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3章 画蛇添足了呀(1 / 1)

卫府里,卫殊换了身慵懒的常服,翻看堆在桌上的成堆的情报。

阿琨打开密室的门走了进来,低声道:“主子,表面上是二皇子的人,实则是三皇子的人,也没打算要了您的命,估计就是想嫁祸二皇子,让人以为二皇子是因为您挡了他去接风先生的道而恼羞成怒,向您下死手。”

卫殊放下小折子,冷哼一声:“哼!要是来得慢一点,也就合理了,但来得这么快,是生怕别人不知道这不是二皇子的人么?别管他们,带些人明面上查一查就行了。经过这么一闹,反倒把我给摘清了。”

可不是么?三皇子一个温柔的问候,泼了卫殊一盆脏水,让嘉佑帝对卫殊起了疑心,他想把卫殊至于孤立无援的境地,从而再使计让卫殊不得不投靠他。

但这一批刺客的出现,就画蛇添足了。

卫殊是正三品指挥使,天子近臣,就算嘉佑帝想怎么折腾他都行,但别人要是在他眼皮底下动手,那就是挑战他的权威,打他的脸。

发生这样的事,嘉佑帝必定往死里查,到时候不管刺客和任何一个皇子扯在一起,嘉佑帝都会因此而发现,卫殊是无辜的,只是几个皇子为了争权而把他卷进旋涡。

看到卫殊运筹帷幄的神情,阿琨惊道:“主子,莫非甬巷之中,您故意对三皇子礼貌以待?”

卫殊并不否认:“否则,怎么能让他自以为得了机会,对我下套呢?他要是不下套,又怎么能洗清上头对我们的怀疑?”

阿琨惊叹于主子智慧的同时,却又深深心疼起来,主子什么时候才能远离这种钩心斗角的生活,安心睡上一觉?

“算算日子,长孙焘也应该到那个地方了,兰姨出发了吗?”

阿琨一怔,随即道:“兰姨已经出发了,这会儿应该到了。”

卫殊又捡起折子,淡淡道:“知道了,下去吧!”

阿琨轻手轻脚地退了下去。

等暗室里又归于平静之时,卫殊握住折子的手紧紧攥住,折子瞬间扭曲,他的面上却带着笑:“妹妹,要是兄长能背你上花轿就好了……”

另一边,虞清欢和长孙焘走了两日,终于在这日上午到达了地图上的地点。

那是一处小院子,依山而建,临湖而居,背靠着两座青翠的山,面朝一年清亮的湖,宛如人间仙境般,是处相当不错的居所。

虞清欢上前敲门,门“知啦”一声就被拉开了,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妇人。

“小姐……”那妇人切切唤了一声,眼泪就簌簌落了满面。

虞清欢微微怔忡,这个妇人她见过,在黎阳县时握着她的手叫郡主,在梦里始终跟在母亲的身边,是母亲的近身侍女。

“兰……兰姨?”

虞清欢唤了一句,明明没带多少情绪的呼唤,却让她眼泪止不住地掉。

“小姐……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与小姐再度相遇,奴婢就算去了九泉之下,也能瞑目了。”

长孙焘一下就捧住了虞清欢的脸,用帕子拭去她面颊上的泪珠,看向兰姨:“你怎么会在这儿?”

兰姨福身行礼:“姑爷,我奉少主之命在此等候您和小姐,明日便是姑爷和小姐成亲一年的日子,少主说当时那场婚礼并不完美,所以希望姑爷和小姐能在侯爷与郡主的秘密别院,再拜一次天地,时间刚刚好,赶上了,您和小姐赶上了。”

“兄长……”虞清欢不知这是什么情绪,又酸又难受,“是兄长他准备的么?”

兰姨抹了抹眼角,温柔地应道:“哎!是少主准备的!”

长孙焘握住虞清欢的手:“晏晏,我们进去说吧!太阳渐渐大了,等会儿你又要喊热。”

虞清欢点点头,三人一同走了进去。

这座清净的宅子里,除了兰姨,便只有几个丫头小厮,这些人虞清欢曾在黎阳县陆员外家见过。

虞清欢和长孙焘被直接带到了一处院子里,那里看起来像是正屋,最是雅致,院里开着各种各样的花。

进了屋里,兰姨命人给虞清欢和长孙焘沏了茶水,便开始诉说这些年对虞清欢的担忧。

“当年郡主要去找侯爷,奴婢没能拦下,奴婢也没能好好照顾您,奴婢真是惭愧……”

虞清欢静静地听着,没有插话,也没有接任何一句话,她觉得对当年之事并不清楚的自己没资格发表任何看法,而且她虽然能理解兰姨,可是她无法感同身受,她更找不到话来安慰兰姨了。

好在兰姨也没有说太多,她擦了擦眼泪,起身拉开几个柜子,只见里面摆上各种各样的衣裳。

有大有小,还有各种颜色。

兰姨耐心地解释:“小姐,郡主生前一得空,就会亲手为您和少主缝制衣裳,这些女孩穿的衣裳都是郡主做的,最大的做到七八岁,在这之后,都是奴婢做的……虽然小的小姐已经穿不了了,但是还可以留给小姐的孩子穿,这些都是郡主留给小姐的念想。”

接着,兰姨打开了一个稍小一点的柜子,一套凤冠霞帔整齐地叠放在里面。

兰姨摸了摸嫁衣的衣角,脸上闪过眷恋与温柔:“小姐在怀上少主时,还以为少主会是个女儿,于是在被侯爷圈在家的日子里,便开始动手准备嫁妆,而这嫁衣,也是当时开始准备的,这一准备,就是很多年,直到小姐出生,这才做好,倒像是特意为了小姐准备的一样。”

“当年郡主像是预感到会出事,在那前不久,让奴婢偷偷把这套倾注了全部母爱,一针一线缝出来的嫁衣保存好。奴婢贪心,就连另外这些衣裳也都保存了起来。若是小姐能穿上这件霞帔,郡主一定会很高兴。”

虞清欢起身,走到柜子面前,缓缓伸出手,轻轻抚上那件衣裳,细细密密的针脚在指尖跳动,把她的心都捂得暖暖的。

虽然她对母亲没有任何记忆,但是母爱,也一定如这件嫁衣上的针脚般,密密实实,堆满眼里心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