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二章

她不在了

徵皇沉默，算是允许了。

白低下头，想了片刻，抬头，开口。

徵皇回答。

一来一往对话着，而身后的陌素却依旧昏『迷』着。

说话的内容不多，却用了很长的时间。一方要掂量着问，一方又要思考着回答。彼此各怀心事，思索的方向也是不同的，交流也就更费时了。

日落西方，对话终止。

白得到了它想要的答案。呼了口气的同时，又有新的担忧，只是这个担忧是它想多了，还是事实如此，它不知道。一切只能等陌素醒来，才会有定论。

徵皇低头看向白，白已经知道了它想要知道的事情，现在该他问了。

“你跟了她这么久，她真的是……”

“咳咳……”

话还没说完，不远处传来一阵轻咳。

白飞奔了过去，趴在陌素的旁边，心急问道，“陌素，你醒了吗？好多了吗？”

陌素缓缓睁开眼睛，视线由模糊到清晰，涣散的瞳孔慢慢聚焦，直到看到了眼前的白，泛白的双唇张动了一会儿，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陌素，你怎么样了？身体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白急急追问着，心『乱』如麻，生怕陌素还有什么潜在毒素没有根除。

“我……”

陌素张了张干渴的嘴，喉间的干涩让她每说一字都异常艰难。

徵皇也缓缓走了过来，在徵皇的面容完全映入陌素眼中的时候，陌素竟全身一抖，眼中似是有些惊恐。

陌素这一颤，徵皇是看在眼里的。停下脚步，双眼看着陌素，似是在确定着什么。

“白……”

陌素缓了一口气，看向旁边的白，那双眼睛正在寻求帮助。

“怎么？”徵皇轻声呼出，“这么不待见本皇？”

陌素的手轻捏自己的衣角，脸上的恐惧并没有减缓。

“陌素……”

白轻唤出声。它怎么觉得陌素有点不对劲？陌素到底怎么了？

“毒解了吗？”

陌素总算能问出一句话了。

白看着陌素颈部的毒块已消失了。毒，算是解了。

看着陌素，点点头。

“解『药』找到了吗？”陌素追问道，声音很虚弱，却带着迫切的心情。

白还没回答，陌素急促说道，“不要在这里浪费时间了，把解『药』带去给南公子，快到时间了！”

白一愣，怔怔地重复着陌素的话，“南公子……”

陌素从来不喊南无音为“南公子”，只会直接嚷“南无音”，那么现在在它面前的，并不是陌素，而是……

“素陌……你是素陌？”白开口问道。

白问出口，躺在地上的人，伸上手，『摸』着自己的脸，忽然惊醒，“我怎么出来了？”

许是毒刚解，素陌还没意识到自己已经在自己的身体了。可现在自己说的话，还有自己真切使用身体的感觉，她彻底确认了。

“陌素呢？”白追问道。

“我……”素陌一脸茫然，“我也不知道……醒来的时候就是这样……”

白一皱眉头，“陌素还在你体内吗？可以让她出来吗？”

陌素点头，闭上了眼睛。

徵皇站在一旁，被素陌和白无视了。可徵皇却没有当一个旁观者，他们的对话全部听在耳里，明在心里。

一刻钟过去了，素陌睁开眼睛，眼中满是疑『惑』。

“我找不到……”素陌有些害怕，“我进不去……我也不知道陌素去哪里……”

白越听，眉头拧得更紧了。

“陌素真的在你体内？”

徵皇忽略了素陌的惊慌，冷冷问道。

再次对上徵皇的鹰眼，素陌还是心有余悸。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素陌对徵皇还是有一种恐惧感。即使后来有了陌素，却也是把这种感觉隐藏在内心深处，从未消退过。

“回答本皇！”

徵皇一声凌厉命令，有些不耐烦了。

白看不下去了。不管是陌素还是素陌，身体才刚好，反应迟缓也是正常的。徵皇没必要这样咄咄『逼』人。

“她刚醒，你……”

“回答本皇！”

徵皇完全不理会白，再次低吼。

素陌本能地咽了咽口水，支支吾吾答道，“她……在……不是……现在不在了……”

素陌大病初愈，加上徵皇的『逼』问，有些语无伦次了。尽管如此，徵皇还是得到了他想要的信息，开口求证道，“以前在你的身体里，因为中毒昏『迷』，现在醒过来，却找不到她了，也不知道她到底还在不在你的身体里？”

素陌边听，眼睛边睁大了，在徵皇问完之后不久，缓缓地点了点头。

陌素来这里找解『药』，她知道。陌素遇到了毒麒麟，她也知道。她在身体里什么都知道，直到陌素被毒麒麟打中，中毒昏『迷』，她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每天只被关在阴暗的空间里，感觉呼吸很难受，很薄弱，就像是自己中毒了。她喊着陌素，却没有任何回音。

这么多天过去了，她不止一次在想，陌素是不是要她消失了，是不是要强占她的身体了？

怀抱这样的不安，素陌等待着，她能做的只能是等了。直到刚刚有一段强光『射』入，她闭上眼睛，再次睁开，就看到了白和徵皇了。

可是醒过来之后，才知道自己用了身体，却发现不到陌素的存在。

她走了吗？

为什么突然不见了？

她到底还在不在自己体内？

素陌不知，这些问题无解。

所以徵皇问她的时候，她只能答不知。

徵皇双手一握，在隐忍着怒意，狠厉的目光刮了白一眼，命令道，“你不是能确定陌素在不在她体内吗？给本皇把陌素找出来！”

白身体轻颤，徵皇怒了。

他此行的目的，从刚才的谈话中，它是清楚不过了。如果千里迢迢来了这里，救了的人，却不是他想见的那个人，他是不允许。他不是善类，他不会当做是什么事都没发生放你一马。而现在徵皇全身蹿出的怒气，更加证实了白的猜想。

徵皇一脸肃杀，紧盯着白，等待着白的行动。一副如果白不这么做，他就杀了它的架势。

素陌不安地看向白，虽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了，可是她能察觉到，徵皇的目的是陌素。

强忍灌至全身的怕意，白张口问道。“陌素在她身体里面，你会怎么做？不在，你又打算如何做？”

徵皇冷觑，“在，留！不在，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