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俄罗斯艺术歌曲的起源问题,有许多不同的看法。比如“真正意义上的俄罗斯艺术歌曲的开端,应该是格林卡的创作”,这一观点来自于1896年作曲家居伊(Cesar Cui)[10]。当然,也有一种观点认为,早期俄罗斯歌曲的创作者是乔治·尼古拉耶维奇·迪普洛夫(Grigory Nikolaevich Templov,1711—1779),他也是老拉祖莫夫斯基亲王(贝多芬的那位恩主的父亲)的家庭教师,他出版过一本叫做《无所事事的创作,或三部音乐的歌曲集》。
1795年,一本专门收集俄罗斯无名作曲家谱写的浪漫歌曲的曲集——《1795年,音乐爱好者的口袋书》,由圣彼得堡的出版商格斯腾堡出版发行。作曲家中,有一位当时还有点名气的业余小提琴家,本业是银行家的米哈伊洛维奇·杜布杨斯基(Mikhaylovich Dubyansky,1760—1796),他经常用笔名“Brigadier D.”和“F.M.D***”,杜布杨斯基最出名的一首歌曲叫《小鸽子》(Golubok),其艺术歌曲的特点已经比较鲜明,不再是民歌式的简单旋律,伴奏已经变得较为复杂。
格斯腾堡的出版物在1796年继续编辑出版的乐谱中收录了一位波兰裔的俄罗斯作曲家约瑟夫·克孜罗维斯基(Josef Kozlowski,1757—1831),他也被认为是将波洛涅兹介绍到俄国的人,1791年他甚至写过一首非官方的俄国国歌,叫做《让胜利之声如同天上的雷鸣》,柴可夫斯基还曾把这首歌曲引用到自己的歌剧《黑桃皇后》里去。1790年代,法国艺术歌曲在俄罗斯非常盛行,克孜罗维斯基就出版过一本《用钢琴伴奏的六首佛洛里安浪漫曲》(Six romances de Florian avec l’accompagnement de fortepiano)。他习惯用法语、意大利语和俄语做脚本创作歌曲。虽然克孜罗维斯基只是一位业余作曲家(俄国这样的情况十分普遍,直到19世纪依然如此),但是他的艺术歌曲创作却吸收了意大利歌剧的创作手法,显得非常具有戏剧性,这些都对后世的俄罗斯声乐作品创作产生了影响。
18世纪末19世纪初的早期俄罗斯艺术歌曲,具有一些相近[11]的风格样式,正如阿萨菲耶夫所说“还没有脱离口头传统音乐的创作,是公开交往的抒情,具体需要的抒情”,“大多数浪漫曲可以被所有感伤主义者所喜爱的字眼‘忧郁’来形容,这些感伤主义者也会选用以忧郁为主题的赞美诗歌、详尽的文学和整篇的文章对这些歌曲加以评论”[12]。
格林卡(1804—1857)是俄罗斯民族乐派的奠基人,他的歌曲代表作是《云雀》、《威尼斯船歌》,声乐套曲《告别彼得堡》等。格林卡的重要性在于他的影响力,他“发展了俄国城市民歌和前辈作家的浪漫曲创作成果,把俄国声乐艺术推向了一个新的阶段,对柴科夫斯基等后代作曲家的歌曲创作产生重要影响”。
达尔戈梅日斯基(1813—1869)是俄语艺术歌曲的重要作曲家,他的歌曲大约有百余首,他还擅长写幽默的或者批判现实主义内容的歌曲。比如《九品文官》、《小蛆虫》、《磨坊主》等,当然,他也创作过诸如《夜间的微风》、《我忧伤》一类的抒情艺术歌曲。
在“强力集团”中,创作艺术歌曲数量最大的是居伊(1835—1918),他写过近250首歌曲,最出名的作品是《普希金诗歌25首》,这也是他的代表作。穆索尔斯基(1839—1881)是“强力集团”中创作力最强的作曲家,他写过近70首艺术歌曲,他所使用的戏剧性独白的手法,使歌曲特别具有一种叙事风格和戏剧力量,他的代表作如《老乞丐之歌》、《跳蚤之歌》、声乐套曲《死神的歌舞》等。
柴科夫斯基(1840—1893)写过100多首浪漫曲,他的艺术歌曲从创作年代划分可以分成三个大的阶段,第一阶段是1866—1876年间的十年,这一阶段,他创作了包括有作品编号的五套艺术歌曲。第二阶段是1877—1885年,这一阶段,柴科夫斯基从失败的婚姻生活中抽离,与冯·梅克夫人开始交往,并开始了到欧洲各地的旅行,这一时期完成了《唐璜小夜曲》、《6首浪漫曲》等作品。第三阶段是1885—1893年,此时的柴科夫斯基已经成名,艺术歌曲创作有《6首浪漫曲》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