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中有一些住在城郭附近的穷人靠缝补衣裳为生,平时出去为市民缝缝补补,因为他们缝补的大多是一些破衣破裤,所以又被称为“缝穷”。东直门外有母女二人也是做这一行当,女儿仅十六七岁,但是容貌十分貌美,虽然并没有佩戴什么艳丽的装饰品,而且穿着俭朴的衣服,却时常引来别人的窥视。女子性情贤惠安静,只顾低头干活,从不轻易与人说话,让别人也不敢去冒犯她。
一天,她母亲病了,十几天都不能到市里去干活,家中平时的柴米费用都跟不上。女儿迫不得已,只好只身独行到市里缝纫,补贴家里,直到傍晚才带着身边的一只装着剪刀、棉线的小竹筐,离开都门。乡村的住房都离城比较远,走到一片空阔的田野,只见到处都是阴森森的坟墓,杂树丛生,看不见一个人的踪迹。正当她慌慌张张急着行走时,突然听见树林中有人说道:“你回家去吗?我这有脏衣服,你能不能替我洗一洗?”女子大呼了一声,可细细一想又不觉得害怕了。原来母女俩除了缝纫之外还兼替人家洗衣服,便以为对方是市井的熟人,于是朝着说话的方向走了过去。进了树林,却只看见是一个坐在大树底下的无赖青年,伸开两足如箕状,**着上身,样子看上去十分凶暴。女子又惊又怕,慌忙转身离去。那无赖突然站立起来,直冲过去,像捉小鸡似的一把揪住女子衣领。女子无计可施,只好羞红着脸说道:“你赶紧把要洗的衣服交给我,我要赶回家去了。”无赖笑道:“哈哈,我骗你的,衣服都穿在我的身上,你怎么能取去呢?”女子讨好着说:“天色已晚了,那既然你没有事情,那就将我放了吧,我家中还有一个老母亲等着我呢!”无赖说:“实话告诉你吧,我觊觎你的美貌已有一段日子了,今日正好与你不期而遇,正合我的心愿。我想与你欢好,着急回什么家呢?”女子听了这番话,面色如土灰,又不能即刻脱身,突然灵机一动,便也拿话来骗他,说:“我是一个女子,从来没有与男子相处过,你能先把那东西给我看看,不是太大太长,我才敢委身与你。”无赖听后十分高兴,说:“你不用害怕,我其实并无超过别人的**。”于是放开女子,准备褪下自己的裤子。女子见状又阻止他,说:“先别脱!别脱!我是女子,我要先克服害羞害怕之心,才能与你欢好。你不如在树下躺息,让我自己来寻找佳处,等我摩挲抚弄久了,两人相互熟悉了些,我才不会惧怕,这样我们才能都体会其中的乐趣。”无赖听见女子大胆的提议,以为女子已是釜中之鱼,料定她逃不回水潭,便高兴地听从了她的吩咐。
女子见他躺下,本打算趁机逃走,可又怕被他追上,便把竹筐放在身旁,隔着衣服坐下来慢慢抚弄无赖,手刚碰着**,便觉崩腾凸竖,于是羞涩地脱光了他的下身。又将那物用纤细的手指握住,越抚弄越变大。女子此时假装斜目偷看,不忍丢开的样子,无赖此时早已被女子撩拨得欲火焚身,根本没有时间去考虑其他。女子见状便乘机悄悄地从竹筐中取出缝纫剪刀,像平时裁剪布帛一样,将无赖的**从根部一刀剪下,瞬间鲜血直淌。无赖大声嗥叫起来,顿时化为一只狐狸,仓皇逃去。女子这才感到惊恐,一时眼花目眩,随后赶紧收拾工具回家。回到家中,衣袖上依然鲜血斑斑。
外史氏说:雄狐独行求偶,没有人能够逃脱。女子却能在仓促中用计将它阉割,真可谓本事过人。而且,她表现出来的节操也足以成为世人的风范。如果不是女子的性情贞洁,苦于生计,能不丢弃缝纫之业而大胆地撩起衣裳以身相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