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刘家玮和小夭就要火并,黄烁急忙上前劝止刘家玮。
这一幕正好被赵欣媛看到,上次在自己家卫生间发现黄烁的衣服,她就心生疑惑,但又不敢对老公的解释表示疑义,只好曲线救国,对刘赫添油加醋地旁敲侧击了一番。没想到,才几天,两人在自家门口就拉拉扯扯的,赵欣媛心头的火“噌”地就上来了。
赵欣媛是刘家玮的学生,虽然两人后来确定恋爱关系并结婚,但她心里那种对老师的敬畏之感从没消失。骨子里的自卑情结,让她对刘家玮唯命是从,从没半个不字。在外人面前,赵欣媛总是营造一种甜到腻歪的幸福夫妻形象,以这种方式警告所有可能翻越“围墙”的女人:这个男人是我的。
所以现在,她虽然心里大火烧红天空,但她忍了。
人有火气总是要发泄出去的——即使是以生病的形式,赵欣媛这样的女性自然不会采用如此愚笨的方法。她身上除了这个名字颇像大家闺秀,其他任何地方都找不出这样的气质,因为名字是父母给的,其他都是自己的。
刘赫的工作室。
一名前台叩门。
“刘总监,一位赵欣媛女士找您。”
“赵欣媛?”刘赫皱了皱眉,“你带她到画廊,我一会儿就到。”
“好的。”
刘赫将笔下一处细节勾画好,来到画廊。
“赵女士,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哪里哪里,我知道你们这些大画家都很忙,哪像我们这些平头百姓,再说也没等多长时间。刘先生,这里的画都是你画的吗?”
“是的,你有什么问题吗?”
“唉,就是这个,”赵欣媛指着墙上一幅用点画法创作的油画,“我在这里瞅了老半天,就是没看出来你画的这是什么,你能给我说说吗?”
“哦,这个……”刘赫正为如何向一位只知写实的女性解释一种现代的抽象技巧而犯难,一名工作人员过来帮他解了围。
“刘总监,有位客人看中了这幅《黑色?大丽》,周先生让您定一下价格。”
“四万。”
“好的。”
“啧啧,刘总监,您这个就是传说中的印象派吧,”已经被刘赫口中那个数字震傻了的赵欣媛,缓过神来,立刻换了副嘴脸,“我听说,像你们这样的画家把那些乱七八糟的颜料往画布上一甩,一幅画就成了,价钱老高,那些有钱人还争着买呢,是这样吧?
哎呦呦,您这钱赚得多容易啊,就那么甩几下,大把的钞票就来了,名气也有了,啧啧。”
刘赫尴尬地咳了两声。
“赵女士,我还有事,如果您……”
“哦哦哦,你看我这记性,瞎掰了半天,倒把正事忘了。”赵欣媛瞄了瞄四周,压低嗓音,一副分享见不得人的秘密的鬼祟,“是这样的,刘总监,昨天我看到您太太在我家门前拉着我们家玮不放,这话我都不好意思说,家丑啊,可是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两个家毁了不是?我跟着她,您猜怎么着,她就住在我家隔壁那栋楼,您看这叫什么事儿呀?”
赵欣媛见刘赫不作声,再接再厉继续往外扔“炸弹”。
“我也是个女人,我告诉您,刘总监,一个女人要是抛家弃子了,那肯定是她心里有别人了,女人跟男人不一样,男人就是不喜欢,跟妓女也一样上床,可一个女人要是不喜欢一个男人了,她就连碰都不愿意那个男人碰自己,她甚至不愿意看到那个男人……”
“赵女士,我不希望再听到任何毁谤我妻子的话。”
赵欣媛一愣,没想到尖刀戳到了石头,但她不死心。
“不过,话又说回来,只要她还没有提离婚,那就说明她心里还是有家的……”
“赵女士,即使真如你所说,这种事情也不是一厢情愿的,您还是回去管管自己的丈夫吧。”
“不,不是,我知道这事是一个巴掌拍不响,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可我们家玮学历又高,工作又好,人缘儿又好……”
“既然您也说苍蝇不叮无缝的蛋,那只要您回去把那破蛋补好,自然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吗?”
“你说谁是破蛋呢?还画家呢,整个一斯文败类,披着羊皮干吃羊的勾当,怪不得自己的老婆都看不住……”
“赵女士,请你注意自己的言辞!”
有几个工作人员朝这边探头探脑。
“我的言辞怎么了?嫌我说的话难听啊,那叫你老婆不要做得那么难看啊!”
赵欣媛摆开骂街的架势,有人观战,她的气焰更嚣张了。
“什么总监,我看,不是总管太监,就是太监总管,这么窝囊!老婆也是摆设!”
“赵女士,我警告你,如果你再这样一意孤行下去,我就要叫保安了。”
“你要不要打110啊,来,我手机借你,你倒是说说,我犯了哪条法哪条罪了?我还没告你老婆勾引我老公呢!
”
“你——小宋,叫保安。”
刘赫冲朝这边探头的一个工作人员喊道。
“哎呀呀,打人啦,快来人,刘赫打人啦!”
“你,你胡说什么?我什么时候打你了!”
两个保安过来了,一边一个架着赵欣媛往外拖。
赵欣媛嘴里骂着,脚下踢着,被关在门外仍不停休,引来无数人观看。
周先生办公室。
“刘,今天的事情,我希望你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周先生坐在宽大的老板椅里面,目光炯炯看着刘赫——不,不是目光炯炯,是眼镜片折射的光。
“周先生,对不起,以后我会注意,不再发生此类事情。”
“No,No,No,刘,我的意思是你为什么没有通知记者?”
“记者?为什么要通知记者?”
“刘,女粉丝如此疯狂地追求,你为什么不好好利用,打打知名度呢?”
“周先生,她不是粉丝。”
“哦,是情人,刘,你好坏哦。一个‘楚留香’般的画家,一个苦苦追索的情人,也是很好的题材啊!”
“周先生,她也不是情人,她跟我没关系。”
“刘,你一定要我这样严厉地批评你吗?”周先生拿钢笔戳着桌子,“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一定要抓住一切宣传的机会,造势造势,明白吗?声势造得越大,你的画才能越赚钱!像你这个样子,你的画什么时候才能卖上价钱去啊?”
周先生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悲痛之态,刘赫欲争辩,最后还是忍住了。他不得不承认,周先生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如果不是有他的帮助,自己的画恐怕到现在都还雪藏在车库里。而他可能永远也付不起一套60平方米房子的首付与黄烁结婚。
刘赫从心里看不起周扒皮的一切向钱看,周先生也是从骨子里看不惯刘赫艺术家的假清高,现实却很单纯,只以金钱衡量一切。
有人敲门,周先生不耐烦地朝刘赫挥挥手,赶苍蝇似的:“你出去吧。”
工作人员把一张票据放在周先生面前:“领导,这是安装监控器的发票,请您签字。”
“监控器?安好了吗?”周先生拿起笔,嘴上问了一句。
“上周就安好了,您出差就拖到现在才报。”
“上周,那就是已经在用了。把今天的带子找出来,再打电话给李记者。”
“好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