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3章 夜半哭声(1 / 1)

到了半夜,三个小宝不知怎么了,啼哭吵闹不已。

奶娘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没能把孩子哄好。

孩子们的居所,就在知止居的偏房,长孙焘听闻孩子的哭声,给陆明瑜掖了掖被角后,立即放下手头的事情,前往孩子的居所哄他们睡觉。

虽然三个小宝除了哭闹外都没有异常,长孙焘还是不放心,把百里无相唤过来,给孩子们看诊。

百里无相仔细看了许久,也没发现什么问题,可三个小宝就像受了很大的惊吓一样,啼哭不止。

明珠和灰灰自从陆明瑜生产后,自家没断奶的崽子没怎么理过,有空就来守着三个小宝。

长孙焘观察到它们精神不济,指着它们道:“师父,你瞧他们这是怎么了?”

百里无相道:“这两个小东西不仅嗅觉灵敏,听觉也很厉害,或许是感知到了什么异常。”

“但如果是味道有问题,府里的狗早该有反应了,我猜想是有我们听不到的声音作祟。”

“而据我观察,新生儿能看到或听到一些常人所不能发现的东西。”

长孙焘沉吟片刻,轻轻唤了声:“零。”

身上缠有绷带的零,很快浮现出来:“主子,属下在。”

长孙焘吩咐道:“你去马厩看看,小红和小黑有无异样,别被人发现了你的存在。”

“是。”零应了一声,而后消失在黑暗中,过了一会儿,又回到了长孙焘面前,回禀道,“主子,小红和小黑睡着了,且睡得很熟。”

长孙焘道:“知道了,你先退下。”

零离开后,百里无相立即道:“马一天也睡不了一个时辰,零到了附近,小红和小黑竟然还在睡觉,这其中一定有问题。”

长孙焘道:“寻常孩子啼哭,父母长辈必定急坏了,病急肯定要乱投医的,可如果健康的孩子被当做病人治疗,后果可想而知,这是有人要动本王的眼珠子了。”

说完,长孙焘打量着三个奶娘,虽然这三位都是信得过的人,但万事还是小心为上。

长孙焘抱着三宝,将大宝二宝丢给百里无相一手一个,两人耐心地哄着。

随后,他让奶娘站到面前,将她们的发饰、衣物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目光最后落在其中一个奶娘的鞋子上。

为了不伤害到孩子,奶娘们头上只能挽特质的玉簪,耳环、项链和手镯等一切饰物都不能有。

就连身上的衣裳,也只能是柔软的纯色棉衣,连绣片不可以贴。

可偏偏,其中一位奶娘的鞋子上,各嵌了只小蝴蝶,蝴蝶是银色的,一对羽翼张开,只要轻轻一动,便会震颤许久不歇。

长孙焘抱着三宝,用帕子给她擦去眼泪和鼻涕,抬眸看向那奶娘,问道:“鞋子怎么回事?”

在府里,下人多半是惧怕长孙焘的,只往他面前一站,几个奶娘便吓得不敢出声。

骤然听他开口,顿时吓得肝胆俱裂,“砰”的跪在地上,连声告罪:“殿下饶命,这鞋是奴婢刚从公中领的,奴婢见样子好看,便迫不及待地穿上,请殿下恕罪。”

长孙焘看向隐在暗处的零,吩咐道:“零,去查一查,除了奶娘以外,还有哪些人穿了新鞋子。”

接着,他又告诉奶娘,道:“把蝴蝶扯下来,扔进火里融了。”

奶娘脸色青白交错,虽然舍不得新鞋子就这样被作践了,但还是战战兢兢地扯下蝴蝶,扔到了煨水的火炉里。

零很快又回来,他恭敬地回禀:“主子,因府里添丁之喜,陆管事特意定制了一批这样的鞋子给府里的女眷。”

“各屋的丫头结束了手头的活计后,便迫不及待在屋里试穿鞋子,属下到的时候,她们还穿在脚上不舍脱下。”

长孙焘道:“给你一刻钟的时间,让众人把这批鞋子上的蝴蝶全烧了,一个不留,顺道让她们明日去找陆管事领二两纹银,权当补偿。”

零有些迟疑道:“主子,属下……”

他想问却问不出口的是,可以轻易露面么?

长孙焘道:“去吧,也该让府里的人都认识认识你,等你习惯之后,就不必做影卫了。”

这是要放他自由,零感激地叩了个头,恭恭敬敬地退下。

百里无相一个人招架不住两个小宝,只好把二宝递给奶娘,自己专心哄大宝。

三宝在长孙焘怀里,哭声已然盖过两位兄长,小脸因哭泣而涨得通红,眼泪止不住啪嗒啪嗒往下掉。

看着她哭得撕心裂肺,长孙焘一颗心都好像被撕裂成碎片,他把三宝抱在怀里,时而轻轻摇摆,时而紧紧搂住,嘴里还哼出声音,不厌其烦地哄着。

泪水浸湿了衣衫,感受到那凉凉的湿意,他的心揪了又揪,仿佛也跟着三个小宝哽咽了。

过了一会儿,他把三宝递给奶娘,众人还以为他烦了,毕竟殿下能耐心哄孩子已是鲜少遇见,更何况这孩子还哭成这样。

长孙焘没有交代任何话,离开了三个小宝的居所,而后进屋取了纯钧剑,从知止居的密道离开太叔府。

东边围墙。

伴随着“唰”的一声轻响,长孙焘的身影一闪而过,紧接着,有重物倒地的声音响起。

原来,太叔府的围墙外,有人穿了与墙壁颜色及纹路一样袍子,在暗夜下隐了身形,肉眼根本无法辨别。

长孙焘长身站定之时,利剑已抵住那人的脖颈,他居高临下冷笑:“好大的胆子,本王的心肝你们都敢动,你们真的是活得不耐烦了。”

那人脑袋一歪,唇角溢出鲜血,而他已没了呼吸,看来是服毒自尽了。

长孙焘抬眸往巷子里看去,手中古老的神兵挽成剑花,一股浅碧色的光芒萦绕剑身,直到光芒暴起时,他用力一劈。

“哗啦……”一股气劲裹挟摧枯拉朽之势迅速向巷子那头荡去,席卷砖石与尘土,所过之处,地上倒了横七竖八的尸体。

他们皆身穿“隐形衣”,让自己的身形与墙壁融为一体,所以不被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