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沉默不语,其他罗马的高级官吏也扶额叹息。阿德里安堡之战,是帝国的耻辱。那时,哥特人刚刚离开了他们位于北方极寒之地的老家,受到白灾影响的蛮族,怪物,全部都在往温暖的南边迁徙,为了争夺仅存的生存空间而大打出手。
而那两位传奇的哥特蛮王:福瑞提根,阿拉维乌斯,他们在绝望中选择了一条新的道路:通过向罗马帝国提供兵源,缴纳赋税,乞求奥古斯都能在多瑙河的南岸,给与他们一块可以耕种的土地。
奥古斯都慷慨的答应了对方,这帮高大魁梧的人类,比起精灵更适合作为战士使用。但显然,他低估了哥特人的数量,源源不断的蛮族仿佛蚁群一般,疯狂从北方涌来,而哥特人,对于罗马帝国的横征暴敛,愈发不满,最终才爆发了阿德里安堡之战。
罗马一方,奥古斯都瓦伦斯投入了四个军团,与大量外籍,辅助部队,总计八万余人的庞大部队,准备一劳永逸的剿灭这些祸害。
哥特一方,西哥特国王福瑞提根、后嗣阿拉里克。东哥特国王阿拉维乌斯,大将军维瑟里乌斯、以及兽化人领袖荷鲁斯、五位传奇带着所有哥特精锐拼死一战,哪怕是妇女,都要拎起一根长矛加入了军队。
前些年,加入罗马军团的哥特人更是纷纷叛变,不惜一切代价向自己的家园赶来。在战斗的最后,军团长被这些蛮王拖住的情况下,荷鲁斯带着他的狼人在精灵大军中一路冲杀如入无人之境,最终,杀死了实力并不强大,全靠一身装备撑起战力的奥古斯都,导致整支军队的溃败。
战争结束后,维瑟里乌斯代替阵亡的蛮王,成为了东哥特人新的至高王。他带着东哥特人开始向格雷丁尼安迁徙,在那里发动了一场新的征服战争,为族人打下一片崭新的家园,并且用自己的名字,建造了一座堡垒,堵死了格雷丁尼安半岛的唯一入口,避免北方的灾祸。
而西哥特人的至高王也陨落在了此战之中,阿拉里克接过了至高王的冠冕,开始向西罗马帝国的境内迁徙。
从那时候起,罗马帝国对于蛮族的政策便发生了一些改变,从横征暴敛蛮族的财富,变成了横征暴敛蛮族的人命,大概操作就是从国库里拿出九牛一毛,但却是蛮族一辈子都梦想不到的财富,让这些蛮族去给自己守边境,打敌对势力,白白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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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了人马王庭之后,佩因赫斯彻底放松了下来,几个身姿妖娆的泰夫林,扭着婀娜的柳腰,敬畏的向大酋长走来,宛若绸缎一般柔顺的猩红肌肤,只被洁白的羊皮,遮挡住了关键的部位,柔软的手指,轻轻按摩着苍白术士的肌肤,服侍主子沐浴更衣。
在自己离开之后,部落倒也没发生什么大事,就是那个一想之美的JOJO离开了,只留下了一张字条,表示炼狱与深渊之间的血战战场,出现了更多的混沌样本,他要前去采集。
顺便提醒了一下大酋长,不知道谁,把这两个永不相交的世界,彻底链接在了一起,混沌的能量正在这个宇宙滋长蔓延,最显著的变化就是,灵能者这种藉由操纵亚空间能量,扭曲改变着现实宇宙的施法者,无论是数量还是质量,都迎来极大幅度的提升。
紧接着,就是诗亡者了的事情了,佩安娜紧张的进入了佩因赫斯新设立的元老院:灰色的石头,堆砌成一座圆形的礼堂,白色的羊皮垫着坚硬的石凳,青色的龙旗与苍白的颅骨,点缀着单调的墙壁。
三十三位精灵与无数氏族,群落,城邦的首领端坐其中,商量大计。
“话说,我记得你是半龙,你的翅膀呢?”
佩因赫斯倾听着部落的声音,在融入如此多的种族之后,王国内部不稳定的因素也多了起来。这时候,就非常羡慕中华文明的向心力与同化能力,真的是能做到入华夏者华夏,但是政治体制能学,文化认同搞起来,没几代人的时间,根本完成不了。
“为了融入人马社会,我砍掉了。”
佩安娜无所谓的说道。她舒展起一条修长的臂膀,上面密密麻麻纹满了荆棘藤蔓,与嫩叶鲜花。来遮蔽身体的龙鳞。
“无论在哪里,人们都厌恶异类,我和我的族人来到第一个人马氏族的时候,他们并不把我们当做自己的同类,直接亮出了弓箭与长矛。后来,为了融入族群,我们用刺青掩盖了鳞片,用刀斧砍断了翅膀。”
“那你,想恢复吗?”
“恢复?”
佩安娜微微一愣,小时候自由翱翔在幽暗密林的回忆,再一次浮现于自己的脑海,年幼的自己扑扇着小小的翅膀,欢快的飞上高高的林稍,任由柔嫩的绿叶,划过自己的鳞片与毛发。与万千飞鸟在空中嬉戏共舞,学着父亲掠过仆从们的头顶,看着双翼卷起的狂风,让小小一片宛若宁静湖泊的树林,被自己掀起碧绿波澜。
佩因赫斯悄然走到了诗亡者领袖的身旁,手背上的八芒黑星消逝不见,他现在整个人,就是一个与混沌连通的八芒黑星。
在浩瀚的混沌洗礼下吗,佩安娜惊讶的发现,自己马匹身躯的两侧开始隐隐发痒,无数肉芽,宛若决堤的潮水一般从皮肤之下钻出,在元老院中央,舒展着自己柔嫩的身躯,他们纠缠着,飞舞着,扭曲着,在一众元老目瞪口呆的注视下,变成了一队碧绿色的巨龙之翼!
诗亡者之主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尝试着挥舞着自己的龙翼,狂暴的气流轰击着她蹄下的大地,一对遮天蔽日的碧绿之翼,竟然拖着她近乎一吨重的身躯,逐渐飞离了地面。
佩安娜发出了银铃般的笑声,宛若狂风一般冲出了元老院的大门,在空中翩翩起舞,好似一个优雅的精灵,感受着夏季的热风,掠过自己美艳的面庞。
“诸位,我知道你们对其部落其他异族,存在着偏见与不安。暴力冲突,冷面排挤,每时每刻都在发生,但是请听我一言。”
看着那在天空享受着飞行快感的诗亡者之主,大酋长苍白的面庞,露出一个不易察觉的微笑,重新转过头来,看着元老院的众人。
“恐惧,是多么容易转化为仇恨啊,不错,这是天生的,本能的自我自我保护反应,我们忽视了人与人之间的共同之处,眼中只能看到差异:你的皮肤是绿的,我的皮肤是白的,我拥有四个蹄子,你却长着一对犄角,有人翱翔在天空之上,而有人并非如此······如果我们一味执着于这种事情,部落不会被建立,大家也不会在格雷丁尼安大啖牛羊,如果那样,我们不可能与兽人联合,也不会和哥特人并肩战斗!
如果那样,我们不可能在恐怖的白灾中存活至今,甚至战胜了南方那宛若神话一般恐怖的罗马帝国!”
大酋长用充满热情的话语,与部落诸位领袖款款而谈。
“我希望你们回去,能用这番话语劝诫你们的手下,勾心斗角,大家分崩离析,并肩携手,我们合为部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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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结束了与东罗马帝国的战争之后,部落开始了新一轮扩张前的试探。萨尔玛提亚和外喀尔巴阡的草原虽然无比肥美,但是每年几乎有1/4的时间,会在凛冬寒风的收割下,成为一片冰雪的地狱,生命的禁区。哪怕有着佩因赫斯提供的雪屋,地精发明的钻地洞,也只能勉强苟延残喘。
一到冬天,生活在这两块区域的部落成员,必须立刻立刻南迁到格雷丁尼安与外高加索两片区域,这严重超出了土地的承受极限。
有些倒霉的氏族,甚至快不过寒风南侵的速度,直接被白雪淹没,第二年人们在北上之时,只能看见他们冻僵的尸骸。
一轮新的扩张,迫在眉睫。一些百户不携带龙旗,伪装成小的氏族,聚落,开始向多瑙河北岸,相对温暖一些的达西亚地区试探。
这里大大小小盘踞着数十个势力,以食人魔为尊。这些又大又丑的怪物,是达西亚王国最后的子嗣,现在,翻过了外喀尔巴阡山脉,在多瑙河北岸,成立了一个名为格皮德的聚落。统治着无数地精,蛮族,以及连斥候都不认识的一些怪物,还有不愿意服从部落,从萨尔玛提亚大草原逃难走的游牧氏族,时不时就渡过多瑙河,去掠夺罗马人的财产与粮食。
而外喀尔巴阡山脉以东,则是一片字面意义上的死地。这里的土地充斥着阴森的负面能量,乌云终日覆盖着头顶的天空,没有任何人愿意踏足其中。
外喀尔巴阡山脉以北——每年有四分之一的时间会被大雪覆盖。这里可没有被一个人统一,食人魔只是表面的盟主罢了。他们没办法学习部落,八个月在那里牧羊,冬天就撤回南方,身旁都是敌人,也没有统一的管理调配,撤晚了在南边根本没有立足之地,肥沃的土地,全部被部落所占领。
有一些斥候,更是来到了更为西方的潘诺尼亚,达尔马提亚,一直走到了亚德里亚海的沙滩之上,与意大利隔海相望。
潘诺尼亚等大块肥沃的领土,现在是西哥特人的领地,西罗马帝国战帅:斯提里科率领着罗马战团、汪达尔蛮族、阿兰兽人、霜岭白龙等大军,在数次击溃他们的部队之后,终于让那位骄傲的蛮王,再次臣服在了奥古斯都的脚下,把守着帝国的潘诺尼亚边境。
而那拥有一半蛮族血统的帝国战帅,真率领着这支混合大军,驻扎在西哥特人的身后,成为帝国的第二道防线与藩篱。