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慈禧处心积虑地废帝立储,借义和团的势力震慑外国势力时,外面战事已起,清廷内外处处不平静,纷争不断。
慈禧第三次训政后,用强硬手段挫败了帝党新政,但是她依然认为自己的执政地位面临威胁。为了彻底隔绝光绪帝与外界的联系,在政变后的几天里,她把过去侍奉光绪帝的太监全部发落,或处死,或充军,无一幸免。后妃之中,她更是对珍妃痛下狠手,施以杖责,并撤去簪环,软禁于钟粹宫后的景祺阁冷宫中。
光绪帝被囚禁在瀛台不仅不能理政,连平时的生活起居也受到限制,比如吃的饭菜要等凉了才能吃,即便寒冬腊月也是如此,光绪帝在此期间,受尽折磨。据说光绪二十四年 (1898)冬季,南海水面已经结冰,一天,光绪帝微服出行,谁知刚走出不远便被守门人发现,侍卫跪下请他返回。事后,慈禧命人把水面的冰凿开,并加派侍卫,以防光绪帝逃走。
光绪帝已然丧失了希望。慈禧虽然看到了国内舆论的反抗,也感受到列强的强硬态度,不能不有所顾忌,但她依然坚持认为自己作为清朝的主宰者,废立皇帝纯属 “家事”,所以只是对废帝计划进行调整,暂缓废帝。
在正式宣布传位给新帝之前,光绪帝仍不得不扮演好 “傀儡天子”的角色,每到重要节日都被 “请”出来主持祭祀大典。按清朝礼制,元旦、冬至祭天、夏至祭地、祭祖等,都要举办典礼活动。其中,每年的祭天典礼皇帝必须亲临。光绪二十四年 (1898)冬至日,光绪帝主持了他被幽禁后的第一个大祀典礼。头天下午,荣禄率队护送光绪帝出西苑,前往天坛。次日日出前,斋宫鸣太和钟,皇帝起驾至圜丘坛。圜丘坛东南燔牛犊,西南悬天灯,烟云缥缈,烛影摇红。光绪帝神色黯然,完成这个庄严隆重的仪式后,他又将被关回那个孤寂幽冷、象征耻辱的瀛台涵元殿。此后,光绪帝的作用也仅限于出席此类典礼活动,充当大清 “门面”。
慈禧这次训政,皇帝缺席,但她却可以继续用光绪帝的名义发号施令,独断朝廷大事。她首先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 “正名”,要向朝中大臣、外国使节证明,她发动的这样一场政变是正确的、正当的、完全有利于朝廷的。纠错的办法是全盘恢复旧制。光绪二十四年 (1898)八月十一日,慈禧在谕旨中说,现在时事艰难,一切改革事宜应该斟酌考量。八月二十四日,她下令恢复科举制度,裁撤农工商总局。九月十八日,武举考试恢复。如此一来,维新变法的成果可以说**然无存。慈禧的第二步是铲除那些冒犯、反对她的人,然后将她的心腹安排到重要职位上。任何皇亲国戚,不管官居何位,如若存二心,不忠于朝廷、不支持她,都会受到严惩。满族亲王若有谋反动机和言行,都很难逃过慈禧的 “法眼”。
戊戌政变后不到一年,慈禧就将支持维新变法的汉臣和帝党清除殆尽,重用王室宗亲和满人。朝中大臣之间的钩心斗角、拉帮结派越来越明显,对权与利的争夺越来越激烈。
在戊戌政变中大捞好处的无疑是荣禄、袁世凯等人。早在光绪二十四年 (1898)五月,慈禧就擢升荣禄为直隶总督、北洋大臣,控制京津地区,并掌控人事任免权。为了应对日益严重的外患,八月二十六日,慈禧特简荣禄为钦差大臣,节制宋庆所部毅军、董福祥所部甘军、聂士成所部武毅军及袁世凯所部新陆军,统率督练各军。十月二十四日,荣禄奏请练兵筹饷,将毅军、甘军、武毅军、新陆军整合起来,分前、后、左、右四军,各驻防地;荣禄自募一支中军,驻南苑安营操练,确保京畿安全。
光绪二十五年 (1899)二月二十日,荣禄在北洋新军的基础上创立武卫军,同时奏请奖励各军。袁世凯的新陆军训练三年,卓有成效,经荣禄奏保,袁世凯因 “勤明果毅,办事认真”,奉上谕 “着交部从优议叙”。新陆军则改称 “武卫右军”,拱卫京津。
事实上,政变后的满汉矛盾、新旧矛盾、朝廷与地方督抚的矛盾,彼此交织,异常突出。后党内部,荣禄与刚毅在军机处明争暗斗,对时局影响甚大,紧紧追随荣禄的袁世凯也受到波及。
光绪二十五年 (1899)春,山东巡抚张汝梅被参劾。围绕此事,荣禄、刚毅两派针锋相对。正月十八日,翰林院侍讲学士陈秉和率先发难,参劾张汝梅奉职无状,纵容义和团,并含沙射影地攻击荣禄。在奉旨回奏时,陈秉和更明确指出,张汝梅与荣禄 “相交甚密,至其往来交通,事情暧昧”。参劾疆臣,牵连枢臣,显然事有根源,其幕后主使便是刚毅。对此,荣禄进行了反击,陈秉和随后遭到上谕严厉斥责:“荣禄由西安将军于光绪二十年八月来京,张汝梅于二十一年正月由陕西臬司简放陕西藩司,其护理巡抚则在是年四月,斯时荣禄早已在京供职。所称往来交通情密,更可不辩自明。即使近在同城,亦安见即有密交暧昧之事?”因 “信口捏造”,陈秉和被传旨 “申饬”。
但陈秉和的奏折中还有一条是批评张汝梅派差时任用子侄亲戚,如“袁保纯之委铜山盐务,袁世敦之委带营务”等,指责他们 “狼狈为奸”。袁世凯因叔父袁保纯、弟弟袁世敦而牵涉其中。朝廷派户部右侍郎溥良(6)查办此案,经过多日细查,溥良奏称,张氏所说 “尚无不合”,“唯该员等究系该抚子侄之亲戚,虽例无应行回避明文,该抚当援照李秉衡(7)成案奏明请旨遵行,似不应遽委差缺致招嫌怨”。言外之意,张汝梅还是有任用私人之嫌。
如此一来,荣禄与刚毅打成平手,但这并不是什么好事,只意味着斗争将继续下去。此案牵涉荣禄、袁世凯甚至李鸿章,清廷内部开明与守旧阵营的对立不言而喻。奉旨前往山东查案的溥良也属刚毅一派。二月初三,朝廷将长期在山东做地方官的署理江宁将军毓贤调任山东巡抚,张汝梅开缺听候查办。后经溥良复奏,称张汝梅在山东巡抚任内,于捕务 (惩办义和团)、赈务、河务办理未能尽善,虽无废弛、欺饰情形,但用人不当。慈禧上谕将张汝梅降二级,另候简任;同时命新任巡抚毓贤对袁保纯、袁世敦等人 “才具是否称职”,随时 “察看”。这个结局恰巧反映了刚毅等人的态度,他虽然一无所得,但内心充满了胜利的喜悦。
荣禄、袁世凯朝中权势日盛,但在留用徐世昌一事上受阻。三月十四日,袁世凯以营务繁重、佐理需才为由,上奏请求丁忧服满的翰林院编修徐世昌继续留在营中效力,并请求 “免扣资俸”。他列举翰林院检讨宋育仁(8)奉旨回籍办理商务、在籍编修范仲垚奏请调充豫省中学堂总教习,均获特旨准其 “原资原俸,免其截扣”,希望可以援例恩准。但是,上谕仅同意继续留营效力,“不扣资俸”的要求被拒绝。三月二十七日,与刚毅关系密切的山西监察御史彭述(9)上折呼应,对此举大为赞赏,并请饬部将奏调滞留在外当差之京员与候选人员一并明定章程,不准免扣资俸,避免某些官员 “假公济私”,以为 “巧宦之阶”。显然,这是针对袁、徐的嘲讽,幕后仍有刚毅的支持。
就在朝廷内部纷争不断的时候,西方列强的侵华活动也日甚一日。光绪二十五年 (1899)正月,意大利效仿英、德、俄等国,趁火打劫,要求租借浙江的三门湾,并派军舰在杭州湾一带游弋。二月初六,清廷命两江总督刘坤一、浙江巡抚刘树堂全力布置防范。
二月二十日,德国军队也借故从山东青岛出发,滋扰日照、兰山等地。朝廷急命张汝梅、毓贤饬总兵夏辛酉(10)兼程前往,相机行事。一个月后,朝廷又以山东德军情形叵测为由,让新任山东巡抚毓贤拣派将领,严密布置,预占先机,甚至不惜以陆上应战来阻止德军进犯。同时命袁世凯率兵前往德州,以 “弹压匪类,保护教民”。在上谕下发的前一天,荣禄写信给袁世凯密授机宜:
蔚廷仁弟大人阁下:十九日差弁来,接奉手书,备悉一是。电报亦阅悉。近日如有探电仍望速示,缘上时常问询盼念也。洋员巴森斯所述各节,昨已另缮节略,恭呈御览,当奉慈谕一切云云,此早遵即将致吾弟之函又复呈览,奉谕即行达知。兹特将原稿二件抄呈,希即遵旨办理,望即答复以便复奏。是为至要。吾弟于接奉后应带队伍若干,约于何日起行,均随时示知,以备垂询。在上意似不动声色,以免德夷知之,借为口实,故不由枢府、总署传知耳。尚望秘密为妥,倘将来该夷没有蠢动,亦须飞电达知,以便请旨遵办,切勿造次。转恐外人有所借口,则不妙也。至于该夷一切举动、情形,务望多发侦探,随时电兄知之。或专书亦可,万一有战事,兄必即来为吾弟接应耳。总之,时势如此艰窘,原不敢轻于言战,然设时逼处,此亦不得不较量短长也。老弟明珠在抱,自然措置裕如,不致操切也……
荣禄顿首
廿一日亥正三刻灯下
这封信是袁世凯与荣禄交流对策的确证,透露出荣禄随时将从袁世凯那里获取的情报直接禀报慈禧,并绕过军机处和总理衙门直接传达旨意的内情。刚毅之所以嫉恨荣、袁二人,是因为他觉得自己作为军机大臣的权力被剥夺了,所以他在义和团的剿抚问题上持截然不同的态度。
在权臣中,袁昶和许景澄之死也反映出朝廷内部斗争的激烈程度。光绪二十六年 (1900)五月十八日,总理衙门大臣袁昶在连上二疏请求剿杀拳 “匪”无果后又许景澄冒死联名上书,弹劾大学士徐桐、刚毅、启秀等人,并暗指载漪等皇亲袒护义和团。他们向慈禧力谏剿灭拳民,诛杀纵 “匪”祸首以退洋兵,保全社稷:
窃自拳匪肇乱,甫经月余,神京震动,四海响应,兵连祸结,牵动全球,于千古未有之奇事,必酿成千古之奇灾。昔咸丰年间之发匪,负隅十余年,**十余省。上溯嘉庆年间之川陕教匪,沦陷四省,窃踞三四载。考之方略,见当时兴师振族,竭中原全力,仅乃克之。至今视之,则前数者,皆手足之疾,未若拳匪,为腹心之疾也。盖发匪捻匪教匪之乱,上自朝廷,下至闾阎,莫不知其为匪,而今之拳匪,竟有身为大员,谬视为义民,不肯以匪目之,亦有知其为匪,不敢以匪加之者。无识至此,不特为各国所仇,且为各国所笑。查拳乱之始,非有枪炮之坚利,战阵之训练,徒以 “扶清灭洋”四字,号召不逞之徒,乌合肇事。若得一牧令将弁之能者,**平之而有余。
…………
今朝廷方与各国讲信修睦,忽创灭洋之说,是为横挑边衅,以天下为戏。且所灭之洋,指在中国之洋人而言,抑括五洲各国之洋人而言?仅灭在中国之洋人,不能禁其续至;若尽灭五洲各国,则洋人之多于华人 “奚啻十倍?其能尽与否,不待智者而知之。……近日天津被陷,洋兵节节内逼,曾无拳匪能以邪术阻令前进,诚恐旬月之间,势将直扑京师。万一九庙震惊,兆民涂炭,尔时作何景象,臣等设想及之,悲来填膺。而徐桐、刚毅等谈笑漏舟之中,晏然自得,一若拳匪仍以可作长城之恃。盈廷惘惘,如醉如痴。亲而天潢贵胄,尊而师保枢密,大半尊奉拳匪,神而明之。甚至王公府第,亦设有拳坛。拳匪愚矣,更以愚徐桐、刚毅等;徐桐、刚毅等愚矣,更以愚王公。是徐桐、刚毅等实为酿祸之枢纽!若非皇太后、皇上立将首先袒护拳匪大臣,明正其罪,上伸国法,恐朝臣佥为拳匪所惑,外臣之希合者接踵而起,……国家三百年宗社,将任谬妄诸臣,轻信拳匪,为孤注之一掷,何以仰答列祖在天之灵!臣等愚谓时至今日,间不容发,非痛剿拳匪,无词以止洋兵,非诛袒护拳匪之大臣不足以剿匪。方匪初起时,何尝敢抗旨辱官,毁坏官物?亦何尝敢持械焚劫,杀戮平民?自徐桐、刚毅等称为义民,拳匪之势益张,愚民之惑滋甚,无赖之聚愈众。……应请旨将徐桐、刚毅、启秀(11)、赵舒翘、裕禄、毓贤、董福祥先治以重典,其余袒护拳匪,与徐桐、刚毅等谬妄相若者,一律治以应得之罪,不得援议贵议亲为之末减。庶各国恍然于从前纵匪肇衅,皆谬妄诸臣所为,非国家本意,弃仇寻好,宗社无恙。然后诛臣等以谢徐桐、刚毅诸臣。臣等虽死,当含笑入地。无任流涕具陈,不胜痛愤惶惶之至。
袁昶、许景澄言辞恳切地向朝廷建言将主张招抚义和团拳民的大臣治罪,杀掉那些 “匪首”,让洋人退兵,劝请慈禧不可依仗拳民神功向列强宣战,应 “与各国讲信修睦”,而不可以天下为戏。
这时的慈禧还在为洋人反对废帝而生气,她怎么可能听得进逆耳忠言?五月二十日,她召开紧急御前会议,讨论的问题有两个:一是对义和团是剿还是抚,二是对八国联军是战还是和。这两个问题其实是息息相关的:如进剿义和团,必然与八国联军讲和;若招抚义和团,必然与八国联军开战。荣禄在会前对慈禧说,端郡王载漪呈奏的那份所谓洋人要太后归政的照会是伪造的,此事由载漪主谋,由军机章京连文仲起草。慈禧太后听了非常生气,阶下垂手而立的载漪不敢吭声,连忙退值。但慈禧并没有深究载漪的责任,几天后反而让他全权代理总理衙门事务。仅此一点,就让朝中官员清楚地看出慈禧的立场。
已被软禁的光绪帝也参加了这次会议。他对内阁学士许景澄说:“国命安危,在此一举。……你搞了多年外交,熟知洋务,理当明白大势,帝国究竟能否与各国开战,请直言无讳。”许景澄回禀道:“无论是非得失,万无以一国尽敌诸国之理。”光绪帝得到了满意的答复,并在稍后的讨论中进一步大谈 “断无同时与各国开衅理”,他举甲午中日之战为例:“甲午一战,创巨痛深。……况诸国之强,十倍于日本,合而谋我,何以御之?”光绪帝的态度受到多数与会朝臣的赞赏,军机大臣王文韶非常激动,伏地叩头,大声说道:“圣虑及此,国之福也!”
当然,袁昶、许景澄深知光绪帝的表态并没有实际作用,他们也知道慈禧的真实意图,并从慈禧及一些朝臣支持义和团围攻教堂、使馆的“千古奇事”中看出了事态的结局——必酿成大祸。奏折有违慈禧招抚义和团 “借御外侮”的意旨,他们已经预料到可能会招来杀身之祸,但还是冒死以谏。慈禧认为这是故意与她作对,挑战她的权威。另外,内阁学士联元、户部尚书立山、兵部尚书徐用仪等人也坚决反对义和团围攻使馆的不理智行为,对袁昶、许景澄二人的奏折表示赞同。慈禧一看有这么多大臣反对自己,更加火冒三丈,加上徐桐、刚毅、载漪等人的反扑,慈禧很快下令处斩袁、许二人,理由是两人 “屡次被人参奏,声名恶劣,平日办理洋务,各存私心。每遇召见时,任意妄奏,莠言乱政,且语多离间,有不忍言者,实属大不敬”。
慈禧之所以坚决严惩袁昶、许景澄,与载漪、裕禄、毓贤、刚毅、董福祥等人有很大关系,这些人都主张招抚义和团。尤其是载漪,早就因袁昶、许景澄反对立自己的儿子为皇储,对他们怀恨在心。在慈禧宣抚拳民为义民、对列强宣战之际,袁昶、许景澄又与徐用仪、立山、联元一起表示反对,矛头直指载漪,所以他必欲除之。
同时,这场斗争也反映出清廷的对外政策。慈禧向列强宣战,不过是她的 “恋权癖”使然。她视国家的一切为私产,也视权力为家产,只要能保住 “家产”,国家的任何东西都可以拱手让人。尽管她已知外交团照会是载漪伪造,但还是不满外国势力插手她的 “家事”,更不满大臣站在光绪帝那边。载漪等人正好利用慈禧的这种心理来剪除政敌。
光绪二十六年 (1900)七月初四午时,许景澄、袁昶被五花大绑,在一队清兵的押送下由刑部大牢移至北京城南临时搭起的一个刑场。他们遭到麻木无情的市民和狂热的义和团员的唾骂,“杀死卖国贼”的口号一声高过一声。
袁、许二人死后,徐用仪、联元和立山三人表示同情,结果也难逃厄运。行刑后,因为许、袁二人的家人不敢收殓,徐用仪出面安葬了他们。载漪、刚毅等人得知后,立即授意一伙拳民闯入徐家,将徐用仪及其家人紧紧捆住,用乱刀捅死。接着,载漪、刚毅又指使拳民去联元家中杀了联元。联元被杀后,载漪亲率一队拳民去 “收拾”立山。因为立山在廷议时说义和团神术多不灵验,载漪便让拳民把立山带到设在其家门口的坛前焚表查验。尽管查验时纸灰上升,证明立山不是私通洋人的 “二毛子(12)”,但拳民还是不由分说将他押送至监狱。载漪、刚毅等人只想借机铲除异己,根本没有考虑国家安危和百姓生死。
在载漪等人请旨诛杀徐用仪、联元和立山三人时,慈禧立即以光绪帝的名义宣谕将三人典刑,并为三人罗织罪名。兵部尚书徐用仪屡次被人参奏,声名恶劣,办理洋务贻患甚深;内阁学士联元,召见时任意妄奏,语涉离间,与许景澄等劂罪惟均;已革户部尚书立山,平日语多暧昧,动辄离间。
(1) 理密亲王 (1674—1725),即爱新觉罗·胤礽,康熙帝第二子,雍正帝异母兄,清朝以及中国历史上最后一位经过公开册立的皇太子。雍正即位后,被幽死于紫禁城咸安宫。
(2) 泰陵:清世宗雍正帝及其皇后的合葬陵墓。此处代指雍正帝。
(3) 经元善 (1840—1903):字莲山,浙江上虞五驿乡驿亭 (今浙江绍兴市上虞区驿亭镇)人。曾涉足洋务企业,热心教育,创办经正女学,开中国女学先河,晚年参与改良维新活动。
(4) 余诚格 (1856—1926):字寿平,安徽望江人,晚清大臣,戊戌政变时因是康有为登第时的主考官,一度遭贬。此后历任山东监察御史、广西按察使、湖北布政使、陕西巡抚、湖南巡抚。秉性刚直,在御史任内三月共上七十余道奏章,参劾时弊,一时名震京畿,有“余都老爷”之称。
(5) 赵舒翘 (1847—1901):字展如,陕西长安 (今西安市)人,晚清大臣,历任提牢厅主事、直隶司主事、刑部尚书、总理各国事务衙门大臣、军机大臣、顺天府 (今北京)府尹。为官刚直不阿,不畏权贵,多次平反冤案,“直声震天下”。
(6) 溥良 (1854—1922):字玉岑,满洲镶蓝旗人,雍正帝六世孙,清朝宗室,历任广东学政、理藩院左侍郎、户部右侍郎、都察院满左都御史、礼部尚书、察哈尔都统等职。
(7) 李秉衡 (1830—1900):字鉴堂,今辽宁庄河鞍子山人,晚清大臣,历任广西按察使、巡阅长江水师大臣。八国联军进攻大沽后,从江苏率兵北上,保卫北京,在杨村战败,退至通州后服毒自杀。
(8) 宋育仁 (1857—1931):字芸子,四川富顺人,中国早期资产阶级改良主义思想家,曾出任英、法、意、比四国公使参赞,考察西方社会、经济、政治制度,积极策划维新大计,提倡民主共和。回国后参加强学会,主讲 “中国自强之学”。
(9) 彭述 (1854—1912):字向青,湖南清泉县城东郊彭家园 (今衡阳市珠晖区酃湖乡解放村)人,晚清大臣,曾任翰林院编修及光绪帝的书法侍讲,兼教皇族诸子弟。
(10) 夏辛酉 (1843—1908):字绍襄、庚堂,山东郓城人,晚清大臣,曾为左宗棠部下,参与平定新疆之乱。中日甲午战争中驻防登州,任水师长官。历任兖州镇总兵、登州镇总兵、武卫军先锋左翼长、云南提督兼帮办北洋大臣、帮办南洋大臣等职。
(11) 启秀 (1839—1901):字松岩,满洲正白旗人,晚清顽固派大臣的重要人物,历任内阁学士、刑部侍郎、礼部侍郎、礼部尚书、军机大臣兼总理各国事务衙门。
(12) 二毛子:当时信奉天主教、基督教的中国人,被统称为 “二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