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才惜才,知才用才(1 / 1)

布“局”有“鬼”

引钩箝之辞,飞而箝之。钩箝之语,其说辞也,乍同乍异。

“鬼”局今释

借助用引诱对手说话的言辞,然后通过恭维来钳制对手。钩钳之语是一种游说辞令,其特点是忽同忽异。

“鬼”局今用

人各有所长,作为一个老板,最重要的任务就是去发现员工的特长,使天资、禀性、特长不同的人在不同的岗位各尽其才。这就要求老板要有知人的本领。

胡雪岩就是一个有这种本领的老板,对于这方面,他还颇为自得地说:“我的计划很多,大小由之,大才大用,小才小用,只看对方自己怎么样。”说穿了,就是量才使用,知人善任。

胡雪岩在用人上,也确实有量体裁衣的细心。他经营钱庄,“知人善任,所用号友皆少年能干、精于会计者”;办胡庆余堂药号,重金聘请长期从事药业经营、熟悉药材业务、又懂得经营管理的行家担任经理。聘任熟悉药材产地、生产季节、质量真伪优劣的人当协理,作为经理的副手,负责进货业务,还选熟悉财务的人担任总账房。以上三种人被列为头档雇员,称“先生”,他们能写会算,懂业务、善经营,属于穿长衫的“脑力劳动者”,因而一切待遇从优;先生以下,是二档雇员“师傅”,他们略懂药物知识,会切药、熬药、制药,实践经验丰富,是穿短衣、在工场劳动的“熟练工人”,工资待遇低于先生;师傅以下是末档帮工,他们是临时雇来的,主要从事搓丸药等简单劳动,计件付酬。由于分工明确、能位相称、酬劳合理,胡雪岩的钱庄、药号运转灵活,相互协调。

事实上,胡雪岩的得意之作却并不是用“大才”之人,而是用“小才”之人。他深深懂得,人无完人,只看怎么利用。

刘不才是一个嗜赌如命的赌棍,不务正业,父母遗留给他的殷实家产,也被他的骰子挥霍没了。胡雪岩对他并不是深恶痛绝,在收服他时,已经打算让他充当一名特殊的“清客”角色,专门培养他和达官阔少们打交道。在胡雪岩的督促下,刘不才不仅改掉了许多恶习,而且不负所望,运用自己的应酬技巧,为胡雪岩赢得了很多朋友,为胡雪岩的事业发展打下了基础。他最大的贡献,就是收服了丝商巨头庞二。

为了谋求在丝业方面的发展,胡雪岩有意与丝业中的一大巨头庞二联手,以形成垄断的局势,操纵整个上海的丝业行情。然而庞二财多气傲,一般人很难接近,更难以合作。胡雪岩了解到这一点后,不敢贸然前去和他亲自面商,怕事情没有谈妥,却将自己陷于十分被动和尴尬的境地。这时他想到了刘不才,因为刘不才在社会上交际应酬很有一套,通过他来拉拢庞二,或许是一个好的途径。主意拿定,胡雪岩对刘不才委以重任。

于是,胡雪岩特地安排了一次牌局,邀约了庞二和另外两位商界朋友,另请刘不才与其一起打牌。刘不才怀里揣着胡雪岩给的四万两银票,心里颇为踏实。他开始并不急于和牌,而是细观每位牌友的打法和牌路。他发觉庞二的牌打得很老练,但过于谨慎,往往一副好牌都被他在手里捏死了。而另外两位是见牌就和,有时做起大牌来,又打得很草率,总之显得经验不足。

熟悉了各家的打法后,刘不才尽量压住另外两位,并极力帮助庞二和牌,争取挽回败局,这也是胡雪岩给他安排的任务。他扣住另外两位牌路,而极力给庞二限张。庞二的牌风顿时顺了起来,乱吃乱碰都有理,他开始和牌了,并接连和了几次大牌,打得另外两位额头直冒汗。结果,庞二是大获全胜,赢了三万多两银票,刘不才也赢了一万多两。

对于刘不才在牌桌上的暗中相助,庞二早已心领神会。牌局散后,庞二拉了一把刘不才的手,说:“刘兄牌运不错!”

离开之前,庞二说他后天请客吃饭,再找几位朋友来好好玩一场。于是即席约定,这次的牌友后天都赴庞二之约。告辞时,庞二一再关照刘不才,后天务必光临,刘不才当然慷慨答应。

在两日后的牌局上,刘不才再次暗中协助庞二,使他再度大获全胜。趁庞二得意之时,刘不才乘机把胡雪岩准备与他在丝业上联合的意思向他转达,庞二慨然应允。

于是江南一带的丝业形成了垄断之势,而庞二是阔少作风,遇事需要拿出果断意见时,则全权委托胡雪岩办理,所以江南一带的丝业实际上操纵在胡雪岩一人手中。

没有刘不才在牌桌上的努力,庞二不一定会答应在丝业上与胡雪岩联手,他这种纨绔子弟仅靠说理,即使明白了这种道理,也未必愿意这么做,关键还在于取其欢心,只要是能投其欢心,他就什么事情都愿意做。而刘不才在牌局中的暗中协助,恰到好处地达到了这种效果。这说来说去,还是在于胡雪岩善于用人。在别人的眼里,刘不才是个令人鄙夷不屑的赌棍,但被胡雪岩收用以后,刘不才却成了一个颇有作用的人才,为胡雪岩办成了别人办不成的事。

就连刘不才这样的“本事”,胡雪岩都将其用在了自己的生意上,也难怪他是那样自负自己用人水平之高了。

其实,像刘不才这样的人,旧时也有个说法,称为“篾片”。这是一个带有蔑视意味的称谓,是说这样的人软条无骨,立不起来,因而也当不得大用。但胡雪岩却有自己的说法,他说:“篾片有篾片的用途……好似竹篓子一样,没有竹篾片,就拧不起空架子。我也要几个篾片,帮着交际应酬。”这正显示出胡雪岩在用人上的眼光。在胡雪岩看来,这些篾片,实际上也就等于那些富人们豢养的“帮闲”。这样的人平日里自然做不了什么正经事,不过是陪着那些主子吃喝玩乐,捧着主子开心。但这样的人却正在这种陪侍应酬中练就了一套察言观色、巧言承欢的本领,场面上缺少了他们,那些爱玩会玩的人就玩不出味道,也玩不起劲来,这样的人关键时刻也能派上大用场,重要的是,胡雪岩发现了别人发现不了的“篾片的用途”。

清军从太平天国手中夺回杭州后,胡雪岩寒夜拥衾,听着那自远而近“笃、笃、当,笃、笃、当”的梆锣之声,有着空谷足音般的愉悦和感激。杭州城什么都变过了,只有这个更夫没有变,每夜打更,从没间断过一次。顺着这番感慨往下想,胡雪岩就发现了打更人的可用之处:他尽忠职守。就连杭州城这么大的灾难和饥馑也都挨过来而没失职。虽然只是打更,不过想来,世界上有许多差使,只看你是不是肯做,是不是一本正经去做。肯做并一本正经坚持下去的,就是个了不起的人。像这位更夫,就是一个做事认真的典型,胡雪岩发现了这一点,就雇用他去巡守仓库,果然让人放心。

说起来,胡雪岩尽管拥有这么多优秀的人才,但是如果不能正确使用人才,处置不当,同样不会有什么帮助。但他坚持“大才大用,小才小用”,根据个人能力与专长给他们找到合适的位置,以尽可能地发挥他们的作用。

如古应春懂洋文,了解洋行,善于和洋商打交道,胡雪岩便在与洋人有关系的生意比如生丝销洋庄、贩运军火等的运作上完全倚重他;尤五掌握着漕帮势力,熟悉帮会情况,胡雪岩就让他主持杭州经松江到上海一路的丝、粮水运;老张老实本分、人缘好,胡雪岩就让他当丝行老板;陈世龙年轻机灵,胡雪岩就让他在江湖上奔走往来;黄仪是丝行的“档手”,文字功夫好,老张驾驭不了、胡雪岩又鞭长莫及,胡雪岩便召他到自己身边当“文书”,这不都是很合适的人事安排吗?

生意场上,人才的延揽是重要的,而给自己手下的人才找到合适的位置,则显示出一个成大事者的见识与眼光。胡雪岩正因为有了这种眼光,才能使自己在生意场上处处有人相助。而如何因人而异,如何用人专长,这也是每个领导者都需要注意的重要问题。

大才大用,小才小用,这里面确实隐藏着很深的用人学问,大才小用,对人才是一种委屈,也不可能激发出人才的积极性,而小才大用,才力不够,不仅不能胜任,还极有可能使生意受损。相反,用得合适,即使如刘不才这样不成器的篾片,也能起到别人起不到的大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