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碧去见了司成。自那日回相府见过薛乾和司管家后,司成就回自己的住宅养伤了。听闻雪碧来了,他高兴地出来迎接。马春玉跟在司成身后,向雪碧施了一礼,道:“我去备茶。”
司成和雪碧在花园里的亭子里坐下,雪碧问:“这几天没来看你,你不介意吧?”
“小姐言重了,司成不敢。”
司成和自己说话时,总是带着尊敬。雪碧叹息,不知他们何时才能平等相处。她是真的很想有司成这样的大哥的。
“不是我不想来,其实我是替你着想。我怕马小姐吃醋。”
司成脸红了,“小姐不要误会,马小姐是看我行动不便,才来照顾我的。”
雪碧眨眨眼,“司成,我是女人,女人的心思我懂哦。马小姐是个好姑娘,你可不要辜负人家。”
司成低头不语,他对雪碧的心意,因为身份的差别,他一直不敢有所表白,但内心深处,他是希望雪碧能够明白自己心意。苏秀才说他和雪碧已经成亲了,他知道那是假的,为了堵住宇文将军的口。所以,如果雪碧愿意和他在一起,他会抛开一切带她离开。但现在她让自己珍惜马春玉,司成怎会不明白她的想法。
“小姐和相爷夫人相处得如何?”司成换了话题。
“很好。”我正想办法让他们丢人现眼,想想我都觉得开心。
马春玉领人端了茶水和点心过来,雪碧又和他们聊了几句,起身告辞时,雪碧对司成深深鞠躬,司成慌忙来搀扶,雪碧却坚持不起。
“司伯父已将将过去的事都告诉我了,我一直以为你出卖了我,并因此而怪罪于你。现在想来,一直是我对不起你,因为我接近你时便存了利用你之心。如今我又害你断了一只手,我欠你的实在太多了。如果你不嫌弃,请允许我叫你一声司大哥。”
怔忪了片刻,司成道:“你并不欠我什么,如果不是当年之事,我如今还在相府为奴,哪里会有今天的司成。是那件事成就了今天的我。小妹请起。”
雪碧起身,高兴道:“那我们以后就是好兄妹了,就平等了,再也不用说谁欠谁,再也没有什么小姐了。”
司成点头:“自然。”
“这是几天来最让我开心的事了。”雪碧转身,如蝴蝶一般轻盈地离开,“我走了司大哥,你好好陪我未来的嫂子聊
天。”
司成看着雪碧风一般离去,无奈地摇摇头,对马春玉说:“马姑娘,雪碧喜欢开玩笑,你莫要介意。”
马春玉看了司成一眼,“我岂会在意,我是欢喜的。”
司成愣了一下,低头道:“马姑娘,你聪慧温婉,容颜秀丽,而我身有残疾……”
“司大哥,你再这样连我都要瞧不起你了,你就不能学学我未来嫂子,大大方方的,干干脆脆的……”
司成和马春玉同时红了脸,司成见马春玉羞得不知该如何是好,赶紧转开目光,“你不是走了吗?回来做什么?”
雪碧笑笑,“我就想听听墙角,你们继续聊,我走了啊。”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司大哥,不要让我瞧不起你哦。”
等雪碧的身影彻底消失,司成对马春玉道:“马姑娘,你是个好姑娘。但我不想骗你,我心里有人,还没有彻底放下,请给我一段时间。”
马春玉点头,“好,我喜欢的便是你这份坦荡。”
三天后,到了雪碧回复是否去做滴血认亲的日子,也是她给苏秀才答案的日子。前一晚,苏秀才心中一直忐忑不安,看她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也不好提前问。辗转反侧了许久,过了子夜才睡着,这一觉睡得格外沉,早上下人喊他,他才起来。
雪碧不知何时已经起来了,大概去找薛乾了。苏秀才洗漱后,自己一个人用了早饭,然后开始收拾行李。雪碧拒绝滴血认亲,薛家父子一定不会给他们好脸色,他们还是搬出去住的好。
薛乾匆匆而来,还未进门就问:“碧儿呢?”
苏秀才丢下正在整理的衣物,“不是去找你了吗?”
“看来,你不知道她去了哪里。”说完,他将手中的信交给有些愣怔的苏秀才,“你看看吧。”
苏秀才急忙打开,信很简单,文字不多,只有一页。
我走了,让老头子继续纠结去吧。善待苏秀才,否则,要你娘好看。
苏秀才的脸瞬间变色,他丢下信,“我去找她。”
“你去哪找她?”
苏秀才脚步有些踉跄,“我一定要去找她。”怎么能不去找,如果让她就此离开,他又能去哪里找她。
担心苏秀才的情况,薛乾正要让人拦住他,却见自己的随从阿南跑了过来,“大人,夫人出事了,少夫
人让你赶紧过去。”
薛乾心中一紧,忽然想起雪碧信上的内容,“要你娘好看”,原来那不只是警告,她已经行动了。顾不得其他,他急忙赶到了母子的院子。院子里一个人都没有,刚走进去就能听到母亲的哭喊。走进房里,才发现父亲在外屋坐着,母亲在里屋哭闹,自己的妻子在一旁劝解。
“爹,发生了何事,娘可安好。”
“碧儿呢?”
挺薛尚这样问,薛乾便知道此事一定与雪碧有关系,“她走了。”
薛尚叹息一声,“原来,她这样记恨我们。”
等了一会儿,薛尚才告诉薛乾,早上下人洒扫时,发现相爷夫人睡在花园里一株花树下的大石上,仅着寝衣,老态尽显,丑态毕露。那名下人发现之后,见宁氏没有醒来的迹象,自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悄悄离开了。随后,很多下人看了看宁氏的睡姿然后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现离开了。日上三竿,宁氏的贴身丫鬟在房中找不到夫人,惊慌起来,才有人说发现夫人在花园里呢,此事,也就闹得相府里人尽皆知。
薛尚让下人们都退去,让心腹警告他们不可胡言乱语,这不,院子里就剩他们一家人了。
宁氏出身高贵,又贵为相爷夫人,一生尊贵无比,哪里出过这般丑。她羞怒难当,一会儿低声哭泣寻死觅活,一会儿又声嘶力竭要捉弄她的人不得好死,媳妇儿劝了半个时辰还不肯停息。
薛乾心中有些愤愤然,自己母亲当年确实指使人诬蔑雪碧的母亲,他问过母亲,母亲对他承认了,他才会劝父亲罢手。对此,他对雪碧是有些愧疚的,这才对雪碧和盘托出,希望她能看在自己的面上不要和母亲计较。谁知,她会这样报复母亲,用近乎流氓无赖的手段,让一向高贵优雅的母亲生不如死。
宁氏的喊叫还在继续,薛尚不厌其烦,“告诉她,若是怕丢人丢得不够,就继续闹吧。”说完挥袖离去。
薛乾心中叹息,这一次,爹会更加冷落娘吧。他看向屋内,如果娘当时没有那般对待雪碧母女,也不会有今日吧。唉,虽然她有过错,可她毕竟是自己的亲娘。薛乾起身,去房内安慰自己的母亲了。
两天后,苏秀才搬出了相府,来到了雪碧在京郊买下的宅子。他望着清冷的院落,轻声道:“你不愿随我走,为什么不问问我是否愿意随你走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