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历史上,雍正是以“狠”管人的皇帝,他发明的种种厚黑驭人之术,至今仍有一定的借鉴意义。
雍正在位期间发明了一种新的统治下属的办法,那就是让下属之间互相监督,并向自己密报,密报的内容无论大事小事都要随时汇报,这种厚黑驭人方法由于具有较强的震慑作用,因此,常能收到良好的效果。
王云锦是雍正时的新科状元,他是雍正皇帝重用的人,故许多人去趋奉他。他在家里一闲下来,便拉着几个同僚在书房里打纸牌。有一次,他成了一副极大的牌,正摊在桌面上算;忽然一阵风来,把纸牌刮落在地下。大家去拾起来,一查点,缺了一张纸牌;王状元也并不在意,便吩咐家人另换一副纸牌重打。
到了第二天,王云锦上朝,雍正皇帝问道:“昨天在家里做何消遣?”王状元老老实实回奏说:“在家里打纸牌玩儿。”雍正听了,笑笑说道:“王云锦却不欺朕。”接着又问道:“朕听说你成了一副大牌,被大风刮去了一张,你心中很不高兴。今天可还能找到那一张牌吗?”王云锦听了,心中十分害怕,只得磕着头说道:“圣天子明鉴万里,风刮去的那一张牌,臣到今天还不曾找到。”雍正皇帝便从龙案上丢下一张纸牌来,说道:“王云锦,看可是这一张牌?”王云锦一看,正是昨天失去的那张纸牌。
他忙磕着头说“是”。雍正皇帝笑道:“如今朕替你找来了,快回家成局去吧!”说着,便站起来退朝。
这个消息传出后,几乎所有的朝廷官员都感觉到如芒在背,他们深知,自己如果有什么不当行为,第二天雍正皇帝一定会知道,这种让下属相互监督揭发的手段太高明了。
还有一件事也能说明雍正所发明的相互监督之法的厉害:因弹劾酷吏田文镜而反遭雍正之怒,被充军到阿尔泰(新疆北部)的谢济世,在雍正七年向当地的驻军首长平郡王福彭呈献自己所撰的《古本大学注》,痛论程、朱不是儒学的正统,很受福彭的重视。与他同时被充军在那里的一位广西同乡陆生楠,也写了一部《通鉴论》,共十七篇,拿给福彭与振武将军锡保等人欣赏。
谢、陆二人的思想,和顾炎武与吕留良的差不多,都是说封建好,专制不好。陆的文章更加露骨:“封建之制,古圣人万世无弊之良规,废之为害,不循其制亦为害……”“(君)愈尊,权愈重,则身愈危,祸愈烈……(圣人)虽有国事,第存乎纲领,不人人而察;但察铨选之任,不亭事而理。”
锡保把谢、陆二人的活动,秘密报告雍正,也把二人的著作缴了上来。雍正读了,勃然大怒。结果,谢济世罚当苦工,陆生楠斩首。
其实,让下属相互监督这种方法早在汉代就有了,只不过那时的做法与清朝不同。
汉初,许多跟刘邦打天下的元老重臣都因其劳苦功高颇受倚重。汉初几代皇帝依然依靠他们安邦治国,尤其对丞相更是优礼尊隆、授予全权,任其处理各种军政大事。丞相的职权地位扶摇直上,国家大事不经丞相赞同,就无法决定。连皇帝诏书,若没有丞相附署,就不合法,而丞相也有“不肯平署”、“封还诏书”的权力。可以说,丞相集决策、司法、行政大权于一身,几乎与皇帝分权而治。
这对于要建立绝对权威,使时代深深打下自己烙印、雄心万丈的刘彻来说是急于要改变的状况。
为了扭转这种局面,他决定强化君权,削夺本不该属于丞相的那部分权力。
他不再任外戚为相。也一改过去从侯爵中选相的惯例,而是先拜相,后封侯,丞相拜相时不是侯爵,也就不存在自恃高贵之心,对皇帝的重用自然感激涕零,便完全匍匐于皇权之下,与此同时,汉武帝对丞相严加督责,使丞相不敢凌驾朝廷之上。更厉害的一手是,汉武帝扩充内臣,在正规的朝廷系统之外,创设自己的决策班底,以丞相为首的官僚们变成了只是处理行政事务的机构。为了钳制丞相等重臣的权力,汉武帝还想出了一个制衡的办法,那就是借文人之口来牵制权臣之手。
他召用原属诸郎宫中的文学之士,如枚皋、司马相如、严助、东方朔、朱买臣、吾丘寿王等人,充任自己的幕僚,委以重权,参与谋划军国大事,对朝政,他们也可以参与辩论。这样一来,一方面确实减少了决策的失误,同时又限制了相权。
有一天,丞相公孙弘向武帝建议:“十个贼若拉满了弓,一百个衙役也难近前。如果禁止百姓携带弓箭,将有利于社会治安的维护。”汉武帝召开御前会议来讨论这个问题。
虽然,公孙弘的出发点是为了维护社会的安定。但吾丘寿王第一个站出来反对。
他说:“古人制造各种武器,并不是用来互相残杀,而是用来镇压凶暴、制止邪恶的。秦王朝吞并天下,把所有的武器全部销毁。结果呢,人民使用犁耙、锄头、马鞭、木棒等互相攻击,犯法的更多,贼盗难以扑灭,终于酿成天下大乱。所以圣明的君主应主动推广礼义教化,而不是消极地去禁止,因为消极地禁止毫无用处。《礼仪》说:‘男孩诞生,用桑木弓、蓬草箭,向天和地,以及东南西北,各射一次,宣告周知。’而且‘大射’的规矩,从天子到平民,三代以来始终如此,并未见什么变更。我还听说圣明君主的教化,文武合一,没有听说过禁止弓箭。且禁止的原因,是因为强盗匪徒可以用它来抢劫。抢劫之事,罪该当死,但迄今无法根绝,那些罪大恶极之徒,对于法律的重刑,并不在乎。恐怕邪恶的人携带弓箭,衙役无法禁止,而善良的人用弓箭保护自己,反而抵触法令,实际上这是鼓励盗贼匪徒行凶,剥夺人民的自卫工具。我以为不能禁止。”
吾丘寿王不同意禁和堵,而主张导和疏。分析了禁的利弊得失,合理合情,又援引了秦国的例子,颇具说服力。公孙弘无言以对,只好作罢。
这种事关决策的会议进行过多次。严助、朱买臣等人都在决策过程中,对丞相和其他重臣的提议进行驳议后使其被否决。
河东太守以造假的出土“周鼎”,取宠于武帝,武帝信以为真,心花怒放,也是吾丘寿王揭穿了造假者的底。
让权力之间互相监督、制约是完全必要的。当然,汉武帝的目的是集权。但他在用人去制约人,用文士之“口”制约丞相之“手”的做法,确实成功地抑制了一些人膨胀的权力欲,同时使丞相的决策更符合实际。这一点是应予肯定的,因为,在同一体制内部,过分膨胀的、不受制约的权力终不是一件好事,历代很多奸相的事实就说明了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