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绷”字讲的是如何在官场上获得威严,取得别人的敬畏或折服,不管你心里打什么小算盘,但在表面上一定要有自己的声誉和威严,说俗一点儿,就是要会“打官腔”。
唐朝太常博士李吉甫虽然年轻却博学多闻,尤其精通唐朝国史、政治沿革。大臣李沁对他十分推重,而宰相陆贽却把他贬到东海边上的明州做官。后来,朝廷重新起用李吉甫为忠州刺史,遭贬谪的陆贽这时也在忠州。陆贽的朋友都担心李吉甫会乘机报复,然而李吉甫到忠州后,并不计较往日的恩怨,反而和陆贽相处得十分融洽。
李吉甫后来到饶州做官。下车伊始,左右告诉他,州官邸因有鬼怪作祟,已有四任刺史死在府中,继任的州官再不敢在官邸起居办公。李吉甫不相信,坚持要住进自己的衙门,左右只好为他打开已经生锈的锁,砍除庭园长满的荆棘,让他住进去。说来也奇怪,直到李吉甫离任,饶州府再也没有闹过鬼,因此这一迷信也就不攻自破了。
唐宪宗继位后,李吉甫被调到朝廷任翰林院学士。四川节度使刘辟兵变,李吉甫也和杜黄裳一起主张用兵讨伐,并在暗中建议唐宪宗从江淮调集军队入蜀。李吉甫的许多建议都被唐宪宗采纳,逐渐成了唐宪宗的亲信。元和二年,李吉甫升为宰相。他因长期在江淮做官,不仅熟悉民间的疾苦,对于藩镇专权的弊病也有切身感触,所以由他制定的政策颇得地方好评。有人建议免除寺院的赋税,李吉甫不同意,认为这是把应由僧侣承担的义务分摊给了百姓。唐宪宗的小公主夭折后,有人提出给小公主修建祠堂,唐宪宗说可以按德宗朝义阳、义章公主的先例,将祠堂的规模减半。李吉甫听后说:“前朝给死去的公主修祠堂多至一百二十间,陛下将其减半,确实为天下人树立了节俭的榜样,可是给公主建祠堂只是德宗皇帝创设的,从前并没有这个规矩,我看还是派几户百姓,世世代代为公主守护陵墓更好。”唐宪宗满口答应,李吉甫急忙跪拜谢恩。唐宪宗见他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笑着说:“不造祠堂并非犯难的事。以后见朕有什么不妥,只管奏来,不必畏首畏尾。”
李吉甫富有政治经验,但他处世圆滑,不肯轻易得罪皇上。唐宪宗很懂得在大臣中间搞折中平衡,他一方面用了精明圆滑的李吉甫,一方面在李吉甫身旁安插了忠心耿耿、敢犯颜直谏的李绛。李吉甫说:“臣子进谏不应当勉强皇上,君主喜悦,大臣才能平安。”李绛说:“苦口婆心不怕冒犯龙颜,这是做臣子的职责,明知皇上陷于险恶,仍然袖手旁观,这岂能算是忠诚?”唐宪宗对李绛的话赞不绝口,李吉甫回到中书省长吁短叹,后悔不已。又有一次,李吉甫对皇上说:“统治国家靠的是赏和罚,陛下赏得太多,如今应该以严厉执法,振兴天下。”李绛说:“自古圣王尚德不尚刑,放着汉文帝、汉景帝不学,反而去效法秦始皇,岂不荒唐。”
李绛和李吉甫这对冤家,你争我吵。朝中支持李绛的人多,但李吉甫对人总是一团和气,对于反对他的人虽然心里也不喜欢,但他很少伤害自己的政敌,史书上说他:“其虽不悦,亦无所伤。”李吉甫讲究吃喝也讲究衣着,但他除了生活享受,并不留意添置家产,除了京师长安的一处住宅外别无田园财产。正因如此,他的名声还算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