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愿品(1 / 1)

行愿品

一部没看的电影《华严经》,或者尼泊尔女尼琼英·卓玛的绿度母心咒唱颂,这个世界还在容忍着我的迟到;我的新职业拥抱我:田野的裙子,回到我的梦中喊我的农场,我要是还拥有朋友,我的仇敌就会继续葆有我的尊严;那挂在墙上的古琴从未经过我的爱人的手,就拆出了在秋天打手电支开我们的爱情的人和田野,我没有经过歌者的歌喉宣扬,我的安静还有着早晨的寒冷:快凋谢于那些检查**的女剪刀手,快命令那场还没有到来的暴风雪停手,哪怕她在墓园上写完了你40年后的名字,我不再害怕你把那河流的闹钟缝在暗蓝色的睡袋里,梦的白光依旧打湿它。

忏悔品

这是我在颠簸的越野车后座记下的话,我身体的充电已经完成;“地平线终于买到了和它的眺望绑在一起的纺锤,我忙于和一个接一个的黎明拥抱和解;梦啊/请因为这黑珍珠的安静再买一次那被怜悯耽误的黑暗吧”。

在我的新书快要出版的前几个月,我的校对工作又延后了,仿佛阿赫玛托娃在偷偷地接见来访者,窃听者用厚布包裹着被门铃骚扰的脑海里的田野,关于死亡的屈从的谈话是从诗歌开始的。我自己的书的黎明和阿赫玛托娃的诗歌毫无关系,我为什么再一次谈到她?我自己的名字是否如此无用?

祈祷如信仰的旧伤,更多的人在这个时刻打开了夜里的收音机,却赶上了广告时间。

我打开了收音机,所有的节目预告表都是过时的,我听到了亡者们的抱怨;我的国家也用这一边的田野来接受颤栗着的真理,在等来的卡车上,我握住了历经长途跋涉的孩子们的手,发现他们都是光着上身的,不必用思想那盲目的锚照顾他们。

我讨到了女画家刘彦的画册,我需要也命令我身体里的带着雷电的魔鬼理解它们吗?我在经过(或者回到)那个童年的八月的时候,我自己也戴着闪电的手套。

听童声唱诵的祈祷文,一遍遍,以致我忘了我是一个听爵士乐唱片的人。

忏悔品,华严经里的雪。在我的小说里也被隐秘地描写为一场南国的雨,我去过九华山,我在菩萨前许过愿。

我在菩萨前行过愿,在我压低声音提醒你在舞会上把那孤独的星还给屋舍的时候,我一次次重复着自己写过的诗,我忘记了在夜里读信件的人也在场,我还跟着那麻木的问路者,错过了我的家。

他们说,仲夏夜剪刀,把呼吸着的土地和光着脚的园丁们纠正成一首我还没写完的诗歌:我是否得为此而活下去,我今天得到了命运女神的许可,从那个电影摊位拿起一部叫《毒太阳》的电影DVD。我在几年前已经看过,我为什么还要拿起它迟疑地像个朝圣者,我从来没有得到批准,在我阅读你的书的时候用红铅笔画线。

我没有能力翻译那些诗歌,在俄语里它们就是糟糕的。我默念着被翻译错了的台词,我想面对着阿赫玛托娃的诗歌,或者曼德尔斯塔姆的“无名战士”的墓地,肯定有人比我羞愧。

如果有人比我更羞愧,我也会比他贫穷。昨天在宴会上,我是唯一出席的诗人,我在出席之前被黎明修改了,未来是没有被要求保险的梦的“暂时的河湾”;我得到了礼物,我听见他们引用勒内·夏尔的诗歌说我“诗人不在”。

我帮助田野上守夜的人们查到了来我这里的路线,需要几个时辰或者翻越一座还没有存在的山峦,出租车司机保存着死神的眼罩,我无能为力地看着另一个付这个冬天的昂贵的取暖费,她没有赶来,在另一个地方——是谁还没有写完一首诗歌,他把约会推迟到晚上,闹钟结实地被缝在姑娘们的裙裤上,把手放在左边的裤袋里把发条拧得更像我们未婚妻的听力的那一个……脸上长着神秘的淡雀斑,渴慕我的天才,还没有鲁莽地结婚。

吹笛子的人,我记起了她的名字,“受想行识,亦复如是”。

伦敦的演出海报,北京的黑夜采样器。你工作的时候接到了我的电话,如同黎明突然用着火的针线把这个冬天的房子连成一片,布满了积雪的屋顶没有命令它们的客人关掉他们身体里那田野的警报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