爱意的眼神。可是她却呵斥我,结果我只好带着深深的沮丧上学去。
放学回家的路上,我又为妈妈找借口,告诉自己,她要操心的事已经够多的了。于是又打起精神,兴高采烈地回到家中,说个没完。然后第二天一切又重演,我又拿着书包,郁郁寡欢地离开家上学去。有时我下定决心要一直生气,可放学后我总有一肚子的话要说,早将之前的决定抛在脑后。不管妈妈在做什么,我都想让她停下来,好好听我说话。然后情况再一次发生,我不再听着楼梯间的脚步声,心里无比孤独,每晚总会哭湿枕头。
来到这儿后,一切变得更加糟糕。这你已经知道了。现在上帝派人来帮助我:那就是皮特·希夫。我玩弄着吊坠,把它抵在唇上,心想:“我还在乎什么?皮特是我的,谁都不知道!”有了这个念头,所有的恶意指责,我都不放在心上。谁会知道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的脑袋里,竟然装着那么多的想法呢?
安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